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别再玩火了
暴雨初歇的市政厅前，积水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
骆倾雪扶着陈素梅的手臂，能清晰感受到她皮肤下脉搏的狂跳。
“差不多了。”她轻声说，指尖在孕妇手肘内侧轻轻一按。
陈素梅的膝盖刚沾到湿漉漉的台阶，骆倾雪已经弯腰揽住她的肩膀，“小心孩子。”
二十米外，迈巴赫的车窗降下半寸。
凌墨澜冷冷往这边瞥了一眼，然后摇上车窗。
左边，那里有周正雄安排的民生频道直播车。
迈巴赫驶离。
像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次日。
凌氏大厦。
“市值蒸发两百亿。”财务总监的激光笔在投影数据上发抖，“境外资本正在做空我们。”
凌墨澜阴沉着脸不吭声。
“凌总。”董事摘下眼镜擦拭，“那个孕妇的记者会……”
“假的。”凌墨澜打断他，“公关部会处理。”
屏幕跳转实时新闻，陈素梅挺着孕肚在病房接受采访，床头摆着其丈夫所获得的“年度廉洁官员”奖杯。
“我丈夫的笔记本……”她声音哽咽，“记录了所有被胁迫的细节。”
镜头特写推近。
果真有个笔记本。
会议室骚动。
凌墨澜抄起咖啡杯砸向屏幕。
“哗啦！”
瓷片混着液晶屏碎片溅落满地。
落地窗外，乌云压得更低。
三公里外的私立医院。
陈素梅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凌墨澜的助理苏浩然拎着果篮，金丝眼镜后闪着冷光：“凌先生托我问候您。”
果篮最上层，躺着张空白支票。
“你开个价，然后闭嘴。”私立医院的窗帘被风掀起一角。
骆倾雪从暗处缓步走出，手机镜头稳稳对准苏浩然僵硬的背影。
“咔嚓。”
快门声清脆得像冰锥碎裂。
苏浩然猛地回头，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紧缩。
“凌总的罪证，又多了一道。”
骆倾雪晃了晃手机，屏幕里定格着支票特写。
陈素梅突然剧烈干呕，趁机将笔记本塞进被褥深处。
“骆总这是要鱼死网破？”
苏浩然松了松领带，喉结滚动出压抑的怒意。
骆倾雪轻笑，“是凌总变蠢了。”
“威胁证人，贿赂孕妇，买通民调机构……”
每说一个词，就逼近一步。
苏浩然被逼到墙角。
“这些昏招，”骆倾雪笑，“像不像垂死挣扎的困兽？”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周正雄的律师团带着公证处人员破门而入。
苏浩然脸色煞白，支票从他指间飘落，像片枯死的蝶。
骆倾雪弯腰拾起，两指夹着在他眼前晃了晃。
“告诉凌墨澜，别再玩火了。”
……
周正雄的民意再次领先，整个燕城都被这股政-治风暴席卷，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骆倾雪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助理匆匆走进来，神色略带紧张，“骆总，白昭宁女士求见。”骆倾雪手中的钢笔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请她进来。”片刻后，白昭宁踩着高跟鞋，身姿婀娜地走进办公室。
她一袭香奈儿高定套装，脖颈间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可脸上却难掩焦急之色。“骆总，好久不见。”
白昭宁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刻意放柔。骆倾雪起身，优雅地回以微笑，“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示意白昭宁坐，并亲自为她倒了杯咖啡。白昭宁轻抿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目光直直地看向骆倾雪。
“骆总，如今形势你也看到了，周正雄势头正猛。我希望你能转过来支持我，只要你同意，条件你开。”骆倾雪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我不会倒戈。”白昭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你帮我，条件好商量。”骆倾雪轻笑一声，“白小姐，我选择支持周正雄，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看中他能给燕城带来真正的改变。而且，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轻易反悔。”白昭宁眉头微皱，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我们是朋友，希望你转而支持明家。”骆倾雪笑，“你刚才还说，没有永远的朋友。”
白昭宁语塞。
想了想，好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你姐姐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骆倾雪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答案？”
白昭宁指尖摩挲着咖啡杯沿，“去年我在瑞士做心脏移植手术，术后收到凌氏医疗的捐赠证明。”
她抬眼直视骆倾雪骤然通红的眼眶，“捐赠者编号0723，是你姐姐。”
骆倾雪踉跄着扶住桌角，浑身颤抖。
“现在我的心脏每跳一下，都是你姐姐在替我呼吸。”
“你该感谢我让她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而不是和明家为敌。”
骆倾雪突然笑了，笑声混着喉间腥甜。
“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白昭宁的睫毛在阴影里颤了颤：“我没有害她，我只是接受了一份馈赠……”
“馈赠？”骆倾雪猛地转身，“我姐姐被活-摘-器-官，就是为了让你活命！你们这群畜生！”
“你以为用我姐姐的心脏就能绑住我？我要推翻你们这些黑暗的利益集团，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就算是我姐姐的心脏在你胸腔里，她也已经死了！”
“我要坚定支持周正雄，让明家的黑暗统治成功为历史！”
白昭宁很意外，她没想到骆倾雪是这番表现。
“你如果这样下去，你会逼死我，那你姐姐就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了！”
骆倾雪怒极而笑，那笑声像是冰川裂缝里渗出的融水，带着刺骨寒意。
“逼死你？”
“你以为自己是我姐姐心脏的‘容器’，就能要挟我？”
“你姐姐的心脏在我体内跳动，”白昭宁按住自己左胸，“医生说这种器官移植者会产生‘细胞记忆’，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开始记得她的经历，变成你姐姐的一部分。”
“住口！”
“你以为用这种恶心的方式绑定我，就能抵消你们活-摘-器-官的罪孽？”
“我问你，你的心脏移植，是不是凌墨澜安排的？”
白昭宁目光闪烁。
“原来如此，很好，很好……”
骆倾雪手指着大门，“滚出去，我要让你们这些坏蛋成为彻底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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