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母亲让她遵循内心

他垂下眼帘，认真的瞧着她，“齐小姐这么在意我心悦之人？”

她怎能不在意？裴璟忽然与她拉近距离，总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

齐云棠矢口否认，看着近在咫尺的国公府大门，回想起父亲此前说的话，眼底闪过一抹不舍，“劳烦裴将军送我回来，就送到此处吧！”

接下来的路，她独自走回去便是。

免得府上人瞧见裴璟，在与父亲说了，她还要想办法解释清楚。

裴璟轻应声，看她下马后迅速淹没在人群之中的急迫感，眼底含笑。

可下一秒，又忽然想到长公主此前所言：国公府与裴家注定不可能有交集！

他笑意逐渐结冰僵住。

莫非是有压力在身，她才不愿相认？

国公府。

齐云棠迎面撞上正要出府的母亲。

何氏目光惊诧，“怎这么早便回来了？不是随澜儿去皇家靶场了吗？”

目光落到齐云棠身后，才发现齐云澜并未一同回来，何氏更疑惑。

这兄妹二人向来同出同归。

她有些担忧：“可是发生了什么？”

齐云棠一把揽住何氏的手臂，满眼带笑的冲她撒娇，“娘~能有什么事情啊！我就是箭术不精，继续留着又没意思，便提早回来了！”

何氏虽温婉，却没那么好骗，当场戳破：“马呢？下人说你是骑那匹红马去的！靶场距离咱们国公府那么远，你走回来的？觉得娘信不信这话？还不赶紧说实话！”

“哎呀！”齐云棠无奈，只能直言，“靶场那边出了点意外，堂兄与三皇子正携手调查，我便先回来了，是……裴将军送的我！”

本来她不想说，可马的事情圆不过去。

再者，大街上那么多人，定也都瞧见她是怎么回来的。

欺骗了母亲，反而会引她生出疑心。

“裴将军送你来的？”何氏非但没像父亲那般责怪她，反而眼睛一亮，“棠儿，你说这裴将军喜欢的女子，会不会便是你？”

“母亲可别乱猜，是堂兄嘱托他的！”

齐云棠倒希望是自己，只是，这恐怕不可能。

况且父亲不同意，也几次提醒要她顾及国公府。

一直以来，齐云棠都觉得，将对裴璟的感情表露出来，仿佛有罪。

日子久了，愈发不愿说。

“你呐！”何氏宠溺的笑了声，“简直是个傻丫头！是把之前为娘一番话听进去了？”

凤花宴前一日，何氏便告诉她，趁早对裴璟断了念想。

回忆起那日的心情，齐云棠心里只有苦涩，“娘的话，我何时敢不听了？”

在家中，她分寸有数，也从不忤逆长辈，哪怕心有不愿，也不会与长辈争吵，她的“刀”只会朝向外人。

“怪娘！”何氏轻抚着她的脸颊，“之前怕你陷的太深，会做出傻事，可如今瞧着你为了国公府，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娘又心疼。”

齐云棠垂眸不语。

何氏见她这样，眼眶红了，“你爹不止一次提过，要将你嫁给三皇子，娘知你心中不愿，你父亲……也只是站在国公府的层面去考虑，嫁你稳帝王心，可说白了，便是要牺牲你的幸福，娘是不愿的！”

“娘，不说这个，事情慢慢就会过去的。”齐云棠将险些涌上来的酸涩感强压下去，她可不要当着母亲的面，因为裴璟而流泪。

“娘是想告诉你，若真喜欢裴将军，今后便无需再有所顾忌，放心去。你祖母说了，天塌下来也有她顶着。”

“祖母竟还操心此事。”

齐云棠心里不好受，祖母如今上了年纪，其实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就因为她的事情还要操心，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可换言之，这又怎么不算女人才最能共情女人？

祖母嫁祖父，母亲嫁父亲，都是嫁给了所爱，凭什么到她这里，却要做出牺牲。

“从凤花宴那日，你祖母便瞧出你的心思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齐云棠最开始听到母亲所言时，的确是有些激动的，但冷静下来后，她很快理智了，裴璟是有心悦之人的，她就算再怎么勇敢的去争取，怕也是会失望。

仔细想想，齐云棠还是摇了摇头，“裴将军心有所属，棠儿不愿在感情之事勉强，至于三皇子，女儿当时也并非明确拒绝，等以后裴将军娶妻，我或许，会遂了父亲的愿吧。”

“你这傻孩子！”

“不说这个了。”齐云棠果断跳过这个话题，“母亲方才急匆匆的，可是要出府？”

“瞧我这记性！”何氏跟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抬手拍上脑门，“你舅舅与舅母这段时间有事出了远门，需得将你表妹寄住在国公府，这会儿也该到了。”

表妹？

齐云棠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个人，幼年间也就见过一两次面。

不过，她倒是对这个表妹印象深刻。

要比她小个两三岁，性格倒是无比张扬。

在齐云棠十岁生辰宴的时候，这表妹也来过国公府，要与她抢夺长寿面吃，她不肯让，便打翻了完，一脸的嚣张相。

当时舅舅与舅母满脸歉意对她道歉，表妹何莹莹却是做鬼脸不肯认错，从那之后，舅舅便不再带何莹莹来国公府。

如今时隔多年，又要来国公府借助住，只怕又要整幺蛾子。

一辆普通马车刚好停靠在国公府前，娇俏的小脸从车内探出：“姨母！”

何氏倒是高兴，“莹莹来了，这么久不见，还能认出姨母呢！”

何莹莹跳跃着下了马车，一身鹅黄色纱裙，显得活力十足，来到何氏面前，一把搂住她的手臂，讨好着说道：“姨母对我极好，我怎会因为几年不见便忘了？”

说话间，眼角余光从齐云棠身上扫过两次，却未有表示，更像故意的。

从注意到何莹莹的视线时，齐云棠便知道，这表妹时隔五年，是没有半分改变的。

还是何氏主动给她介绍：“莹莹，这是你表姐，可还记得？”

“表姐啊？”何莹莹笑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梨涡浅浅，顿了顿，继续往下说道：“与表姐接触不多，倒是有些记不清了，表姐是京城第一贵女，应不会与我计较这些吧？”

齐云棠温尔一笑：“自是不会！”

“表姐真好！”何莹莹摇晃着何氏的手臂，“姨母，我想与表姐同住一院可好？如此也能培养下感情。”

何氏自是耐不住何莹莹撒娇，正要答应，仔细想来，还是要问问齐云棠，“棠儿，你院内偏屋恰好空着，让你妹妹住去？”

棠苑的偏屋，的确比较空，只堆放了些用不到的杂物，给何莹莹住倒是没什么，“自然可以。”

“莹莹不要~姨母，偏屋太偏僻了，我想与表姐住一屋，睡一床！在家里，我都是与母亲睡一张床的，我胆小，独自睡不着的。”

齐云棠挑眉，有些意会，笑里藏刀，却是答应的爽快：“好啊，那就如妹妹所愿！”

她倒想看看，时隔多年，何莹莹那点伎俩，到底有没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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