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灶膛里的证据

上官云顺着楚画的视线看向那口大灶，脑海中灵光乍现，“找不到血衣之类的证物，极有可能已经烧了。对方是个厨子，对厨房最为熟悉。唯有将证物烧成灰烬，才最保险。”

“也未必就全部化为灰烬。”楚画道，“大人你没烧地这样的大灶吧？有些东西就算是一把火烧了，也烧不干净的。”

上官云好奇了，“火都烧不干净？看看去。”

楚画笑着说：“关键是现在厨房里没有再次烧火做饭，所以，凶手烧证物是最后一次在那口大灶上烧火。”

来到厨房，上官云看着另一口大灶上的热水，担忧了，“早知如此就不让紫苏来这边烧水杀虫了。”

楚画也在担忧，就怕紫苏挑了凶手消灭证物的大灶。

然而她多虑了。

紫苏用来煮碗的锅在另一口一天到晚都不会灭火的大灶，这也是最常用的一口灶。

楚画松了一口气，“如果我是凶手，我也不会选这么一口灶。谁知道客人们什么时候要水？突然叫水的时候，来厨房必要来这口灶前取水，容易暴露。”

楚画找到了那口散发着微微热度的灶，“就是它了。影子，把这口大锅搬出来。”

大锅搬走后，上官云好奇地第一个跑上前去，看过之后很是失望，“除了灰，还是灰，这怎么找证物？”

楚画拿着一根烧火棍走过来说：“别急，也先别动，我们来看看这灰是个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的？”上官云是真的好奇，“灰色的，黑色的，还有些许白色。”

楚画用烧火棍指着灶底的白灰说道：“看清楚了，这是衣物烧过的样子，若不把这灰打碎，它就是这个样子的。”

楚画用小铲子将这些还带着织物烧毁时的样子的灰，铲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的大托盘里。

然后才用烧火棍来回翻着灶膛里的灰，翻完正中间再翻两边。

楚画一边翻一边跟上官云解释，“像这种大锅灶，下面烧柴火的地方肯定也大，不然这么大的锅很难烧均匀。”

说话间楚画在灶底两边的灰里发现了一些没烧透的木柴，以及几块小布片儿。

这些小布片儿大多指甲大小，还有一个团成了一团儿，半个小孩拳头大小。

“找到了，就是它们。”

楚画把这些夹出来后，又把烧火棍递给了紫苏，“紫苏，你再来找一遍，上上下下都不要放过，灶底灰也要找一遍，也许还有想不到的发现。”

“是，大小姐。”

紫芙接过烧火棍，跃跃欲试，有种在灰里寻宝的感觉。

楚画将找出来的几块指甲大小的布放好，可惜的是，只能看出这是身黑色衣衫，上面没有看到血迹。

也有可能是因为在灶底经过高温的作用，血迹烤没了。总之，这样的证物没有多大价值。

“只剩下这一团了。”上官云看着楚画道，“希望有用吧。”

“希望吧。”

楚画小心地把那一小团摊开，终于发现了上面沾着的血迹。

虽然已经黑了，却能清楚地看到那是很浓的血。

楚画又把那几团小指甲大小的布放进水里，除了飘洗出一些草木灰来外，水也变得暗红了。

“这就是凶手毁掉的血衣。”楚画冷声道，“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谁能想到在灶膛灰里还能藏住证据？”

上官云对进入灶膛里的衣物还有残余很是惊讶，“还能这样？”

楚画解释说：“能，能找到这些运气占了一大半。这样的大灶，灶膛也会很大，两边会残留不少草木灰。而这些草木灰能隔绝火，刚才我们不是在里面发现了不少没烧掉的柴火吗？

有不少还是易燃的稻草之为的柴禾，它们被埋在了草木灰里就能一次次地躲过灶膛内的火。这些衣裳碎片也是一样。”

上官云点点头，“夫人说得对，真没想到夫人连这个都懂。”

“扑哧！”楚画忍不住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大学问，但凡烧过这样大灶的人都知道。我儿时经常跟母亲去庄子上体验生活，烧过这样的大灶。

掏锅底灰时经常发现烧不干净的柴火。不过，要是专门烧火的来烧，肯定不会这样。”

“好吧，确实是与众不同的灶。”上官云又道，“可严大厨是个厨子，不至于连烧火都不会吧？”

楚画接着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也跟严大厨急着要消灭证据有关。

身上沾了血迹最应该做的是将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做完这些后才是处理换下来的血衣，但是严大厨处理血衣的时候还需要把一样东西清洗干净。”

“是什么？”上官云问。

楚画指着那边的碗架上的细瓷碗说：“就是这些碗，他需要清洗干净。

虽然用过的只有两只碗，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些碗的蹊跷，他必须将这些藏起来的碗全部清洗一遍。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查看厨房时，发现两个碗架上的碗底不一样的原因。

那边碗架上的碗底已经被吹干了，另一边放细瓷碗的碗底却带着不少水，说明这些碗刚被人清洗过不久。”

上官云又问：“你来过厨房之后，就把这里封了吧？”

“没错。”楚画笑了，“之所以认为灶膛里有证据，就因为我算到严大厨没有时间仔细烧血衣，今天早上他忙着呢。一忙，就容易出错。”

“他的错，就是我们的证据。”上官云道，“如此一来，可以控制严大厨了。”

楚画点头，沉下脸面来说：“这里面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但，杀人者总归是要偿命的。

不知去刘家村查证的人是谁？希望能带回来一些严大厨的消息。”

“放心，老赵带着人去的刘家村，保管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能打听出来。”上官云笑道，“老赵和老李，在大理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

“你竟然带着赵捕头？也不跟我说。”楚画惊讶道，“不过，这太好了，我觉得赵捕头比李捕头厉害。”

上官云道：“那你是不了解李捕头，大智若愚说的就是他。赵捕头带着一些人没跟我们一道走，目标小一些。”

楚画默默地叹了口气，“说得也是。不过，是时候问问严大厨了。”

上官云建议道：“就在这里问吧，想来，严大厨对厨房是有感情的。”

楚画撇撇嘴，“是更能让他哑口无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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