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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国站到忠武路的距离比想象中要远，路上我们几个一直在聊天。郑熙媛和李贤诚走在前面，我和李圣国、郑民燮断后。

因为没法带走火龙的整个尸体，所以我把一半的尸体挂在了交易所里，剩下的一半也挂在了交易所里，但我故意给这部分开出了高到离谱的价格。因为这部分不是为了拿去卖，只是为了把交易所当仓库用而耍的小伎俩。虽然鼻荆当时嘟嘟囔囔的，但我根本没管它。

郑民燮开口了：“但是，代表……”

他们一直称呼我为“代表”，让我有一种真的成了大公司会长的感觉，心情十分微妙。

“您的名字是‘金独子’吗？”

“是的。”

“真是的，您的名字……”

“很特别吧？”

“是的，说实话，您比我们更像先知者。”他的声音中莫名带着些畏缩，“唉……要是我当时不留下恶评然后直接下车……”哎哟，还表示了为时已晚的懊悔呢。一瞬间，我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么一看，我其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来着，结果却到现在才想起来。

“郑民燮，你正好提到下车者的事，所以我想问一下。”

“请说。”

“你们，也就是‘先知者们’，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聚在一起的？”

这是一个始终存在的疑点。初期任务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但这些人已经建了群聊，并且还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活动，而且使徒们的组织程度更高。如果我当时从“第一人称主角视角”看到的那些画面属实，那么那些家伙不仅占领了江西地区的许多站点，还拥有只有在隐藏任务中才能得到的武器。不论怎么想，我都无法理解他们超出常识的成长速度。

“当时有人专门来组织我们。”

“有人组织你们？”

“是的，在第1个任务结束后不久，那个人突然来到了我所在的车站。”

有意思。那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那个时候车站与车站之间应该有结界才对。

“他说自己是使徒，读过伟大的《启示录》，并且正在招揽跟随自己的‘先知者们’。奇怪的是，在同一时间，其他车站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事是靠一个人独自完成的……”

“总之，这个使徒把你们聚在了一起，也是他把你们拉进了群聊中？”

“正是，我们称他为‘第一使徒’。”

“他是‘先知者们’的王吧？不喜欢被称作‘下车者’的那个人？”

“啊，原来您连这个都知道了。的确是这样。”

“他为什么不喜欢被人叫作‘下车者’呢？”

“我们也不清楚。他说自己读完了全部的《启示录》，我猜可能和这个有关……有传闻说他拥有启示的‘记录’。”

他说什么？

“其实《启示录》本来就很长，不可能有人全部读完，所以我觉得这个推测挺可信的……”

那个人拥有“记录”？不可能吧……除了我之外，难道还有读完全本的人？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更让我怀疑那家伙的真实身份。而就在我思考着各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忠武路站附近。单看天数，我们其实没离开多久，但当我吸入忠武路站里稍显刺鼻的空气时，却莫名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我制止了打算直接进入车站的同伴们。

“等等。”

这么一想，我还光着身子呢。为什么没人提醒我？我对李圣国说：“李圣国，把裤子脱了。”不久后，我把只穿着内裤的李圣国抛在身后，第一个走进了忠武路站。

远处笑意盈盈的刘尚雅正在迎接我们的归来。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想到她这段时间的辛苦，我的心里有些不好受。突然，有什么东西“嗒嗒嗒嗒”地跑过来，撞上了我，原来是李吉永抱住了我的右腿。

“过得好吗？”

全身灰仆仆的李吉永用力点了点头。

李智慧伤得很重，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而孔弼斗一看到我就嗤之以鼻，转过头去。

星座“防御大师”对你的晚归感到不满。

毕竟他的化身差点就死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刘尚雅！”李贤诚和郑熙媛不知道忠武路站发生了什么，见状大吃一惊，跑向人群。站台上到处都是瘫倒着的伤员，其实刘尚雅的一边肩膀上也缠着纱布。铁轨上到处都是从尸体中流出的血迹，这都是曾发生过激烈战斗的痕迹。

郑民燮结巴道：“那……那些人不是使徒吗？”

标着2号、3号、4号、7号标志的四名男女被斩首，他们临死前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死亡降临，脸上仍保留着各自生前的表情。我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

我问李吉永：“刘众赫去哪儿了？”话音刚落，会贤站方向的隧道里就袭来了一股不祥的存在感。即便隔着这么远，我也知道来人是谁。傲慢又磊落，他的步伐中都透露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意味，那就是我们的“主角”。

“刘众赫？”在看到我之后，那家伙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经历了剧场地下城发生的那些事，我本以为他一见到我就会说点什么……但那又是什么？一个被砍下的脑袋在那家伙手里晃动个不停。有人发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刘众赫把那颗脑袋扔向了我这边。

头颅像玩具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上还披着标有数字“1”的斗篷。

是第一使徒。刘众赫的确很厉害，看来他把逃跑的使徒都追着杀掉了。此刻我半是心安半是不安，我还有要问的问题，但他就这样死掉了……而在下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就是你啊！把我的计划全部搞砸的家伙！”被砍下的脑袋突然对我开口说话了。

“呜哇！这什么啊？！”距离我最近的郑民燮尖叫着摔倒了。

脑袋仰视着我，露出阴险的微笑。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在《灭活法》中，即便是脑袋被砍下也能不死的技能是极为罕见的。如果有“不死之身”之类的技能倒是有可能，但是就算使用这项技能，也不能像这个人一样，在断头的状态下动作自如。而且被砍断的部位还没有流血……

慢着，不会吧？从李圣国和郑民燮那里得到的情报在我脑海中联系起来。这是个自称读完全部《启示录》的家伙。在任务刚开始时，就突然出现在首尔全境的地铁站，把下车者拉拢到自己手下的家伙。再加上可以随意通过结界，被砍断脖子也不死，甚至血都不流……

是“阿凡达(4)”能力。

我能确定，面前这家伙是个假身。地上的脑袋还在絮絮叨叨：“哇，我真是发自内心地感叹。你冒充刘众赫还不够，甚至把使徒们一网打尽，还把龙也抢走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原来如此。这家伙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吧？

“你又是谁？”

据我所知，在《灭活法》的全文中，能够使用“阿凡达”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获得这种特性的职业群体基本是固定的。他们主要从事创作工作，并且因为压力过大，导致容易产生解离性人格障碍或自我分裂。

我缓缓低下头，和那家伙对上视线，问道：“你是‘作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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