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说着，还细不可察地笑了笑：“连百官之首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想来朝中其他官员更是无能为力了吧？不知下一次，是哪个朝臣女儿被无端发配去了教司坊，青楼，或者充入军中做军妓？”

方才还嘲笑着云子娆的女子们，此时一个个面色皆变，低着头不敢说话，脸颊一阵阵发烫。

宁妙婵表情怔然，无法确定他是在替云子娆出气，还是单纯地看不惯一个柔弱女子被人欺负，所以才出来主持公道。

但无疑的，她并不想看到他为别人出头。

墨苍澜看向芳菲郡主：“芳菲说得没错，云子娆确实做了三年洗衣婢，如果你想去，本王可以把你也送进去待几年。”

芳菲郡主脸色一变：“皇叔，我……我是郡主，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墨苍澜冷道：“那你觉得云子娆犯了什么错，要被发配到浣衣局？”

芳菲郡主慌乱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是不是证明她是无过错之人？”墨苍澜冷问，“你羞辱她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满足你居高临下的癖好，还是你认为太子做的都是对的，想变相做太子的帮凶？”

“帮凶”两个字一出，无疑是把墨璟麟定成了凶手——一个毫无理由，只为满足一己之私而滥用私权的凶手。

芳菲郡主身体微颤：“我……我不是，我没有……”

“战王爷。”皇后忍不住开口，“太子他并不是——”

“本王若想把你发配充军，是不是也不需要理由？”墨苍澜没有理会皇后，径自看着芳菲郡主，“到时你清白不保，名节俱损，整个皇城上下都看你笑话，这种百口莫辩的滋味，你是不是也体会一下？”

芳菲郡主脸色煞白：“皇叔，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墨苍澜不为所动：“你应该跟云子娆认错。”

芳菲郡主咬着唇，抬头看向云子娆，“云姑娘，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来我的口不择言。”

云子娆没说话。

墨苍澜也没再理她，转头看向崇武帝：“请皇上下旨，把浣衣局的张嬷嬷叫过来，问问她这三年里对云子娆做过什么，又是谁吩咐她如此虐待重臣之女。”

此言一出，跪在不远处的云子珺脸色刷白，整个人骤然僵在原地。

崇武帝双手负在身后，冷道：“李德春，把浣衣局的张嬷嬷叫过来。”

气氛僵滞慑人，等待的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

崇武帝一双沉冷的眸子扫过全场，声音平静：“除了太子和芳菲郡主，其他人可以先起来了，不必跪在地上。”

贵女们谢恩，低眉垂眼起身站在一旁。

墨璟麟依旧低头跪着，眼神阴沉晦暗。

崇武帝走到花厅里坐下来，转头看向墨苍澜时，眉心不由泛起深思。

把战王府侍女拨给云家养女，吩咐她们保护云子娆，本就是一件不太合规矩的事情。方才进宫议事，战王还主动提出来御花园走一走，到了御花园，又如此主动为云子娆出头……

这一切应该不是巧合吧？

“苍澜。”崇武帝淡淡开口，“你来一下。”

墨苍澜转身走进花厅，像是知道崇武帝想问什么，率先开口：“臣今日还有个请求。”

崇武帝表情微顿，眯眼看着他：“有备而来？”

“皇上圣明。”墨苍澜漫不经心地扬唇，“臣想求娶云家养女云子娆，原本打算明日去丞相府下聘，顺便跟丞相商议一下成亲的日子，不过眼下既然说到这儿了，索性请皇上为我赐个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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