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周荆川走的第二天。
戴楠流产了。
大出血差点没有抢救回来。
戴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她的手轻轻搭在小腹上，那里曾经有他们的孩子。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周荆川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她了。
自从他去了临城转职，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疏远。
戴楠曾经以为，只要她足够爱他，足够忍耐，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可现在，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她颤抖着手，从床头柜上拿过纸笔，开始写信。
“荆川，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看这封信，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知道你不在乎，或许你早就对我没有了感觉。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曾经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多么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是我做错了，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写到这里，戴楠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写上地址交给了护士，托她寄出去。
她不知道，周荆川根本不会看这封信。
她等周荆川的消息等了五天。
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周母像往常一样，提着保温饭盒来到住院部。
她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她皱了皱眉，打开门，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戴楠的东西都不见了。
“戴楠？”
周母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一问才知道她自己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荆川，你快回来！楠楠走了，孩子......孩子没了！”
周母的声音带着哭腔。
电话那头的周荆川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说道。
“妈，你别管她了，她还能去哪，生着气一会就回来了。”
周荆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那封未拆的信，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早就对戴楠没有了感觉。
甚至觉得她的存在是一种负担。
戴楠拖着单薄的身子，站在临城的街头。
寒风刺骨，吹得她浑身发抖。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周荆川在临城的地址。
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或许，或许他还会在乎她，在乎他们曾经的孩子。
她走到周荆川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晚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周荆川的声音带着恳求，语气温柔得让戴楠心里一阵痛。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周荆川正站在走廊尽头，背对着她，双手紧紧抓住一个女人的肩膀。那女人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长发披肩。
宋晚玲。
戴楠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她看着周荆川的背影，听着他低声下气的恳求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周荆川这样对待过自己。
哪怕是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他也从未如此温柔、如此卑微。
“荆川，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别再纠缠我了，好吗？”
“晚玲，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周荆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的手再次伸向宋晚玲，却被她躲开了。
戴楠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怒气冲冲的上前。
她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宋晚玲的肩膀，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走廊里回荡。
宋晚玲捂着脸，愣住了。
周荆川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戴楠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她会动手打人。
“戴楠！你疯了吗？”
周荆川反应过来，立刻挡在宋晚玲面前，怒视着戴楠。
戴楠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的声音颤抖着。
“周荆川，我们的孩子没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在这里求她原谅？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周荆川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过来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戴楠冷笑一声。
“你说结束就结束？我们的孩子没了，你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我不过来，难道你就会回去吗，我恳求你多少次，让你回家看看，周荆川，你到底有没有心？”
周荆川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戴楠，你别再无理取闹了。孩子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难过？你难过？你连我的信都没看，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难过什么？你根本不在乎！”
周荆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宋晚玲。
“戴楠，你别在这里闹了，赶紧回去吧。”
宋晚玲叹了口气。
“周荆川，你带她走吧，别在这里吵了。我不想再被打扰了。”
“实在是抱歉，我......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你脸上的伤记得找医生看看。”
周荆川伸手抓住戴楠的手腕，强行拉着她往楼下走去。
戴楠挣扎着，却挣脱不开他的力道。
“周荆川，你放开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都给我等着，宋晚玲你别忘记了我我跟你说过的话，我说到做到。”
戴楠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发抖。
周荆川松开了她的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你今天这又是闹哪出？”
戴楠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
“周荆川，你真的觉得我们结束了吗？你真的觉得，你可以就这样抛弃我，抛弃我们的孩子，然后心安理得地和宋晚玲在一起？”
周荆川沉默了片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求她原谅我，跟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你有空埋怨别人不如想想自己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要让我以为，我们可以有一个家？”
周荆川没有回答。
他的眼神躲闪着，似乎不敢直视戴楠的眼睛。
他难得心虚了。
周荆川拉着戴楠走出楼。
外面的风更冷了，戴楠单薄的身子被吹得摇摇欲坠。
她看着周荆川，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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