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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默默无言许久。

往事浮现在脑海，白嘉思心头又酸又胀，眼角闪过泪光。

终于，她还是擦干眼泪，勉强朝他笑笑，转移了话题。

初春的午后，阳光很好，照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让她恍惚间，有了种自己还能活很多个春天的错觉。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秦晏聊着天，楼道里时不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隔壁病房放的电影《霸王别姬》已经进入尾声。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片尾曲的歌词，奇迹般地契合她和秦晏的现状。

她骤然被拖回了现实，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

是啊，她应该逼着他忘记过去。

否则，他的明天该怎么好好继续。

——

接下来的几天，白嘉思终于下定了决心，一直对秦晏不冷不热。

秦晏却毫不气馁，一直悉心照顾，与以往的肆无忌惮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白嘉思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是私心作祟，她没有拒绝他的照顾。

却也明白，这样的日子，不能持续太久。

否则，于她或是于秦晏，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况且......

万一在医院时间久了，被秦晏发现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她的一切努力便会白费。

因此，观察期一结束，白嘉思便办了出院手续。

然而，秦晏却执意要送她回家。

白嘉思沉默。

她一直和秦晏住在秦家大宅，自然没有别的“家”。

她也从未想过，秦晏会抛下林婉婉，一连照顾她好几天。

许久，她终于只能摇了摇头，含糊道：

“抱歉，我一时想不起来我家在哪里，不如......”

“不如住我家吧。”

秦晏立刻接话。

生怕白嘉思拒绝，他又继续开口，道：“我家很大，只有我一个人住。”

流产手术后，她立刻给他捐了骨髓，身子还没养好，便又为他去各地请医生，还做了记忆清除手术。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看着白嘉思单薄的身体，秦晏心头又是一阵酸涩。

以前，都是她照顾他。

如今，也该轮到他照顾他的姐姐一次。

白嘉思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应下。

反正......

身为秦晏的现任未婚妻，林婉婉迟早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她刚好借机离开。

秦晏对白嘉思的想法浑然不知，眼见她同意，赶忙牵着她上了车，生怕她后悔。

白嘉思心中一阵酸涩。

这种情绪，在秦晏带着她回到那栋她最熟悉不过的别墅时，达到了顶峰——

院子的一切都变了，荒芜的小花园里种满了秦晏最不喜欢的花，甚至还有一颗小树苗，等着移栽。

她努力装作平静，却在跟着他走进客厅后，险些落下眼泪——

心理状况使然，秦晏一直讨厌改变。

哪怕是扔掉已经不能再用的旧物，都会让他崩溃好些天。

她知道，他放不下过去，因此一直任由他收藏着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让这个家维持在十几年前的状态。

可此时此刻，整个客厅却焕然一新。

风格正是她和他去装修公司时，她多看了几眼的那一页。

他竟真的在乎她，在乎到愿意为她抛却过往多年的生活习惯。

她忽然，好舍不得他。

白嘉思抽了抽鼻子，垂下眼睛。

一颗珍珠，却在此刻出现在了她眼前。

它静静地躺在地毯角落，像是老天刻意的提醒，在告诫她，她不该还有奢望。

她终于回过神来，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静。

直到进了他早早为她准备好的客房，她终于难以压抑心中情绪，泪珠不自觉滚落。

他爱她，但......

正如他那日所说的“故事”一般，她早已是过去式。

而林婉婉，才是正在进行时。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下一瞬，她便听到楼下传来林婉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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