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戚褚渊似乎另有所图
戚遥遥不敢置信。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天真的了,这世上真的还从未见过比自己还蠢钝的人!
谢伶当初在大齐不是挺有智慧的吗?
不是还帮着戚褚渊拦截运送硝石的吗?
怎么一会大凉,便成了这幅模样。
现在怎么回事,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戚遥遥扒拉着墙角,秀眉毛紧紧皱着,吃瓜沉浸其中,甚至愤恨谢伶地散漫软弱。
众人一阵哗然。
既然有心帮太子说话,可他这幅已然心死认罪的模样,让诸多老臣心痛不已。
皇后更是痛苦难忍,再也顾不得皇后的威仪,低眉垂泣。
建帝怒气上涌,头痛发作,他强忍着,厉声道:“将太子带下去压入死牢,朕的寿宴见不得血腥,待宴席结束,传朕的旨意,太子心怀异心、惊骇视听、不堪重用,废为庶人,此生囚禁。”
“陛下开恩啊!”老臣们纷纷求情。
“陛下。”皇后颓然倒地,茫然地望着建帝。
建帝经过了夜风洗礼,原本的醉意被一扫而光,他重重挥袖,怒道:“休要再说,若你们再替他求情,那就都与谢伶同罪论处!”
“要命还是要人,你们想清楚。”
“还不快滚!”
建帝眸光犀利,盯着众人。
事到如今大臣们哪里敢再说话,哑口无言地垂首以待。
“带谢伶下去,朕以后都不要再看到他!”
“是”侍卫们高声回答。
建帝怒挥袖离去,众人亦跟随而去。
谢伶被押解走,皇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曾给予还跪在原地的谢琰半分眼神。
蕈和忧心忡忡地皱起眉,“挣扎了着么久,这谢伶终究是被废了。”
戚褚渊沉重地一叹。
“你在看什么?”蕈和走时,见戚褚渊淡淡一望,凝着谢琰,她也看去。
只见谢琰跪在地上,身影藏进了暗处,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谢琰倒是狠。
谢允默默地等着众人散去,她回眸,唇边亦寒气逼人,目光如同生满了刺的荆棘,“做得不错。”
谢琰闻言一怔,他慢慢站起,跪了许久,腿脚酸涩,他靠着树干睨着谢允:“皇姐今日也动了不少手。”
他刚才从皇后口中隐隐猜出谢允都做了什么,“设计太子与李昭仪偷情。”
还真是胆大妄为。
他暗暗想着。
谢允呵笑,眯起了眼睛,“要不是戚褚渊与戚蕈和搅混水,太子如今已然惹了父皇之怒。”
停顿了片刻,她赞许道:“不过我还是不如三弟你心狠,直接要了李昭仪的命,如此看来,偷情算什么,杀人才真正触怒父皇。”
谢琰看着她,这么说,谢允也不知道是那人动的手?
也以为是自己?
他沉默了一瞬,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罢了,就让他们都这么以为吧。
谢允不知道谢琰心中所想,犹在兴奋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在大臣面前公然杀人。”
“有了我们先前的部署,太子在政事上屡次三番犯错,已然惹了父皇不悦,再加上如今一事,父皇想饶恕他都不可能了。”
“如今太子已经要被废,我们的计划也将达成,我也提前恭喜三弟了。”谢允挑了挑眉,说话之间有些漫不经心,她无意间落下的眸光暗含冷意。
谢琰抬眸,“皇姐,这话说的还早,真等到那日再恭贺我也不迟。”
谢允啧啧称奇,“那是自然。”
可话锋一转,“看今日皇后力保太子的模样,当真是慈母之心日月可鉴。”谢允盯着他的脸,“只是可惜,明明你们都是皇后之子,她却自小偏心太子,冷落幼子,今日更是在你与他之间选择了谢伶,皇姐听着也是心疼。”
谢琰的脸逐渐冷硬,收起了散漫,他冷眼道:“皇姐。”
皇后的偏袒一向是谢琰逆鳞所在,谢允戳了痛处,他自然心生不满。
“哦”谢允自知,她掩唇一笑:“当皇姐失言。”
也不知是为何,谢允抓着这点不放,反复提及:“不过,若是无母后的偏心,你也断不会有争夺储位的心思。”
柔白的手轻轻触碰谢琰的肩颈,“只是,母后背后、太子身后终究还有诸多大臣势力,离父皇的寿宴结束还有几日,虽然父皇今日所说废太子依然是板上钉钉,可夜长梦多,终究有无限变数。”
“哦?”谢琰眸光淡淡,收敛起了笑,“皇姐还想说什么?”
谢允红唇仅抿,她退后几步,手曼妙地搭载臂弯:“没什么,只是唯恐太子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若是有人太子死了,那才当真是尘埃落定。”
谢琰一愣,脑海中嗡声作响,“这。”
谢允见他有讶异,冷哼一声,毕竟他们还是亲兄弟,她收起笑意,“权当我是胡说的,走了,已然深夜,三弟好生休息。”
“待来日,皇姐必当亲自设宴祝贺。”
谢琰寡淡的笑了笑,“多谢皇姐。”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谢允一笑,转身之际,笑容却全消散了干净。
既然谢伶倒了,那下一个就该轮到谢琰了。
这皇位最终只能是她的。
谢允阴冷的笑意重新浮现,隐藏进了黑暗之中呢。
戚遥遥听完了他和谢允对话的全过程。
饶是她,自小骄纵长大,她从不屑于阴私手段,听得入神。
以往看戏之时,对那些虐待好人,却嚣张的
冷不丁地咒骂了好几声。
“腌臢!”
“肮脏!”
谢琰倏忽间扭头看去,两步跨起走到了戚遥遥藏身之处,彼时她还沉浸在咒骂之中。
谢琰嗤笑:“骂我什么我可都听到了。”
戚遥遥弹起来,可惜她才道谢琰的肩膀,只能仰着头,毫无气势地骂他:“简直毫无人性、丧心病狂,你——”
“我什么?”谢琰居高临下。
戚遥遥原本觉得,这几日在他府上受他淫威,但好歹这人也算是个人,对她一没动刑,二没伤她,虽然谎话连篇,现在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放她走,但好歹,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戚遥遥对他的印象没有那么差。
到现在,经历了今晚一事,当她看和他面不改色地陷害兄长,戚遥遥如今就只剩下了一个词。
“小人!”
“谢伶比你光明磊落的多的多!”
“想不到你还真是孤勇,谢伶跟你到底什么关系,让你为他鸣不平。“咒骂之声谢琰毫不在意,可他眯起眼睛,在听到谢伶比他更好之时,他才拧起了眉。
戚遥遥不知道他哪根筋出了问题,“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小郡主。”谢琰冷淡道:“我害不害谢伶,这都是大凉的事情,你一大齐的郡主,这么义愤填膺做什么?”
“你这般同情谢伶,难道你…欣…赏他?”谢琰捏着嗓子说话。
“阴阳怪气什么!”戚遥遥怒:“我只是打抱不平。”
“是是”谢琰冷不防笑出了声,今夜的阴霾在看到戚遥遥圆滚滚的脸庞之时有了片刻的释然。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只是望着如同刺猬一般的戚遥遥,点头称赞:“小郡主孤勇正义。”
戚遥遥冷哼一声,与他斗气地扭过头。
谢琰眨动眼睛,故意道:“不过,郡主连刚才那绝佳逃脱我,去寻你堂姊的机会都不放弃了,就为了来我面前说我是个卑鄙无端的人。”
谢琰扬起头颅,深深地望着戚遥遥。
“呵呵!”站在道德制高点挥斥方裘的戚遥遥不屑一顾地冷斥。
她扭过头去,可这幅神情在听到“堂姊”二字时,所有的神情霎那间僵硬。
“糟了,我忘了!”
戚遥遥茫然,顿时懊恼地脚直跺地。
“没想到区区几日,郡主居然就对我不舍不弃,既然如此——”谢琰弯起了唇,他走来,身影越出了阴影,脚步声声。
“谁不舍不弃!”
戚遥遥倏忽间反应过来,此刻不逃还待何时!
她奋力地往后狂奔。
谁料谢琰眉眼微动,愈发深邃,阴影霎那间压迫而来,戚遥遥只觉得眼前似有什么闪过,一双手遂捏住她的脖颈,顿时动弹不得,她拼命地挣扎,谁知还是一把被抓回去。
谢琰贴着她的耳畔,斜眼看了看她惊惧的侧脸,“那便留下吧。”
戚遥遥咬牙切齿:“你做梦。”
她放狠话,奶凶奶凶道:“我已经给我堂姐写了信,告诉她我就在宫中,你不放我去见她,你等着瞧吧!”
“小郡主。”谢琰无所谓,轻声笑起,“我连我兄长都能陷害,区区一个你我还怕什么。”
“你出尔反尔!不说话不算话!”戚遥遥涨红了脸。
他的眸光似星月暗淡,“不是说我小人,我不出尔反尔,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形容。”
“混蛋,哎—疼啊!”戚遥遥大惊失色,可谢琰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她挣脱数次都败下风。
谢琰捏着戚遥遥的小脸,一路卷起带回了宫中的寝殿。
“你放开我!放开!”
“不放。”谢琰将她卷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四目相对,离得实在近,戚遥遥无路可退。
他虽然小人,但实在样貌俊美出挑,戚遥遥愣了愣。
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他扬眉,带着挑衅道:“就不放。”
故意的他是!
戚遥遥心中咯噔几下,被一把抄起。
大殿之上乱得一塌糊涂,众人都在为了太子谢伶出事而忙碌,甚少有人关注他们,偶尔一两宫人路过,也只当是谢琰又看上了哪家美人,带回殿中了而已,并不在意。
苦了戚遥遥逃跑再次失败。
因为是建帝寿宴,众宾客都被安排在宫中外院。
蕈和与戚褚渊的屋子相隔一个院子。
此刻,戚褚渊领着蕈和回了屋内。
一进屋,蕈和还在分析情势。
“是谢琰!”
蕈和皱眉:“定当是谢琰看见了神侍卫他们将人抬出去,知道了殿中的事情,趁谢伶李昭仪昏厥,这才一不做二不休地动手杀人!”
戚褚渊看着她一张焦躁的面目,觉得有些意思,盯着不放。
“谢琰如此之狠,为拉下谢伶不惜动手杀人,谢伶被废那剩下的储君人选也只能是他”,蕈和握住了衣襟,沉沉深思。
戚褚渊不疾不徐地解下斗篷,“嗯。”
蕈和揪住他的斗篷,将他拉了过来,“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
他的眉眼淡淡,似乎不在意地说着:“这是他们大凉之事,本就与你我无关,我们的目的一来联盟二来消散婚约,既然都已经达到,自然只当是个看客,他们之间的斗争,我们本就不欲牵扯其中。”
“先前谢允谋害你我,是我们不得已反击”戚褚渊眉眼疏离,却还是那副好看的模样,他轻轻牵着她的手,“对谢伶,你我已经帮了多次,也算是还他在大齐帮我们之恩。”
“至于以后他如何,我们也不能次次帮他,这是大凉的内政,到底也与我们无甚关系。”
“我知道,我还没那么心宽去管他们的事情。”蕈和一愣。
她总觉得戚褚渊从几日前开始就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似的。
他太冷静了,冷静地就像个执棋人,掌控全局的自信。
蕈和拧起了眉,水量的杏眼紧紧凝着他的面目,与他的视线搅在一起,“可你还有兵在谢伶手上,这怎么办?”
“担心我?”戚褚渊垂眸,他唇边升起了很淡的笑意。
这么多日以来,自从他们在路上闹僵了以后,蕈和就再也没有表露过半分对他的关心。
不喜不怒,客气有利。
就似陌生一般,这种种都让戚褚渊却觉得焦灼难忍。
如今见她这幅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却甚为欣喜。
蕈和望着他欣喜的眸光,顿时反应过来,狗男人的心思。
她抽回了手,改口:“不是,我只是怕大齐牵扯其中。”
狗男人选择性地不听她的话,只是拉着她将她拉入内殿。
“不用担心,谢伶既然被抓,他便无法动用我的人,等我们离去之时,自然与我们一同离开。”
“当真?”蕈和还是不信。
戚褚渊扭头看她,“自然。”
“你真的没有其他事瞒着我?”蕈和总觉得戚褚渊似另有所图。
他这种九曲回肠的心肝,能憋着什么好事。
戚褚渊转了身,将她身上的斗篷脱下,递给岁雪挂到一边,拉着她坐在小榻之上,平缓她的心境。
可蕈和心中一直有着事:“还有遥遥呢,今日她明明留了信,我们没有找到她,她就在宫中,也不知道此刻如何,我总是放心不下。”
她甚至想同建帝明说,可谢伶一出事,她此刻有些犹豫不定。
不要再徒添是非。
戚褚渊叹了声,“既然传信,说明安城应当安全,我会让清明与神晚在宫中暗暗查探。”
蕈和总是放不下心,她无法做到如戚褚渊一般气定神闲。
但愿明日建帝真正的寿辰,不要再有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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