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信平侯罪犯欺君，罚俸五年，革职留任！”

信平侯毕竟是能臣，惩处归惩处，该用还得用。

“把梁婉音押下去，重杖六十！”

六十？便是大男人也未必受得住，更何况弱质女流？

梁婉音顿觉头顶的天塌了，立时吓晕了过去。

姜夫人大骇，哭着哀求道：“陛下！妾身愿代小女受罚，求陛下开恩，饶她一命！”

可她身子骨本就差，梁婉音扛不住，她就更扛不住。

娴妃有点急了，“婉音能有今日，就是你们惯出来的！如今闯了祸，不好生教导，令她知改，反而溺爱纵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要换了是她的女儿，她亲自动手，先打断了她的腿再说！

信平侯拱手道：“子不教父之过，顶罪的主意也是臣所出，整件事里，臣的责任最大，臣理应代女受过。”

皇帝哼道：“当朕这里是菜市场，任尔等讨价还价吗？”

六十板子打下去怎么也得躺上个把月，眼下吏部户部都还一堆事务没完，他躺下了，谁去干活？

“押下去！”

“不要动她，要打就打我！”姜夫人扑到梁婉音身上，紧紧抱住，大哭失声。

信平侯看她着实不像样，就去拉她，反被推了一把。

娴妃吩咐小太监们：“还不快去拉开？”

三四个太监卯足了劲儿，才总算扯开姜夫人。

梁婉音被抬到养居殿外，小太监给掐了几下人中，把她掐醒。

“我是清白的，不要打我，我是清白的！姜倚繁才是射伤十二皇子的祸首，他们冤枉我！”

她一边嘶声大叫，一边奋力挣扎，几个太监合力把她架到长凳上，死死按住。

骄阳当空，头顶倏地投下来一片阴影。

梁婉音抬起头看，目光正对上姜倚繁冷漠的脸庞。

“敢设计害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听见没有？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姜倚繁俯视过去，眸底仿若蒙上了一层冰霜，艳阳下看得人心底发凉。

“弹弓是我让你玩的吗？也是我自己设计自己，给你当替罪羔羊？梁婉音，你不要太可笑了。”

梁婉音目眦欲裂，怒吼道：“我姓姜，叫姜婉音！你才是梁家人！”

姜倚繁冷笑：“姓姜又怎样？你们姜家人护得住你吗？”

“你别得意！”梁婉音死死瞪着她，几乎把银牙咬碎，“上苍不会一直眷顾你，总有一天你会跌得比我还惨！”

“等那天来了再说吧。”姜倚繁退后两步，回身进了殿内。

梁婉音还要叫骂，棍子却落了下来，直打得她肉绽骨裂一般，根本受不住。

听到外头传进来的惨叫声，姜夫人心都要碎了，一会儿叫饶命，一会儿又求皇帝开恩，让她代梁婉音受刑，几乎哭死过去。

信平侯跪在地上一动未动，没敢吭声。

卫璇安稳地在母妃身侧坐着喝茶，不住往外瞧。

不过姜倚繁未进到内殿，这里看不见。

她转了转眼珠，搁下茶杯，笑眯眯地走到皇帝那里，福一福身。

“父皇，表姐是被逼认罪的，不能算欺君吧？儿臣代她向您讨个情，求您念在她往日立过功的份上，恕她无罪，好不好呢？”

皇帝虽还板着脸，眼中却早已没了怒意。

装样子喝了口茶，没什么好气道：“看在你如此卖力求情的份上，朕今日先饶了她。”

卫璇大喜：“多谢父皇！儿臣就知道，父皇最仁慈了。”

“少拍马屁。”

皇帝自知不是个仁慈之君，当政多年来，也从不心慈手软，甚至瞧不上那些所谓的仁君，但被女儿夸得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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