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莹莹被赶出棠苑
这些年来,想从裴璟身上找出为哪个女人做什么事,可谓难上加难看,但凡是稍有有点风声,便很快得传开。
齐云澜很快是答道:“裴将军这次可不得了,他瞧着孟书贤就是被打了一顿,兴许也是为棠儿觉得不解气,当即寻了大理寺少卿来,以故意谋害之罪,将那孟书贤关入大理寺牢房中去!这入了大理寺的牢房可就不一样了,听人说,大理寺少卿手段了得,进去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这次,孟书贤怕是要惨了。”
齐云棠听完这话,脸上没什么过多表情,从这上边,压根瞧不出裴璟是为了她。
想必就算是换了其余女子,裴璟只要瞧着不公,也会这样做的吧?
“棠儿!”齐云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前所未有的笃定:“裴璟定是对你有意思的,不然马出事的时候,他也不会那般着急帮你,换做旁的女子,定是得袖手旁观了,他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柔情,是个人便会出手搭救。”
是啊,裴璟今日还在靶场帮了她!
老太君脸上的惊诧藏不住,在齐云棠脸上来回打量了几眼,忽而眯眼轻笑起来。
齐云棠对视上她目光,心里忽然一热,似是明白祖母视线中所包含的意思。
老太君打趣:“依我看,不久后,咱们棠儿便能风光嫁到裴家去了!”
“祖母……”
“祖母说了别的你莫要管,国公府这么多人,又多项战功加身,难道连成全你所爱的资格都没有?此事就听祖母的,至于你父亲那边,也莫要再忧心,他是我儿,到底该听我的。好了,澜儿你带着棠儿下去吧,老身有些乏了,需得休息。”
老太君将齐云棠刚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她便只能作罢,跟着齐云澜一同离开。
“看你这样子,是不信?”齐云棠走在路上,望向她的视线颇有几分探究之意。
齐云棠看向远处:“我是喜欢他没错,但前些日子便做好了将这份感情深藏于心的打算。”
哪怕短时间内忘不掉,她也不打算明说出来。
可如今,祖母与堂兄的话给了她希望,本该高兴的事情,齐云棠却笑不出来,如果她喜欢一个人,这其中的压力要祖母来背负,那她宁可不要。
皇帝本就忌惮两家,只怕求得此事,要诸多费神。
“你藏不住的,棠儿!只要裴璟在,就算你再怎么克制,眼神都总会出卖你。祖母说的不错,此事不该委屈你。”
委屈她的,向来不是亲人,而是手握重权的帝王。
两人在岔路口停下,齐云棠说道:“祖母身子不如之前好了,我不愿她因我的事再过多操劳,堂兄,此事还是让我自己断舍离吧!”
“断舍离?你当真想清楚了?”
“嗯。祖母说的倒是轻松,可真要帝王放下戒备,同意此事,何其困难,我宁愿不嫁,也不愿让祖母因我感情之事而涉险。”
“真是说不过你啊。”齐云澜瞧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声,眼底闪过暗光,呢喃道:“说到底,此事还是从裴璟那边下手更容易些。”
。
齐云棠回到棠苑的时候,恰好瞧见棋室边上有个鬼祟的身影在。
那身影也是敏锐,听到脚步声立马要撤走,却不及齐云棠脚步快,被抓了个正着,“表妹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何莹莹心里没底,四处张望几眼,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我就是到处看看,未来……未来这段时间不是要与你同住嘛,这院内环境,总得要熟悉下的!”
齐云棠瞥了眼暗室方向,撬痕明显,估计是何莹莹找不到打开暗室的法子,想用蛮力破坏。
“身后藏得什么,拿出来给我瞧瞧!”
“凭……凭什么给你看啊!”何莹莹两只手死死背在身后,声音磕磕绊绊的,“怎地?你还怀疑我偷你东西不成?”
“我可未这般说过,只是表妹妹连手里的东西都不可能给我看,这房内也没丫鬟伺候着,不免让人多心,你便坦坦荡荡将手伸出来,又有何妨?”
“给……给你看便是,什么也没有!”何莹莹伸了一只手出来,另一只却还是背在身后。
齐云棠嗤笑:“妹妹这是当我傻?另一只手也伸出来。”
她拗不过,只能将另一只手也拿出来,赫然是个小匕首,看清之后,齐云棠目光一寒,这是八岁生辰宴时,父亲赠予她的生辰礼,说用于防身,可这匕首虽小,柄端却刻画的精细,使她根本不舍得拿出来防身,一直珍藏着。
如今这何莹莹倒好,用这匕首妄图撬开暗室!
她最是不喜自己的东西被人随意触碰,当下有些恼怒了,抬手便是一巴掌上去。
“啪!”
清脆声音传遍整个棠苑。
何莹莹本就理亏,这会儿倒是不敢反驳,被打的闷哼一声,那匕首也飞了出去,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
玉竹听到声音后,赶忙带人走了进来。
本要问明情况,打眼瞧见何莹莹脸上的巴掌印后,险些是憋不住笑,硬压下嘴角后,将落地匕首拾起,交给齐云棠,“小姐息怒。”
齐云棠将匕首仔细擦拭一遍,收起,迈着从容碎步至何莹莹跟前,垂眸间,眼底冷芒乍现,“让你住进棠苑,是不是以为我好拿捏,便敢随意动我东西?母亲惯着你,我可不惯!玉竹,给我好好教教她,棠苑的规矩!”
“是,小姐!”玉竹恭恭敬敬应了句,走至何莹莹跟前,大声道:“棠苑规矩简单,事事要听小姐的,这但凡行偷盗者,轻则体罚二十鞭,重则剁手!早两年有个丫鬟偷盗了小姐簪子,被抓到后死不承认,当即被砍断小指,挑断了手筋,发卖到贱奴场去了。”
贱奴场,是汴京所有下人的噩梦。
只要是犯了事的奴婢,都会被发卖至此,后半生可谓苦不堪言。
何莹莹被玉竹的话吓到了,差点就要求饶,转念反应过来,便很快说道:“不对,我又不是贱奴,难不成你们还想把我发卖出府不成?表姐姐,我就是用了下你这把匕首,没偷也没抢的,更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这样你便要小题大做不成?若是姨母知道了,只会觉得你刻意针对我,可不会站你这边,保不齐,你还得给我道歉!”
这何莹莹还算稍微有些脑子,糊弄不了。
齐云棠唇角挂起嘲弄的笑,没任何争辩,对玉竹道:“把她以及所有行礼,都丢出去,棠苑容不下她!”
“齐云棠,你敢!”何莹莹以为她是怕了,蹬鼻子上脸起来,“让我住这里,是你一口答应下来的,这才一个时辰都没到,便想把我赶出去,我若是去姨母面前说道几句,她定问罪与你!”
“丢出去!”齐云棠不假思索重复。
玉竹也早就看不惯何莹莹,心里别提多高兴,立马带人将何莹莹的行礼丢出棠苑,连着把她也赶出去,“表小姐自己找个院子住吧,总之离我们小姐越远越好,不然有你受的!”说完,便用力关上了院门。
隔着大门,何莹莹用力敲击了好几次,里边也没人应答。
真是可恶!
回忆起那几个下人将御赐之物抬到暗室时的场面,何莹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齐云棠故意的,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不让她住在这儿。
不行,她就要住这儿!
娘之前说过,齐云棠若不是个女儿,这棠苑本该属于她何莹莹才对。
望了眼堆了满地的行李,何莹莹头大,这些东西,她一点也搬不走,先去找姨母做主!
今日就算是齐云棠滚出棠苑,也不可能是她走!
何莹莹也不知拿来的自信这般觉得,从棠苑离开后,一路哭哭戚戚的去了何氏住处。
今日,齐云澜的母亲周氏正好从庙里诵经祈福回来,她在庙里呆了一个多月,正与何氏聊的高兴,何莹莹冷不丁跌跌撞撞闯进来,满眼通红,惹的周氏扫兴,表情不是很好。
这国公府的人里,就属周氏脾气最差。
又因何莹莹穿着普通,她瞧着眼生,声音难免尖锐刻薄了些:“哪来的没规矩贱婢,还不赶紧退下?”
何莹莹也不识得她,只以为是来府上做客的,压根不放在眼里,她只知道,姨母会无条件帮衬着她,没理周氏,自顾自跪在何氏面前,大哭起来:“姨母,你要为我做主,表姐姐把我东西都扔出来了,还让我滚出府!她言行如此粗鄙,莹莹害怕!还请姨母做主。”
周氏表情怪异,几番打量何莹莹,才终于从记忆中将她身份揪了出来,原来是何氏的表亲,有几年没交集了,今日竟忽然冒了出来。
她第一眼便瞧何莹莹不乖顺,是个会挑事的,自是不入眼,冷哼道:“我竟不知道,棠儿什么时候成粗鄙之人了?”
何氏眼神闪烁了一下,大概是将周氏的话听了进去,面上不动声色,“地上凉,莹莹别跪着,起来说。”
何莹莹抽泣了几下,慢慢站起身,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大概便是,齐云棠看不惯她,故意陷害,找机会将她赶了出来。
周氏听了直乐,难听话是一句都不带藏着的:“你倒是会说话,来者是客的道理,棠儿最是懂得,怎会无辜欺凌与你?还有……谁会跟你似你,放着那么多客房不住,偏要上赶着抢夺别人住处?”
何莹莹被怼的无话可说,求助目光落在何氏身上。
书信中,姨母可是说了会好好维护她的。
可这会儿,何氏只是垂眸,不去看她,更没维护的意思。
何莹莹心里没底,主动求助:“姨母,这夫人如此说我,您怎能坐视不管呢?书信里,不是说好的,我来国公府,你护着我的吗?”
话是如此没错,可何莹莹污蔑的到底是她亲女儿。
女儿每日都能瞧见,是和秉性,何氏会不知?
早前她也是没想过,隔了这么多年,何莹莹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还与小时候一样,针对棠儿。
以棠儿心性,应是已经容忍了,只怕是容忍不下,才会出此下策,将人赶了出来。
思量再三,何氏说话已经不见半分偏袒维护:“既然棠儿不愿与你同住,便搬去西厢房吧,那里足够宽敞,也空着,你住着不比棠苑差,也更舒坦些,我稍后与你配些丫鬟过去伺候。”
周氏抿了口茶,打量何莹莹,直觉使然,这小姑娘,只怕是没那么好打发。
何莹莹泪眼汪汪,“姨母不喜欢我了吗?可是姨母答应要我住进棠苑的,我本意也是同表姐姐熟知,好培养下感情,当真是不想让事情弄得这般难堪,我独自一人大老远来的汴京,本就无依无靠,全然仰仗姨母……”
“行了!”周氏看不惯这点伎俩,当场打断,“棠儿与我们生活十几年,她什么心性脾气,还用得着你在这儿添油加醋的说道?只有西厢房,要住便住,若是不愿住,我让下人帮你将行李全都丢出府去,也未尝不可!你得搞清楚,这是汴京的国公府,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何氏仍没出言维护。
何莹莹到底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只能不甘心的应了声:“是。”
她适才后知后觉看出,这说话的妇人,只怕也是国公府的,不然姨母不可能任由这妇人对她言语刻薄而不管不顾。
何氏叫了几个下人陪着何莹莹去收拾厢房。
周氏继续与她说着之前的话题:“那方丈可是说了,棠儿命数非凡,只可惜,姻缘线有些波折,还有大劫未临,应是小心些才好。”
何氏只笑笑,她从不相信这些,“人各有命,棠儿的路,只能由着她自己去走,我未有干涉的打算。”
“棠儿这姻缘线,方丈大师还与我细说了几句呢,瞧你也不上心,想来是不感兴趣,改日我亲自与棠儿去说罢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我是有些累了。”
何氏点头:“回去休息吧。”
周氏应声,很快离开了。
直到彻底瞧不见人,何氏才收回视线,转眼间便瞧见周氏在桌上留了个黄色锦囊,里边露出了半截红纸,这是陂陀寺卜算特用的纸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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