第548章 怎么如此逼迫自己

“人家可是跟皇后娘娘跟了十几年的大宫女，忠心耿耿的，谁也比不上呢。”

“皇后娘娘真是仁厚，有她在，真是我等的幸事。”

……

永安宫里一阵喜气洋洋，燕霁雪让人给碧桃准备嫁衣了，她每日却仍准时到永安宫当值。

只是她总躲着雁鸣，即便碰面也低头匆匆而过。

这日傍晚，燕霁雪将碧桃唤到跟前，取出一支赤金钗：

“这是本宫大婚时戴的……给你添妆。”

碧桃慌忙跪下：“娘娘，这太贵重了……奴婢承受不起！”

“起来。”燕霁雪扶起她，“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本宫希望你……幸福。”

她望向窗外：“雁鸣对你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跟雁鸣都是好的，日子肯定过得红火。”

“多谢娘娘祝福。”碧桃泣不成声：“奴婢……奴婢还是舍不得娘娘……”

“傻丫头。”燕霁雪轻笑，“又不是见不到了，婚后还来当值……本宫还要你帮着带谨安呢。”

婚期前夜，雁鸣偷偷送来一盒点心。碧桃打开，见是儿时最爱吃的桂花糕，顿时泪如雨下。

“娘娘……“她跪在燕霁雪面前，“奴婢……想嫁了。”

燕霁雪欣慰地笑了：“好……本宫亲自为你梳妆。”

初六那日，永安宫张灯结彩。

碧桃身着大红嫁衣，头戴皇后亲赐的凤钗，由燕霁雪亲手盖上盖头。

“要幸福。“燕霁雪轻声道，“若他敢欺负你……随时回到本宫身边来。”

花轿起驾时，碧桃突然掀开盖头，回身叩拜：

“娘娘……奴婢……永远都是您的人！”

燕霁雪站在宫门前，望着远去的花轿，心里一阵复杂。

这么多年，她们三个可谓朝夕相处，说能舍得那绝对是假的，可是没办法。

“娘娘……”松月轻声道，“该回了。”

燕霁雪沉沉咽了口水，“走吧，咱们去看看谨承，这些日子他好像心情不大好。”

燕霁雪踏入东宫时，发现所有侍从都换成了小厮，连平日里伺候笔墨的宫女都不见了踪影。

“承儿？”她蹙眉问，“为何将宫女都遣散了？”

谨承从书案前抬头，行了一礼，“儿臣以为，当以学业为重。”

燕霁雪心中一沉。

她仔细打量儿子，发现他半月来消瘦了许多，看样子是之前那件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这是。

“承儿……”她柔声道，“勤学是好事，但也不能苛待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谨承却正色道：“父皇在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带兵打仗保护家国，可是儿臣，儿臣……还差得远。”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羞愧。

燕霁雪心中酸楚，轻抚他的发顶：

“那也该适当歇息……不如叫谨瑜来陪你下棋？”

“不必了。“谨承礼貌拒绝，“儿臣……课业繁重，没空陪他。”

燕霁雪有些无奈，离开了，打算另想办法。

回去之后，她就召来林若微和谨瑜。

谨瑜蹦跳着扑进她怀中：“母后，儿臣好久没见您了，”

燕霁雪柔声道：“瑜儿……近日可去寻哥哥玩了？”

谨瑜小嘴一撅：“太子哥哥不见瑜儿……说瑜儿吵他读书。”

林若微轻叹：“娘娘，太子殿下近来确实对自己太过严苛，昨日瑜儿去送点心，竟被侍卫拦在宫外……”

燕霁雪心中一痛。

她蹲下身对谨瑜道：“瑜儿，再去寻哥哥一次，就说母后让他陪你放纸鸢，可好？”

谨瑜眼睛一亮，语气期待：“真的吗？哥哥会答应吗？”

“会的。”燕霁雪轻抚他的小脸，“哥哥最疼瑜儿了。”

然而第二天，谨瑜却碰了一鼻子灰，被谨承拒之门外，他哭着跑回永安宫：“母后，哥哥……哥哥凶瑜儿！”

原来谨瑜捧着新得的蝈蝈笼去找哥哥，却被谨承厉声呵斥，说谨瑜玩物丧志。

谨瑜吓得摔碎了蝈蝈笼，哭着跑了出来。

燕霁雪震惊不已。

她立即摆驾东宫，却见谨承正在庭中罚跪，他因背错一句兵法，自罚跪一个时辰。

这个傻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承儿！”燕霁雪急步上前，想将他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谨承面色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儿臣……有错当罚。”

燕霁雪心里难受极了，“你这孩子，就这么欺负自己吗？”

她扶起儿子，发现他膝盖早已淤青：“跟母后回宫……让太医看看。”

“不必。“谨承挣脱她的手，“儿臣……还要温书。”

燕霁雪终于忍不住落泪：“承儿，你为何……为何要如此逼迫自己？”

谨承垂下眼帘，语气那样坚定：“因为儿臣是储君。”

他认认真真看着燕霁雪，透着几分哀求，“儿臣不想再犯错，也不想再让父皇母后担忧儿臣的前途。”

“谁说的？”燕霁雪抬头，“谁跟你说这些？”

谨承沉默不语，低下头缴着自己的袖子。

燕霁雪立刻叫来小厮：“近日……谁来过东宫？”

宫人战战兢兢回道：“只有，只有太傅和几位伴读……”

燕霁雪：“传太傅！”

太傅匆匆赶来，听闻缘由后叹道：“娘娘，老臣知错，确实说过陛下少年时英武不凡……但绝对没有逼迫太子殿下的意思啊。”

燕霁雪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是真没想到，那件事对谨承造成的影响这么大。

她试图劝说，可是今天这个样子，谨承必定不会听她的话，她只好起身回了宫，打算跟林若微还有刘景煜商量商量对策。

“娘娘，太子殿下对自己严厉，这是好事，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只不过，他竟心重至此，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啊。”林若微也有些无奈。

燕霁雪幽幽叹了口气，“他是不是长大了，咱们就无法理解他的情绪了？如今都是这样，以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娘娘不必担心，咱们加以劝导就是，跟太傅也好生说道说道，总能想出办法的。”林若微握住燕霁雪的手，抿唇一笑。

燕霁雪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天夜里，刘景煜来了，她将这件事跟他也说了。

“怎么会这样。”刘景煜同样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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