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尸聚顶
张楚岚等人都是一阵无语。
这位前辈还是如此抽象，难怪六十三代老天师三天两头都要揍一顿。
陆瑾嘴角也是猛抽了几下，彻底不想说话了。
此时他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龙虎山出来的就没有好人。
而老天师张之维的脸色也略显尴尬。
他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浑，没少惹师父生气，但没想到自家前辈比自己浑多了，只能说不愧是龙虎山的前辈。
大殿里弥漫着沉默与尴尬的气氛。
但很快，这种奇怪的氛围被冯宝宝的声音打破：
【在暂缓了一下后，三一门长换好了衣服，我们又继续开始。】
【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的气息波动有些跌落，没有之前浑厚的感觉。】
【看来在没有彻底突破三重的情况下，还是不能稳定。】
【这一次朝着三重突破，耗费了大约两日时光。】
【终于随着一阵白色逆生真炁逸散，三一门长失去了身形，但很快又重现出现。】
【但他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沉重和迷茫。】
【那天论道后，我就知道三一没有三重返一之法，所以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
【三重不是尽头，而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沉默许久后，三一门长看着我眼神复杂，准备履行约定。】
【我将真炁打入他的体内，直观验证我的想法，这究竟算不算是法体。】
【但很快我却发现，跟此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逆生真炁，更加纯粹和玄妙，但跟先天一炁还有区别。】
【一时间我有些迷惑。】
【只从能力上看跟柳珑那种状态很像，跟各种经典里所描述的仙人法体也很相似，但为什么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三一门长告诉我，他突破时的感受。】
【在聚散之时，并没有想象中的流畅，反而有一种凝涩感。】
【顿时我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通天之路已断。】
听到这里，张楚岚等人看向了老天师。
之前他看过的笔记里，就多次提过这件事，哪怕老天师不能说，只要能给出一些反应，也可以验证一二。
然而老天师张之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压根不在意这件事。
张楚岚见到老天师如此，明白通天之路已断这件事老天师早就知道了。
接着他看向陆瑾，这位异人圈子里的十佬之一，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见张楚岚等人看过来。
陆瑾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后道：
“通天之路已断，按照咱们修行人的说法也就是成仙的前路断绝。”
“圈子里一直都存在一种说法，就是自颛顼帝绝地天通后，这世间就没人能成仙得道了。”
“但这个说法不被各家流派承认，要不能成仙，他们的开山祖师又成了什么。”
顿了顿，陆瑾继续说道：
“而且颛顼帝绝地天通，是收归祭祀之权，禁制民间淫祀，是对神明信仰的限制。”
“非说跟颛顼帝有关的话。”
“那就是颛顼与共工之争，共工怒触不周山。”
陆玲珑突然疑惑道：“不是祝融与共工相争，才导致共工怒触不周山么？”
此时张楚岚说道：
“陆姐你说的那个是唐朝司马贞撰写的，而陆老爷子所说的出自《列子》和《淮南训》。”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纬绝……”
陆瑾轻咳了一声道：
“行了行了。”
“而仙这个字，在《说文解字》中被释为人在山上，因此不言而喻。”
“但不周山虚无缥缈，谁也不清楚究竟在哪，所以这个说法也只能当个传说听听。”
张楚岚点点头，此时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一些东西。
如果结合着笔记和神话来看，诸如藤山的蚩尤鼎，还有古哀牢国遗民，这些其实都是淫祀导致的悲剧。
很快，众人定下了心神，又接着往下听：
【我有些明白了，天地人三才，人与天地不相合，自然无法展露法体玄妙。】
【沉思片刻后，我想到了一种方法。】
【符者，合天地之精，契阴阳之象。】
【这是最快也最直接沟通天地的方法。】
【只需要将他的逆生之炁，导入我所搭建的仪轨咒文中。】
【而我就像一个连接天地的中转站，这样便能直观感受到法体的奥秘。】
【将我的想法与他说完后，三一门长欣然同意。】
【不一会儿，我通过真炁搭建完成，三一门长也慢慢将逆生真炁导入其中。】
【天地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机显化。】
【这一次，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三一门长身上那种特殊波动。】
【与天地相合，过去未来皆存，眼前又飘忽不定，似在非在。】
【蓦地，种种玄妙浮现于我心头。】
【道而炁，炁而形，逆生跟符箓一道本质无二，都是对道的逆向显化。】
【无论是聚散随心，还是于天地相合，不过是自身性命的外在体现。】
听到这里，陆瑾面色忽的一变。
他眼中浮现出昔日好友郑子布的身影，在临死前他将这通天箓交给了自己。
通天箓，通天路……
陆瑾面色悲痛沉重，他心头涌起千百种滋味。
为了给三一门报仇，他没有管这个跟仇人结拜的兄弟，而是带着残存的三一门师兄弟围堵无根生，最后落得个仅剩自己苟活于世。
也正是因此，郑子布惨遭毒手死在了自己面前……
老天师张之维见到陆瑾如此，也知道他终于明白了里面的含义。
但悟已往之不谏，过去已然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过去安慰。
殿内一片安静，众人此刻都沉默无声。
等了许久，陆瑾长长叹息一声，便让冯宝宝继续再往下读：
【就在我和三一门长沉浸在这种奇妙境界时。】
【突然我心头升起大恐怖感。】
【三一门长面色惊骇，然后身体炸开，再凝聚时脸色一片苍白。】
【我知道这就是通天之路断绝，所导致天地人三才无法相合。】
【经过这次验证，我也彻底明确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要想成仙，就得先将性命修为走到极致。】
【三一门长这种算不得仙人法体，只是通过手段取巧而已。】
【就像我利用风后奇门，一样可以做到聚散自如，但对于成仙而言，并无实际意义。】
【很快，我跟三一门长离开了洞窟，前往上院。】
【刚来到上院门口，就碰到了左若童。】
【他此刻眼眶湿润，神不守舍的坐在门前。】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
【出来了几名三一弟子，同样满眼悲痛。】
【只是刚一抬头，他们看到了我身后的三一门长，就呆愣住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原因。】
【左若童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他应该是觉得三一门长突破失败，可能已经仙逝了。】
【左若童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看到三一门长，怔愣了会儿道：】
【门长，你活了？】
【三一门长看了看旁边的弟子，又看了看左若童，瞬间明白了缘由。】
【接着他深吸了口气道：】
【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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