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神隐阁

“寂姨……”司妍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没想到，贵妇傀儡会说出这样的话。

贵妇傀儡轻抚怀中的小姑娘，目光中带着几分温柔：“自从幽兰离开后，除了你和铭瑜，我就没什么牵挂了。”

“可是……”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操心。”贵妇傀儡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而我，已经缄默太久。我开始感觉自己像个过客，这样下去，连为人的感知都会失去。”

司妍看着贵妇傀儡的侧脸，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阳光下，她似乎看到了寂姨眼角的皱纹，那是时间留下的痕迹。

“我不怕死，但我想看着你们走得更远。”贵妇傀儡微笑道，“或许未来还能重新成为那个照顾你们的寂姨。”

哀鸣之林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转身看向慕寂，欲言又止。

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曾是她在孤儿院最重要的依靠。如今，她却要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向一个危险的选择。

“寂姨，神隐阁不是个好选择。”司妍皱着眉，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慕寂的目光柔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伸手轻抚司妍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能到达彼岸就好。”

“可是……”司妍咬着下唇，“您真的想好了吗？”

“傻孩子，”慕寂轻声说道，“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在孤儿院里需要我照顾的小女孩了。这段时间反而是你和铭瑜在照顾我。”

司妍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扑克牌。

牌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小心翼翼地递给慕寂：“这个给您。”

慕寂接过扑克牌，借着月光细细端详。

牌面上是一张闭眼的假面，线条流畅，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是诡术师，我从林默那里骗来的。”司妍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暗血碑那边有很多‘衰败’追随者，您带着这个，别被他们蛊惑了。”

“没想到这玩意儿真实存在。”慕寂笑着收下，眼角的笑纹温柔地绽开，“不过那个小骗子的功课还不够扎实，他的牌面都做错了。”

司妍摇了摇头，语气认真：“骗术的精髓不在牌面。当你只关注表象的时候，就已经中计了。林默的水平不低，至少不比司允差。”

“这么高的评价？”慕寂挑了挑眉，“这回你白跑一趟了，要怎么跟司允交代？”

提起这事，司妍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正发愁呢。她在试炼中得到两张凡心会的卡片，那不过是某些蝼蚁为了出人头地搭建的跳板。她觉得自己能识别庸人，想去帮忙把关。”

“听起来很有趣，但你似乎不这么想？”

“对，我总觉得这个凡心会别有用心。”司妍叹了口气，“这次没收获，估计又要被她嘲笑了。按照约定，我输了就没理由再拦着她了。只希望她别闹出太大乱子。”

慕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所以你才把另一张卡片给了林默？想让他帮你盯着司允？”

“是啊。”司妍点头承认，“希望司允能把注意力放在林默身上，别惹太多麻烦。他们应该有共同话题。多亏了寂姨控制游侠的时机恰到好处，让林默起了疑心，我才能顺利把卡片给他。”

她顿了顿，“不过这人也太贪心了。”

“早就看穿他见钱眼开，为什么还给他那么多好东西？”慕寂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

司妍解释道：“‘生机’神源之力本来就是答应给秃头的。我和她约定过互相寻找对方需要的神源之力，这次借林默的手送出去而已。至于戏言鞭……”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其实我没打算给他。”

“那为什么给了？”

“是它自己要求的！”司妍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

“它还会说话？”慕寂惊讶地睁大眼睛。

“对啊，大伙懵得一批。”司妍摊了摊手，“直到刚才它主动要求当赔偿给林默，我才发现这条舌头居然会说话！”

慕寂和抱着她的贵妇傀儡面面相觑，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也许林默身上有它感兴趣的东西吧。”司妍摇摇头，语气平静下来，“不过它跟我立了约定，应该会回来的。”

“你不怕它骗你？那可是你主子创造的宝贝。”慕寂提醒道。

“不会，它不敢。”司妍语气笃定，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慕寂轻轻拢了拢衣领：“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再等等看吧，说不定还有回旋余地。”司妍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寂姨，既然您要去暗血碑，能帮我把这个还给那位记事者吗？说不定他拿回史书后能当您的临时队友。”

她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本厚重的史书，封面已经有些泛黄。

这正是欧阳的史书，是他亲手交给司妍的。

当时慕寂控制欧阳召唤司妍过来时，她们并没有选择杀死他，而是做了个交易。

司妍为他指明通往暗血碑的路，换取暂借他的史书。

“那条路是安全的，您可以跟着他的路线走。”司妍认真叮嘱，“但一定要小心。我们都离不开您。”

慕寂温柔地笑着，再次抚摸司妍的头发：“放心，我不会轻易死去的。”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为了守护你们的安全。”

两人相拥告别。

司妍望着贵妇傀儡的背影，突然感觉她变得有些陌生，又似乎更加亲近了。

小姑娘仿佛在贵妇傀儡怀中安静地睡着了，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慕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深处。

慕寂离开后，司妍站在原地，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夜色渐深，四周的迷雾如同流动的绸缎，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银光。

司妍坐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卡片，在月光下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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