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更大的戏码

苏棠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过林默的眼睛。他知道，鱼已经上钩了，此刻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反其道而行。”林默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与其去纠正茸脚族的信仰，不如来一场更大的戏码。”

“什么意思？”苏棠不自觉地也压低了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生机“要的根本不是这几百个追随者的救赎？”林默眯起眼睛，声音越发轻柔，“它想要的，或许是一场……报复？”

这个词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苏棠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报复？”她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发颤，“你该不会是想……偷家？”

“没错！”林默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既然暗影公明能通过信仰嫁接偷走‘生机’的力量，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整个哀鸣之林里到处都是‘衰败’的追随者，只要我们能把这些信仰嫁接到一个‘生机’追随者身上……”

话音未落，苏棠的脸色突然变了。

她终于明白林默之前为什么要问她怕不怕死。那个要承受信仰嫁接的“生机”追随者，分明就是她自己！

“你疯了！”苏棠咬牙切齿，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衰败’的追随者怎么可能信仰‘生机’？这根本就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林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契约。那泛黄的纸张上散发着淡淡的衰败气息，正是暗影公明和茸脚族的契约。

“这么重要的东西之前随便放在菜地里，多危险啊。”林默一脸正直，“我现在在帮它保管，还是免费的。”

“那你是不是还要帮它改改错别字？”苏棠被气笑了，但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聪明！”林默打了个响指，“只要把茸脚族改成缠绕暗蛇，把暗影公明改成你的名字，再把你伪装成”衰败“的使者……”

苏棠的笑容凝固了。

她的目光在契约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权衡利弊。

“就算你能改动契约，可缠绕暗蛇又不是傻子。”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它们能分辨出我身上的气息是‘生机’还是‘衰败’。”

林默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着浓郁“衰败”气息的石头。那块石头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苏棠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归魂之玉？”

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眼神中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这种石头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找到，而那里是连“生机”的追随者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

“对，足以掩盖你身上的‘生机’气息，让你看起来就像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使者。”林默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苏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你去过那个地方？还是说天眷者中有人去过？”

林默心中暗笑。

如果算上莫容公的话，或许真的有天眷者去过那里。不过那位学者并不是他们的成员，虽然他的天机已经被写在了历史上，但天眷者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林默看着苏棠，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现在，让我重复这个问题，你怕死吗？”

苏棠缄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最后，她轻声问道：“你确定能改动契约上的内容？”

林默心中一笑。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答案。在拿到契约的第一时间，他就去问过狂笑之痕。

那个万事通告诉他，只要找到戏言鞭，就能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这份合同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完全在戏言鞭的“可食用范围”之内。

想到这里，林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看来狂笑之痕和戏言鞭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微妙啊……】

远处，一只缠绕暗蛇悄无声息地爬过腐烂的枝叶，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哀鸣之林依旧在呼吸着，吐出衰败的气息。而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一场足以改变信仰的博弈即将展开。

苏棠的话里带着几分讥讽，但林默分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松动，让人难以看清她真实的表情。

“能改，但是……”林默故意拖长了语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窗外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但是什么？”苏棠心头一紧，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默缓缓指向自己的舌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这个笑容显得格外深意：“你得付出点代价。”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苏棠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她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等待着林默的下文。

“我刚和戏言鞭聊过，”林默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这东西声称能抹去合同上的字迹，不过有个条件——之前那场未完成的真心话游戏必须完成。所以，不然就吃我一记耳光，不然就老实交代。”

苏棠猛地站起身，木椅被她突然的动作推得向后倒去，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一把揪住林默的衣领：“你在耍我？这舌头是灵偶师给你的，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它？我方才握着这玩意时，可没发现它有这种能力，更没听它说过话！”

林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后背紧贴着椅背，干笑两声。

他能感受到苏棠手上传来的力道，以及她眼中压抑的怒火：“这真不是我胡编的，是它主动跟我说的。当我拿起契约的时候，它突然开口问我能不能把契约喂给它……”

“放屁！”苏棠厉声打断，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把这玩意儿掏出来，假如这东西能开口，我就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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