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赵咏婵看了看陆临洲，又看向应姝，“我，我不恨你。”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应姝说。

“我说，”赵咏婵喊道：“我说……”

她鼓起勇气，“我嫉妒你，你除了长得漂亮，你还有什么？我从小样样都比别人优秀，和他认识那么多年，可他看我就和看一棵树差不多，凭什么能让他对你另眼相待。”

应姝眼中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凭我只看中他这个人，而你看的是他所拥有的东西。”

“放屁！”赵咏婵笑了笑，“他要是一无所有，你还跟他吗？一无所有的他和沈修与，你选谁？”

“我不选，”应姝摇了摇头，“他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选择题，是填空题，他是唯一答案。”

填上他，题目和人生才能完整。

听见这话，陆临洲内心一震，眼角开始泛红。

赵咏婵张了张嘴，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

应姝不再和她多言，看着陆临洲平静地说：“我上去等你。”

陆临洲站在台阶下回看她，“好，我马上来。”

应姝转过身，抬脚，第一下没踩上台阶，险些摔倒，陆临洲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看见自己的双手，又缩了回来。

幸亏魏庭西动作快，把人扶稳后朝陆临洲使了个眼色，然后扶着应姝上楼。

听见楼上关门的声音，陆临洲垂下眸，一边解着绷带一边安排，“那两个人处理干净，剩下的两个关起来。”

上楼冲了一遍澡，穿好衣服，裤子脏了，还好魏庭西给他准备了一条。

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喜悦加忐忑，都算是老夫老妻了，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陆临洲才推门进了魏庭西安排好的房间。

他身上只穿着衬衫，外套拎在手里，

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跑这里来做什么？累不累？”

应姝抿着唇，看着他不说话。

在她的目光中，陆临洲低下头，叹了口气，“对不起，老婆。”

应姝看着他，“为什么道歉？”

“不该让你看见这些，看见这样的我。”

“陆临洲，”应姝吸了口气，说：“你确实该向我道歉，但不是因为这个。”

陆临洲握着她的手慢慢收紧，眉心深锁。

应姝抽出手，转而盖在他手背上，“不管哪一面的你，都是你的一部分，你这样避开我，我很不喜欢。”

陆临洲往前靠，额头抵在她胸口，“可你是干净的。”

我脏，我手染鲜血，怕这些肮脏被你看进眼里。

他没吹头发，抵在她胸口的头发还是湿的，有水珠沿着后颈往下滑。

应姝摸了摸他的湿发，说：“我给吴医生打过电话了。”

陆临洲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你找他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应姝往后退开，“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怀抱骤然消失，陆临洲心里也跟着一空，他垂下头，搓了搓脸。

“他怎么跟你说的？”

应姝直入主题，“现在不是他怎么和我说的问题，而是你准备怎么说？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

陆临洲起身，坐到茶几上正对着她，看了一会儿，“如果我的病好不了了，你还要我吗？”

应姝鼻子一酸，一下子别开脸，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或许是她的动作误导了他，陆临洲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我或许真的好不了了，你……还要我吗？”

两次的问题异曲同工，却一次比一次少了几分笃定，多出几分不确定。

应姝死死咬着下唇内的软肉，嘴里漫起了一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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