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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死。

在仪器的滴答声中，他睁开了眼。

一睁眼，他就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护士叹口气，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出去叫来了大夫，给他做了全身的检查。

做检查的时候，他一直问，但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傅时宴悬着的心沉下去了一点，他大约猜到了，但没有亲耳听到，他心里就还有一丝袭击。

直到两天后，他的情况彻底稳定，护士才回答了他。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啊，你母亲她......已经......”护士顿了顿，没把话说完，“不过她走的很安详，没受什么苦，你节哀顺变。”

多么耳熟的话。

曾经，他也这样劝过姜程程。今天，同样的事情降临到他头上，他才明白，当初那一刻的她，是多么痛彻心扉。又多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再快一点。

他失了魂一样躺在床上，心痛和身上的疼痛都让他难以入睡。

夜晚，他听见外面交班的小护士聊天。

“里面的那个人也怪可怜的，家里出了事，自己又那个样子，下半辈子都得坐轮椅过，以后还不知道靠什么来过日子呢。”

“嗨，你是新来的吧，你知道他是谁吗？是杀人犯的儿子！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上网去搜搜，他干过的好事都被扒出来了。至于他母亲被人拔了氧气管，他自己的腿被撞断，都是他自找的！当年他就这样害他前女友，现在也轮到他自己了！”

傅时宴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溢了出来。

是的，轮到他了。

往后等待着他的只有两条路：死和生不如死。

此刻，机场里，祁玉珠送别姜程程，“你要去哪里？有目的地吗？”

姜程程笑了笑，“没有，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祁玉珠很舍不得她，“那你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姜程程怅然长叹，“玉珠，我为奶奶和自己报了仇，可我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可怕了。我需要时间，把以前的自己找回来。”

祁玉珠抱了抱她，“那不管你到了哪里，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你一定要联系我。”

“我会的。”

飞机检票即将结束，姜程程走进了登机口，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不见。

几年后，祁玉珠收到了姜程程寄回来的一卷录像。

录像里，她在舞台上跳舞。

起舞的姜程程，让祁玉珠明白了什么叫做熠熠生辉。

天生的舞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注定该站上去的舞台。

那一刻她知道，姜程程已经找回了曾经的自己，也翻过了那页惨痛的过去。

春风轻拂时，她绚丽而崭新的未来，已经在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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