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到底是谁
赵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一使劲就插到了船头上面的一个槽口里面。
“咔嗒”一声脆响，船体两侧伸出九对狐尾状的桨叶。
张意跃上船尾，九条真实狐尾跟桨叶完美重合。
赵昊则被一股力量牵引到船头，胸口琉璃纹路延伸出光带，和张意的金纹在船最中心的位置融合成了舵轮。
“以医者的名义。”赵昊按住舵轮左侧。
“以狐王的名义。”张意按住右侧。
整艘船顿时被双色光芒包裹，离地悬浮。
那些扑来的怪物撞在光罩上，瞬间灰飞烟灭。
溶洞的顶部一下子全部塌下来，头顶上的月光也都洒了进来，照出一条由星尘铺就的航道。
“坐好了赵昊。”张意狐尾猛地一摆，青铜船好似那离弦之箭冲向夜空。
赵昊死死抓住船舷，看着脚下的大地迅速远去。
那些青铜茧像爆开的烟花般追着船尾，却在接触星尘航道的瞬间湮灭成灰。
当海拔超过云层时，赵昊发现异常——月亮的位置不对。
按照医者传承里的星象记载，此刻本该是下弦月，可悬在天穹的却是轮妖异的血月，月面上还隐约可见狐狸形状的阴影。
“黄泉投影。”张意调整着狐尾桨叶的角度：“我们现在航行在阴阳交界处。”
他指向船底。
赵昊低头看去，差点惊叫出声——透明的船体下方，竟倒悬着另一个溶洞的镜像！无数青铜茧像蜂巢般挂在洞顶，有些已经破开，垂下的丝线上吊着模糊的人形。
“那是......”
“我们的倒影。”张意声音绷地紧紧的：“如果我们刚才是失败了的话，现在吊在那里的就是我们。”
赵昊突然明白树灵所说的“平衡”是什么意思。
医者和狐王的力量必须像船桨一样一起同步运作，只要有一点点的偏差就会坠入阴阳两界的夹缝。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琉璃纹路现在正在像一种韵律跳动着，跟张意背上的金纹频率完全一样。
血月忽然被云层遮蔽。
航道前方出现巨大的漩涡状星云，中心处漂浮着座青铜宫殿。
赵昊的医者传承知识疯狂翻涌，却找不到任何相关记载。
“狐族祖地。”张意的狐耳不自觉竖起：“传说中初代狐王诞生之地。”
他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但祖地应该早已随上古之战沉入归墟......”
船身突然剧烈颠簸。
漩涡星云中伸出无数藤蔓，每根藤蔓末端都长着颗人元果。
那些果实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眼睛。
“食果藤的本体！”赵昊催动琉璃莲焰，却发现火焰颜色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
更可怕的是，他看见张意的狐尾正在慢慢透明化！
“它在抽取我们的传承！”张意想要调转船头，却发现舵轮被锁死。
两人身上的纹路开始逆向流动，医者之力涌向张意，狐王之力却流向赵昊。
青铜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
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雾中站着个穿祭祀袍的身影，那是那个冒充黑衣首领的老者！
此刻他的树皮面具已经脱落，露出的面容让两人毛骨悚然：那分明是年轻版的张意！
“欢迎回家，我的半身。”老者微笑着张开双臂。
赵昊惊觉身边的张意正不受控制地向船边移动，好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船底突然传来清脆的破裂声。
某个透明果实里新生的小树灵钻了出来，它蹦跳着来到舵轮前，将嫩芽般的小手按在双色光带上。
“你们还是没听懂我的话，纹路是活的。”树灵的声音稚嫩。
它身上同时出现医者的琉璃纹和狐王的金纹，两种纹路完美地融在了一起。
赵昊跟张意互相看了看，同时将空着的那只手相握。
惊人的变化发生了——逆向流动的纹路突然交汇，在两人之间形成完整的阴阳鱼图案。
失衡的力量重新归位，狐尾桨叶爆发出刺目光芒。
老者发出愤怒的咆哮。
黑雾中伸出更多藤蔓，却都被突然出现的青铜树枝条挡住。
小树灵跳到船头，身形迅速长大，转眼变成少年模样。
它摘下自己的一片叶子丢向漩涡，叶子在飞行中变成了燃烧的琉璃莲花，精准命中宫殿大门上的狐狸浮雕。
“现在！”树灵少年喊道。
赵昊跟张意同时发力，青铜船如利箭穿透星云。
在擦过宫殿的瞬间，赵昊看清了门内景象——无数个青铜茧悬浮在殿堂中，每个茧里都封存着跟他或张意相似的面容。
“是历代失败的容器......”张意声音发抖。
老者的身影正在消散，他最后的口型分明在说：“你们逃不掉的。”
冲破星云后，前方出现一道发光的裂缝。
树灵少年突然变得透明：“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它分别碰了碰两人的纹路“当双生之桨划开归墟之水，真正的试炼才会开始。”
船身剧烈震动。
赵昊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青铜船正漂浮在平静的湖面上。
晨雾弥漫的湖畔，矗立着座残破的石碑，碑文依稀可辨：“医者渡魂，狐王引路，双生归一，方见彼岸。”
张意检查着狐尾桨叶，发现它们已经变回普通青铜。
“我们回来了。”他指向远处山峦——正是溶洞所在的方位。
赵昊正要回应，胸口突然传来刺痛。
琉璃纹路自行游走到掌心，凝结成朵实体莲花。花心处浮现出新的预言：“当血月再一次来临，青铜将苏醒。”
树灵少年站在船头，晨雾缭绕在他周身，让他半透明的身形显得愈发虚幻。
他的眼眸一金一银，左眼流淌着医者的琉璃纹路，右眼则闪烁着狐王的金色咒印。
赵昊盯着他，胸口琉璃纹路微微发烫，好像是在共鸣。
“你到底是谁？”赵昊忍不住问道。
树灵少年歪了歪头，嘴角浮现出一抹不属于孩童的深邃笑意：“我是谁？我是你们种下的因，也是你们结出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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