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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尚雅照顾晕倒的郑熙媛时,我从少年那里听说了忠武路的事。这小子是和李智慧一起跟随刘众赫的少数追随者之一。
“……所以,我们都追随着刘众赫。那个,您在听吗?”
“在听。”当然了,我并没有认真听,因为刘众赫这个精神变态的英雄故事实属无趣。但如果要概括,就是这样的,“三天前,刘众赫出现在这里,从怪物群中救出了你和李智慧等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少年讲述的经历被我简单粗暴地缩略成一句话,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纠结。
“呃,这件事真能说得这么简单吗?”从他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他已经完全被刘众赫迷住了。的确,一个有压倒性武力的人突然出现并且救了自己,少年不追随他才奇怪呢。但这个孩子不会知道,他能活下来并非因为刘众赫是个善良的家伙,而是因为他运气好,当时正好和李智慧待在一块儿罢了。
“那个,我有几件好奇的事,能问问你吗?”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李贤诚开始毕恭毕敬地对少年进行提问。
“嗯,请说。”
“请问这里的食物供给是怎么进行的?”
“那个,说‘供给’还真有点难为情……我们几个人都靠智慧呢。平时都是智慧去打猎,然后拜托刘众赫烹饪……”
也不知李贤诚什么时候准备了一份核对清单,他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什么东西。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军人似的。
“那请问饮用水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呢?”
“把食物或Coin给楼上的‘屋主联盟’,就能换来一点点水。”
“……屋主联盟?”
总算要讲到有趣的事了。我换了个坐姿。
犹豫片刻后,少年开口道:“有一些房东大叔原本就控制着忠武路这一带。他们占领了楼上,我们叫他们‘屋主联盟’。”“忠武路屋主联盟”——这是《灭活法》中出现的名称。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个,该怎么说呢……”
实际上,根本没必要问这个问题。如果一切如我所知,目前掌控忠武路的应该是“十恶”之一。
“他们就是一群房东。”少年边叹气边回答。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说的就是正确答案。他们是一群房东,是按照既定数额来收取租金的房东。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李吉永开口了。
“那个,哥哥。”
“嗯?”
“我想去卫生间。”
“很急吗?”
“嗯。”
李吉永的要求有点突然。在这之前,李吉永从没为这种事向我开过口,所以才更加令人惊讶。然而,在李吉永身边站着的,是满面通红的刘尚雅:“那个,我能一起去吗?”
我忽然想起在药水站时,刘尚雅和郑熙媛曾一起去寻找生活必需品。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李吉永这小子,还挺会察言观色的。
一直听着我们对话的少年说:“要去卫生间必须上到地下二层,而且很难进去。”
“那边有什么事吗?”
“嗯,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正好我也打算上去一趟,要一起吗?”
“走吧,去瞧瞧。”我说道。当然了,我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去卫生间,我上去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与我所了解的第3次回归的刘众赫相比,现在的他,行事方式有着微妙的不同。那么,我必须弄清楚区别在哪儿。我背着还没清醒过来的郑熙媛,和大家一起爬上了地下三层。
“哟,这不是刚才那些新面孔嘛,各位是来看‘房间’的吗?”站在4号线自动扶梯旁的中年人吹着口哨朝我们问道。
少年摇摇头,回答他们:“啊,抱歉,我们只是来楼上办点事……”
“哎呀,真是可惜。那你们小心点啊。”中年人毫不留恋地挥了挥手。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刘尚雅歪头问:“那个……他们一直说的‘房间’这个词,具体来说是指什么呢?好像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少年指向的地方是一块正方形的地砖。正是之前我们在3号线站台上看到的那种。果不其然,也是一块一坪多一点的、散发着绿光的地砖。仔细一看,地砖上方的空中似乎飘着一行字——
绿色区域0/1
“那个东西在任务中的名称是‘绿色区域’,我们都称它为‘房间’。”
地砖旁边,两个男人正在厮打,仿佛是在为了地砖干架一样。这次提问的是李贤诚:“那到底是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打架?”
少年有些难以启齿,就好像如果告诉我们真相就会威胁到他的生存一般:“到地下二层之后,各位就会知道了。”越往楼上走,围绕“房间”的打斗就越常见。每个房间显示的数字各不相同,最小的房间是“0/1”,也有“0/7”的大房间。斜线后面的数字应该就是房间内可以容纳的人数。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问:“地下三层到地下一层都是屋主联盟的领地吗?”
“是的,虽然也有少数派的势力,但基本都被屋主联盟占领了。”
忠武路的所有基础设施都集中在地下二层和地下一层,所以实际上相当于是屋主联盟垄断着所有权力。
“刘众赫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吗?不是说他救了你们吗?”
“那个……”面对我的问题,少年的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说出口,“他让我们自己站出来……”
我就知道,我所了解的那个刘众赫当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他应该也没说过让这些人追随自己,不过是这些人被刘众赫展现的强大武力所吸引,怀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已。
没过多久,我们就到达了地下二层。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紧张:“从这里开始,就要小心了。”地下二层里,有着比楼下多得多的“房间”。但是,我却看不到像刚才那样招揽生意的人,只能看到用恐怖的眼神守护着绿色区域的人。
绿色区域7/7
我们径直通过这些人身旁,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呃……为什么都停在这里了?”
走到去往卫生间的最后一个通道前,我们停下了脚步。因为几十个人堵在了岔口附近。
“去前面看看吧。”说完后,我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弼斗先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拜托,求求你了!请让我多住一天吧,我就算去借Coin,也会交上租金的!”
人群最前方已经沸沸扬扬了。
“喂喂,大家都靠后一点,退后。”
在这群人对面,是一群看起来像是屋主联盟的人,他们手持武器,排成一列。我本能地察觉到——“十恶”应该就在这里。我虽然尝试根据小说中的描写来寻找“十恶”,但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我很难从中找出“十恶”。难道成为屋主后,都会变成差不多的样子吗?我正感到腿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这时有人探出头来,是李吉永。看起来挺危险的,我正准备抓住李吉永的肩膀,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有人推了他一把。“啊——”李吉永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他踩到了地砖。
化身“李吉永”侵犯了私有地!
气氛骤然变冷,站在前排的几个屋主联盟成员看着李吉永。
“小鬼,你在搞什么啊?”
与此同时,本在往前推搡的人们尖叫着向后退去。
“疯了!”
“往……往后退!快点!”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般,拥挤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人们一退开,就能看见他们原先站着的地方有一条散发着红光的警戒线。一个男人来来回回地看着警戒线和李吉永,他说:“哼,你好像迷路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不是去卫生间的路吗?”
“卫生间?哈哈,有段时间是这样的。但是你这个小崽子……你父母在哪儿呢?”
“……什么?”
“不能随便进入别人的领地,这个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呢?”“别人的领地”——这个,错不了。男人的眼神捉摸不透,他抚摩着李吉永的头,说道,“小鬼,看来你不太懂这些啊。那现在就让叔叔来教教你吧。”
登场人物“孔弼斗”发动星痕“武装地带Lv.3”!
伴随着嘎咿咿咿的声音,地板各处正在升起形似加特林机枪的迷你炮塔。
登场人物“孔弼斗”以侵犯私有地为由,向你收取500Coin。如不遵从警告,四周的所有炮塔将立即进行射击。
男人说话了:“交钱。”
装弹完毕,所有炮塔一致瞄准李吉永。李吉永慌慌张张地后退,回到我身边。那个男人在看见我之后,露出了笑容:“啊,原来有监护人啊。那就让监护人替他付这500Coin吧。”说着,男人伸出手。我见状微微一笑……真有趣啊,刘众赫。你竟然直接放过了这群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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