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血月将至
“有人在收集医者和狐王的力量……”
张意眯起眼睛：“而且，他们已经快成功了。”
天色渐暗，远处的天空泛起诡异的暗红色。
赵昊抬头，眼睛眯了起来——
一轮血月，正在缓缓升起。
琉璃莲花印记在他的掌心灼烧，出现了新的预言：“当血月再临，青铜将苏醒。”
张意的狐尾无意识地绷紧：“来不及了。”
赵昊看向他：“什么来不及？”
张意喘了一口气：“我们必须回到青铜树那里。”
“为什么？”
“因为……”张意的金色咒印突然猛地亮了起来：“那棵树，才是真正的"门"。”
赵昊一下子想通了：“通往青铜宫殿的门？”
张意点头：“而血月，是钥匙。”
两人互相看了看，无需多言，同时朝着溶洞的方向飞奔而去。
血月之下，大地深处，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血月的光晕在林间投下斑驳红影，好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赵昊每踏出一步，胸前的琉璃纹路就灼烧般刺痛一分。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正沿着他的肋骨向脊椎蔓延。
“等等！”张意突然拽住赵昊的衣领。
九条狐尾如屏风般展开，把两人团团围住。
赵昊这才发现前方十步开外的地面正在蠕动——腐殖质下翻涌着白骨与树根的混合物，像等待猎物的沼泽。
张意耳尖的金色绒毛根根竖起：“它们在筑巢。”
话音未落，四周树干突然爆裂。
树皮剥落后露出的不是木质层，而是密密麻麻嵌在树干里的人骨。
那些骸骨的手掌同时张开，掌心裂开布满尖齿的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
赵昊的琉璃莲焰本能地炸开，却在触及骨树的瞬间被吸收殆尽。
更可怕的是，火焰中的琉璃色正沿着骨树脉络逆向流动，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
“收回去！”张意一尾巴抽在赵昊背上。
金色咒印从接触点爆开，硬生生截断了能量倒流。
但这一击让赵昊踉跄着跪倒在地，喉头涌上腥甜。
地面开始震颤。远处溶洞所在的山体正在崩塌，烟尘中升起十二道青铜光柱，在血月下勾勒出巨大的狐首轮廓。
光柱之间隐约可见透明屏障，屏障后正是他们见过的青铜宫殿。
“黄泉瘴气...”张意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金色血丝：“月相交替时阴阳界的裂缝会...”
剧痛中赵昊突然悟了。
他扯开衣襟，看到琉璃纹路已蔓延至锁骨，形成半个阴阳鱼图案。
而张意背上浮现金色锁链组成的另外半边——当两处纹路完全成型时，就是平衡彻底崩溃的时刻。
骨树群突然集体转向宫殿方向。
所有骸骨手掌做出跪拜姿势，掌心的嘴同时吐出黑色黏液。
黏液在空中汇聚成河，朝着光柱屏障奔涌而去。
“它们在献祭！”赵昊突然看清黏液里沉浮的东西——那是被剥离的医者传承碎片，每一片都裹着琉璃色的记忆光点。
张意尾巴上的金毛正大把脱落，变成了金色光粒混入黑河。
最可怕的发现让赵昊浑身发冷：黑河分流出的细支正渗入地面，而他们脚下泥土里...全是正在孵化的青铜茧。
“跑！”赵昊拽起张意往反方向冲去。
身后传来茧壳破裂的脆响，数十个半狐半人的怪物破土而出。
它们额前都嵌着黑衣首领的同款面具，腐烂的胸口处隐约可见跳动的净世果。
张意突然甩开赵昊的手。
他转身直面追兵，九尾如孔雀开屏般绽放。金色咒印从皮肤剥离，在空气中凝结成狐首巨弓。
“你干什么？！”赵昊看到张意的瞳孔正在褪成灰白。
“记住湖底阵图。”张意拉满虚无的弓弦，九条狐尾慢慢崩断开，变成了九支金箭，“医者渡魂——”
第一箭离弦时天地失色。
箭矢穿透最先扑来的三个怪物，把它们钉在虚空。
怪物们胸口净世果突然暴长，结出的却不是果实，而是琉璃色的莲花。
赵昊胸口纹路剧震。
医者传承在识海里翻涌，浮现出禁忌篇章：以狐王尾为引，可种渡魂莲。
但每开一花，施术者便永失一尾。
第二箭第三箭接连破空。
张意剩下六条尾巴已透明化，嘴角渗出的血染金了衣襟。
被射中的怪物们开始互相吞噬，长出的莲花却越来越多。
当第六箭射出时，赵昊终于动了。
他扑到张意身后，把掌心琉璃纹路按在对方脊椎的金色锁链上。
医者之力顺着锁链逆流而上，硬生生截断了第七箭的凝聚。
“你疯了吗？”赵昊声音嘶哑：“九尾尽断你会，你会——”
“成为下一个容器。”张意灰白的眼睛映出血月，“总比两个都死强。”
剩余怪物突然停止追击。
它们集体跪拜，面具下的嘴同时诵念：“恭迎圣子归位。”
溶洞方向传来青铜断裂的巨响。
十二道光柱中的三道突然崩塌，露出后面真实宫殿的一角。
赵昊看到那个“年轻版张意”的老者站在殿前，手中提着盏琉璃宫灯——灯芯燃烧的正是张意断尾所化的金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老者脚下跪着十二个身穿祭祀袍的身影。
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是，每个身影抬头时，露出的都是赵昊的脸。
“时间到了。”老者抬手轻点，赵昊胸前的琉璃纹路突然暴长。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的血管——和那些失败容器一模一样。
张意用最后两条尾巴缠住赵昊：“听着！湖底阵图是逆转的关键！”
他猛地将赵昊抛向远处山涧：“当双生之桨——”
话音戛然而止。
赵昊在坠落中看见第七支金箭穿透张意自己的胸膛。
爆开的金焰形成保护罩，把追兵暂时隔绝。
而血月此刻完全升起，月光照在张意身上时，他的身体正在玻璃化。
“划开归墟之水...”赵昊坠入冰冷的山涧水流前，最后看到的是溶洞上方完全显现的青铜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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