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照片年代久远，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甚至像素都很低。

里面是个小女孩，穿着红裙子歪着头笑的很是开心，一双明眸楚楚动人，分外有灵气，甜美软萌的让人想捏捏她白嫩的脸颊。

背景模糊，只能勉强判断出是在庭院。

阮素素看到照片的一刹，唇角笑容渐渐消失，猛然抬眸，音调都不由拔高了几分，“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素素……”

“哪儿来的？”阮素素厉声问。

她死都不会忘记，这是他们一家人出发前，在阮家老宅爸爸给她拍的。

当时她嚷嚷着要看看拍的怎么样，爸爸满眼宠溺的将她抱起，分外耐心的给她翻看。

爸爸说要拿那个相机给他的小公主拍许多照片，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可没想到那只预备拍很多照片的相机，最终只拍了那一张。

那是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团聚。

后来的一切她不想再回忆，也不能回忆。

相机早在那场车祸里遗失了，他又怎么会有？

阮素素紧盯着慕旌延，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迅速模糊了视线。

慕旌延喉结微动，心疼的将那单薄的身影拽入怀中，“我们不说这个了。”

阮素素闭了闭眸，忍着颤意，沉声道，“慕旌延，告诉我。”

冷漠又沉稳的眸如凝着黑色旋涡，薄唇紧抿。

小心翼翼的将那脆弱的人揽进怀里，在她泪眼朦胧里，良久才开口说话，“那天我们的车刚好路过云福路。”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某种压抑。

话说到这儿，他没再往下说，一切却都已经明了。

“所以，那天是你？”娇软的声线如被蒙上了层雾气。

没等他答话，阮素素情绪已经有些崩溃。

视线落在握着她腕的那只手上，骨节修长精细，能看清手背淡淡的青色经络，这么好看的手，却落着一块突兀的疤。

“慕旌延，是你！”

阮素素声音抖的语不成调。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那块疤。

在她朦胧的意识里有只手，从破碎的车窗伸进来，握住了她，告诉她不要怕。

再抬眸，泪已从眼眶夺眶而出，她想哭喊，开口却只是喑哑的气音，“那人是你。”

慕旌延反手将她纤细的手收拢进掌心，怜惜的轻抚她颤抖的背脊。

“素素，都过去了。”他声音微涩，轻声哄。

阮素素再也忍不住压抑的痛哭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听见世界崩塌的声音。

她崩溃的推开他，带着失控的疯狂，“为什么不说？”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

她的哭声比什么都令他心痛，如利刃一刀又一刀的剜着他的心肺。

不顾她的挣扎，他将人强硬的揽入怀中。

一滴滴灼烫的泪砸在他的心上，似要将他的心烫出个洞来，“我的错，对不起。”

她狠狠的捶打他，茫然无措的嚎啕，“有什么用？慕旌延，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爱错了人，嫁错了人，错将别人当成了你。那么多年，我都将他当成了你。”

“你知情却看着我一步步沦陷？我怎么会不恨你！”

阮素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被颠覆。

慕旌延阖了阖酸涩的眸，心如被什么狠狠地拧紧，沉默的承受着她的发泄。

许久许久后，声音干涩的开口，“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喜欢那个人是因为我，后来我以为你爱上了他，至于因为什么，那时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开心。”

他顿了半晌才继续，“我情愿你一辈子不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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