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是要杀我吗
蕈和的神经不断地蹦跳着，心脏更是一阵阵地抽动，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青年。
他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她无从解释，因为这都是事实。
只不过，蕈和如今却有些后悔，为何当初信了戚褚渊的话，没有继续由着沈松峪接近戚褚渊。
戚褚渊微微抬眸，露出一双危险的眼睛，“其实你大可以将心思动到权力更高的人身上，不过京兆尹手中掌管健康布防，说大不大，说小却也重要。”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所以这一次百密一疏，到让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戚褚渊根本没有遮掩与解释的打算，“蕈和，当不知道不好吗？”
他居然说，要她当作不知道！
不知道他为了一己之私去虐杀那么多的无辜性命，不知道其实对大齐满怀恨意，不知道他对自己根本就是虚情假意？
蕈和怎么能当作不知道！
一声一声就像是一把钝刀，凌迟着蕈和每一寸血肉，偏生又不能给她知致命的一击，她忽而变了脸色，倔强地望着他：“戚褚渊，你狡诈阴险，骗我好玩吗？”
她恍然失笑，从来未曾嘲讽自己的抉择，走到今日，这一步步她从未后悔过，可如今她却后悔了，后悔自己拼命地相信他，唇边扯出的嘲弄：“你要毁了大齐，你要报仇，这么多年你戏耍我，我居然还信你的苦衷信你的不得已？”
屋内很静，只有燃起的火烛，火苗在他们的脸上落下一道又一道跳动的印迹。
戚褚渊没有动，越是沉默，便越是可怕，他压低了声音，暗哑下来，“蕈和，我从来没有变过。”
是啊，一直是那般的善于伪装！蕈和咬住唇瓣，愤愤地想着。
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叹了一声，“可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呢？”
戚褚渊蹙眉，禁锢蕈和下颚的力道猛地松开，昏暗之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那一抹狂傲和无情：“如果你能装傻，我兴许还能陪你再玩几年深情的戏码。”
“啪”地一巴掌！
蕈和冷地浑身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如一场豪雨，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却越发地难以承受，肺腑之中的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戚褚渊，你让我觉得恶心！”
蕈和抖着身体，看着自己的手发怔，她恨！她怒！她更觉得屈辱！
这么清脆的一声，让屋外的人有些意外，长公主与梁王今夜的氛围便不大对，这么一看，简直是要打起来了！
屋内很静很静，安静地有一丝诡异。
想来大概是戚褚渊第一次被人打，他偏着侧脸，迅速地红了起来，舌尖顶住脸颊，他愣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眸色里的波澜迅速翻腾。
他冷笑出声，骤然握住蕈和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他自上而下，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是愤恨是失望是厌恶，她那么厌恶地看着自己，戚褚渊忽然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抱上了桌面，分开她的双褪，整幅身体压下。
蕈和心中一惊，在那股天旋地转之间迅速抬手想要推开他的桎梏，可他的力量蕈和如何抵抗，还没等她伸手，他已经挟持了她的双臂，反剪在身后，一手按住她的后脑。
来不及半点的挣扎，他封住了她的唇，甚至没有半点怜惜，这么强硬地夺走了城池，迅速排兵布阵，攻城掠地！
如一计重拳锤上了她的心脏，她痛得麻木。
直到，撕扯之间，她咬破了他的舌尖，那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戚褚渊也没有放过她，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和自己一起堕落。
蕈和只觉得她就快要窒息，唇上的痛意几乎麻木，一颗颗泪珠擦着他的脸颊而下，戚褚渊皱了皱眉，轻轻地松开她的后脑，想要擦去泪水。
良久，直到两人都喘息着，他才松开了她。
似乎有什么东西就此崩裂。
蕈和发着呆，目光里没有焦点，她忽然笑了，觉得这一切都不再要紧，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她唇边红痕遍布，蕈和抚摸着红肿的唇，却不在意了，“所以，梁王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
他能拿她怎么办？
戚褚渊的脸颊紧绷，下颌线清晰可见，他琥珀色的眸光里寒意迅速聚集起来，他扯出一抹笑，“就这么想自找苦吃？”
蕈和不欲看他，反正两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纠葛，她都知道了他的野心，他的目的，他难道还会放过她？
“是杀、是幽禁、还是千刀万剐以泄梁王殿下心头之愤，都随你吧。”
就这么希望死？
也不愿意继续活着？
戚褚渊胸中的那股气几乎就要爆裂，他猛地手拢五指，骨节发白。
彼此对峙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窗外的夜色浓云逐渐压下，似乎将落下一场风雨。
他拂了眼蕈和，面上冷凝地看不出半点情绪，蓦地退后两步，自长袖中取出了一个青绿的翡翠瓶。
“把它吃了。”
蕈和轻轻撇了眼，心中猛地窒息。
这个瓶子，她不久前才从大殿缝隙之中看到过，那是戚褚渊要毒害花娘让其神志错乱顶罪的毒药。
她痴痴一笑，顿觉难以呼吸：“你是想让我同花娘一样形同痴呆？”
霎那间，那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包裹住了她浑身的躯体，她没有想到戚褚渊竟然宁愿让她疯了傻了，也不愿意给她个了断！
他竟然想侮辱她到如此地步吗？
他对大齐的恨，为何要让她来承担。
可惜从无什么公平不公平。
戚褚渊摇了摇头，他抬起蕈和的下巴，长指扼住，眼神凌厉，可截然不同的是，他用那种轻柔的、充满蛊惑的声音说：“比她的效用轻，只不过会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放心，不会伤你的神志。”
“蕈和，我总是不舍得伤你。”说罢，他便抿住了唇，长指落在她的唇上，拂了拂。
“呵”
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何必装的这么一往情深。
不过都是假象和欺骗罢了。
雾气蒙住了眼睛，蕈和最后的视线落在了翡翠瓶上。
屋内黑压压的一片，岁雪瑟瑟发抖地被扣在地上，索性浑身的束缚不算多重，她心惊胆战，满脑子都在担忧蕈和安危，兴许还有一丝期许，梁王心中还是有公主，不会伤害公主的性命！
忽而门裂开了一条缝隙，昏黄的光从门缝中探进来，岁雪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眼前的人如同一片虚影，岁雪的心猛地揪起。
她不自在地吞咽口水，垂下头，“梁王殿下。”
原以为梁王会审问她，其实岁雪很想问，公主如何，她被带走以后，梁王是否为难公主。
梁王既然对大齐有仇，一旦知道公主知晓这些，他们还有活路吗？
必须保住公主！
岁雪深吸一口气，“殿下，此事与长公主无关，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浮尸案一事，那都是奴婢见那些孩子无辜，所以才思做决定，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眼前的男人眉目疏冷，却难以靠近，听了她的辩解，不置一言。
岁雪的心越发紧张。
“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仍在了地上，岁雪被吓了一跳，羁押这么久，她的神经处处紧绷，平静下来后却见是一个绿色的瓷瓶，她浑身片刻冰凉。
梁王这是要赐死她？
忠于长公主是一回事，对死亡的恐惧又是一回事。
就仿佛梦回当年，梁王对她下的重刑，岁雪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啜泣，浑身颤抖不已，她跪在地上，闷声不响，既不求情也不求饶，就像是誓死要与长公主同进退。
“殿下，长公主是无辜的，还请您勿要迁怒她。”
戚褚渊转圜身去，眸光在她的身上扫过没有停留，声音极冷，“喝了。”
她没得选，就算是毒药，今日也得喝！
梁王要她死，她不得不死！
岁雪死死咬住唇瓣，几乎将唇瓣咬烂了，她眼眶湿润，颤手去取瓷瓶，“长公主，奴婢尽力了。”
说罢她一饮而尽。
似乎是一场很沉的梦，天地之间一片碧波浩渺。
蕈和就像是漂浮在云层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眼前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努力地想要眨动眼睛，还是徒劳无功。
那阴丝丝的云，洁白无暇、如同绸缎一般，温柔地缠绕着少女的身体，她以为会是冰冷的湿意的，可是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确实温热的。
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温泉之水，汹涌地将她拉入其中，她挣脱不开，也躲避不了。
那水甚至可以说是云，一寸寸地滑过了她的肌肤，引起了阵阵颤栗，那股温热就像是钻入了身体内，迅速地煽风点火，将她体内的燥热点燃。
她想要挣扎，可到处都是云雾，她无处可逃。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没。
“嗯…”蕈和难以忍受地喘息着，一张口，却是一道轻吟，她惊讶地捂住唇，只看得到自己白嫩的肌肤上，渲染出了淡淡的红晕。
她想要睁大眼睛，整个人却像是沉沦在其中一般，越看，头脑愈发迷糊。
云朵带着她漂浮天际，随着雾气起伏不定。
！
“嘶！”
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闷痛，四肢百骸酸软麻木地就像是从水中捞起来般的惊心动魄，她的思绪自混沌处猛地拉回现实，一睁眼却对上了一双琥珀般深沉的眼眸。
该怎么形容，男人的眉目潋滟，表情堪称绝艳，面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他浑身紧绷着，白皙肌肤线条分明，他看着自己，胸膛喘息着，眸光如同酿了许久的陈酒，更添了几分欲色。
蕈和一时之间没弄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可愣了许久，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浑身燥热，忍不住地颤抖着，下意识地看去，却发现…
！！
什么世道啊！
“戚褚渊！”蕈和气急败坏，想推开她身上的男人，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置于唇边吻了吻。
“你无耻！”
蕈和面色潮红，惊愤：“你出去！”
男人充耳不闻，唇边是轻缓的笑意，断然拒绝：“不要，我哪里无耻，刚才你可是同意了的。”
蕈和不敢置信：“我哪里答应了！”
她睡着了怎么答应他！？
他要不要脸！
“你明明说了别走，我如何能走？”戚褚渊丝毫没有反思的意思，轻轻一笑，握住了她的腰肢，拉着她跌入沉沦的万丈深渊。
红绡帐中，声响不断。
蕈和心口的这股邪火一直持续到了天光大亮，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长乐殿，还没缓过来，更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戚褚渊出现在这里，她昨日夜里有唤戚褚渊入宫吗？
按理说她在长乐殿也正常，可蕈和不知怎么的觉得头一阵发疼，她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
他们冷淡了一个多月。
戚褚渊骤然夜里闯长乐殿搞她，这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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