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召唤

东海城的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赵昊抬头望去，只见刚才还是一个大晴天的天空被一层血色薄雾遮盖，阳光照下来都变成了红色的。

街上的人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还是跟没事人一样逛来逛去。

“这，他们难道看不见？”赵昊心里感觉不对劲，右手下意识就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玄霄真人的白色胡须在这阳光下都看着诡异了起来：“这是因果障，只有身上背负着莲印的人才能看见这天象的变化。”

欧阳倩的左眼已经完全被青光遮盖住了，细细的手指头死死地抓住了赵昊的衣服袖子：“赵昊，我好像看见了，那血湖还在呼唤我们...”

卦师颤抖着从摊位上取出一盏青铜古灯，灯芯没有火却自己燃了起来，泛着幽幽青光：“老朽守在这里三百年，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这是引魂灯，你们一定要拿着，这灯能带你们找到血湖入口。”

赵昊接过古灯，灯焰猛地一下暴涨，在他跟欧阳倩之间变成了一道青金融合出的光桥。

光桥的另一端，虚空慢慢有了动静，跟水波纹一样晃动，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片血色的湖泊。

“师尊...”赵昊转向玄霄真人，却看见老人身影正在慢慢淡去。

“去吧，为师在血湖等你们。”玄霄真人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赵昊啊，你们这次一定要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出来”

话刚说完，赵昊就感觉到一阵很强大的吸力从光桥上传了过来。

他本能地抓紧了欧阳倩的手，两人好似被卷入漩涡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

冰冷刺骨的湖水灌入口鼻，赵昊猛地睁开眼睛。

他正漂浮在一片血色湖泊的深处，周围特别安静，有点可怕。

湖水清地能看到底，里面却有点诡异的红光，能看见很多个细小的金色光点在水里上下浮动。

更深处，两朵巨大的莲花慢慢开放着，一金一青，还是赵昊之前的记忆模样。

“欧阳！”赵昊想要叫出声来，却只吐出一串气泡。

“咕噜咕噜！咕噜噜...”

他胡乱地在水里扑腾着，终于是摸到了欧阳倩的衣服。

欧阳倩紧紧闭着眼睛，青衣在血水里飘着，左眼的青光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看见。

更让赵昊惊讶的是，她的眉心正慢慢显现出一朵完整的净心莲印记。

突然，一道金光从湖底窜出来，精准地击中了赵昊右手背。

灼热的痛感让他差点松了手，然后他就看见刚才还模糊的莲纹现在变得清晰了一些，跟欧阳倩的印记重合在了一起。

“双生契约...”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赵昊扭过头去看，湖底沉着三具石棺，最中间的一具棺盖敞开来，玄霄真人的身体就盘坐在里面。

但此时的师尊跟往常不太一样，白发变成了青丝，皱纹也都没有了，看起来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

“很惊讶吗？”玄霄真人或者说是曾经的太虚剑宗初代掌门轻笑道，“这才是为师真正的样子。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后，我就一直以老者面相示人。”

赵昊刚张开嘴巴要说话就冒了一个泡泡，他发现自己能在水下自由呼吸了！

他惊讶地发现，血水通过他的皮肤进入到体内，却没有一点不适应，反而有种回归本源的舒畅感。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昊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了，他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因果之湖，时间跟命运的交汇处。”玄霄指向湖底的两朵莲花：“你们上一世牺牲自己镇压了魔劫，灵魂就成为了并蒂莲，你们重生的机会就是这么来的。”

欧阳倩突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青色：“我想起来了，赵昊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空灵，左手的衣袖在这水下就像是有风吹动，把她手臂上的青色纹路都暴露了出来。

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转眼间就覆盖了半边身体。

“心莲在觉醒。”玄霄面色有些不好看，“赵昊，你必须做出选择。是让她完全觉醒前世记忆与力量，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斩断因果，让她永远忘记这一切。”

赵昊心里哀嚎，他哪一个都不想选。

“不！我不选！”赵昊突然大吼。

【恭喜宿主，拒绝了别人提出的条件】

【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查收】

赵昊听见系统的声音愣了一下，他差点忘了有系统了。

他看向欧阳倩，发现少女眸子里满是痛苦挣扎。

那些青色纹路每蔓延一寸，她的表情就痛苦一分，显然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煎熬。

赵昊先点开面板看了看奖励，页面上还是随机刷新的奖励。

他心想这奖励好啊，有危险就能用。

“没有别的办法吗？”赵昊握紧拳头转向玄霄真人，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

玄霄摇头：“净心莲本就是为了镇压魔劫而生，觉醒意味着承受所有痛苦记忆。上一世你选择跟她共同承担，结果就是双生契约把你们一起吞噬。”

湖底突然猛烈地震动，血水翻涌间，另外两具石棺的棺盖缓缓滑开。

赵昊倒吸一口冷气——棺中躺着的，就是柳青岚和张旭傲！

只是此刻的柳青岚全身布满金黑相间的魔纹，而张旭傲胸口插着一柄漆黑长剑，两人都紧闭双眼，好似沉睡。

“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重生的代价。”玄霄叹息，“因果之律不可违逆，有人获得新生，就有人要承担代价，柳青岚自愿成为魔纹容器，张旭傲以身为鞘封印魔剑，这才换得你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欧阳倩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青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

她挣扎着抓住赵昊的手：“杀了我...趁我还能保持清醒...魔劫的记忆太痛苦了...我不想再...”

赵昊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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