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三家，下三家
纪以宁不知周老板为何忽然问她这个问题，正常她只要提供图样，他按照规定给她钱即可。
但看他一副强压着兴奋的模样，就知道这顾客来头不小。
“定是某个高门大户家的小姐？”纪以宁试探地道。
头面太全面了，一般个高门小姐一年也定制了一两套的，大多成亲，或者是及笄等重要节日才会有。
分开的首饰小样，倒是会时不时添置一二。
头面一整套平日不会那么奢侈。
“纪小姐说的是，就是那林家嫡女。”周老板直言道，“就是左郡林家。”
纪以宁眼眸微凝，左译林家是江南一带的望族，与国公夫人的上河赵氏，平阳王氏，上陵郡范氏，京都谢氏，云滇陆家，为六大名门望族。
这六大家族在世人眼里都是极其高贵的存在，甚至有些影响力超过了皇家，但他们大多低调，从事官职的也少，不喜与皇家有牵扯。
尤其是京都谢氏，上陵郡范氏和云滇陆家，陆家处于西南自己盘踞一处，不长参与任何争端，远离朝堂。
上陵郡范氏处于西北，家族武将较多，不喜朝堂的尔虞我诈。
谢氏处在京城下的京都，家族学子遍布天下，出的最多的是大儒，官拜太傅，雨鹿书院，还有京都的尚林书院都是谢家先祖所创。
这三大家族都格外低调，且是从古到今真正的大望族，其余三家是跟随本朝才兴起的，所以民间也有上三家和下三家的说法。
左译林氏，虽比不上上三家，但在江南一带，还有这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也不怪周老板这么兴奋了。
“她母亲去世，之前回了江南祖宅，现在马上要归京了，所以要打一副全新的头面，还不能与京城其余高门小姐的一样。”周老板耐心解释道。
这些都是他从其余人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还有就是，这林小姐是国公府世子以前的青梅竹马，没说出口。
“这头面要是在林家小姐的宴会上大放异彩，以后我们这生意必然更好。”杨氏嘴角扬起，笑容越发的大了。
她和老周本就商量着要开第二个店铺的，等做出名堂来，以后再往京城周边多开几家也是可以的。
纪以宁也想到了这一层，微笑地道：“怪不得周老板这么高兴，这是好事。”
周老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主要是林小姐哥哥阔绰，要独一份的，银子不是问题。”
要不然他也不敢和纪以宁打那么大的包票。
“你这头面好看漂亮，他们肯定喜欢的。”到时候拿了钱，就可以给她分银子。
纪以宁颔首，“我不着急。”
周老板的为人她是知晓的，她家情况周老板也知道，合作这么几年，已经很熟了。
“你还有什么图样尽管往我这送就是了，我找到好的地段到时候就告知香梨。”杨氏拍着圆圆，和纪以宁道。
又坐了一会儿，和圆圆说了会儿话，纪以宁这才带着香梨离开。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香梨想到什么，问道：“世子回来，夫人可有送东西？”
纪以宁：“……”
“夫人。”香梨震惊，急切地道：“就算您和世子关系不好，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她又想到了春喜说的那个江家小姐。
纪以宁抿唇，目光在店铺之间打量，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想过送萧晋琰东西，毕竟她觉得他们的关系，不适合。
而且萧晋琰必然看不上她的东西，且还觉得掉价。
看到玉器店，纪以宁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目光所及没有特别喜欢的，就见一块很是小巧的血玉雕刻的小石子印章。
那上面翘脚蹲着的小狮子惟妙惟肖，很是可爱。
一听价格，最低五十两。
“你抢钱呀？”香梨惊愕，这也太贵了。
掌柜不耐烦，“这是上好的血玉，虽然小，但五十两已经最低了。”
随即看向她们的穿着，朴素，衣服样式也过时，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自然也没什么银钱。
“买不起就赶紧走，不要打扰我做生意。”掌柜不耐烦地开始赶人，最烦这些穷酸相的人了。
香梨还想骂人，被纪以宁扯住，眼神示意她别惹事。
“有些人就是买不起还来装样子。”
一穿着嫩绿色披风，头戴金步摇的娇俏姑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婢女，她一脸嫌弃地打量着纪以宁。
“这玉器店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进的。”姑娘越过纪以宁，手指那血色印章，壕气地道：“老板，给我抱起来。”
随即将五十两拍在柜台上，斜眼挑衅地看向纪以宁，似嘲讽，又不屑。
“好好好，马上马上。”老板双眸大亮，激动地手都开始颤抖。
没想到还真能卖出去。
纪以宁微微蹙眉，本想转身走，又走到姑娘跟前，婢女赶紧上前拦着，很是防备，“你想干吗？”
那姑娘高扬着下巴，一副‘我不怕你’的姿态，但也是格外紧张。
纪以宁手指那血玉，温声道：“这虽是一块好玉，但仔细看，那狮子蹲下处一块黑斑，不值五十两。”
刚她仔细看过了，不会有错的。
一开始她也是被那狮子吸引了，可很快发现了问题，世子蹲着就是为了掩盖着瑕疵，让人不易察觉。
“……”
店内一片寂静。
原本还兴奋的掌柜脸色瞬间变了，恼怒不已，“你胡说什么？你个女的你懂什么？在这瞎说，我告诉你，我可以告官的。”
面对掌柜的凶怒，纪以宁依然淡定，“你可以告，但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可以请最好的玉器师傅来鉴别。”
说完不等微微点头，就带着香梨离开了。
“小姐。”婢女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衣摆，问道：“还买吗？”
范芊芊目光从门口收回，顿时就怒了，拍在柜台上，“好呀，你居然敢骗人？”
掌柜的赶紧喊冤，一脸的委屈，“冤枉呀，小姐你可不要听那女人乱说，她……”
“芊芊，怎么了？”
这时一身白衣手握扇子的范丞旭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一身青墨色的萧晋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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