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们结婚吧
宋娇娇放学回到家后，推门进去就看到陈卫国。
他高大的身材坐在小小的板凳上，显得有些许违和。
“你怎么来了。”
阴影打在他的脸上，陈卫国脸色明显不好。
“跟我去医院。”
宋娇娇不解，“怎么了。”
“我刚刚想给爷爷送点东西，结果到家就发现他晕倒了，赶紧叫人把他送去了医院。”
“爷爷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我就回来坐在这儿等你。”
宋娇娇手里紧握着的试卷落在了地上，那是她想给爷爷看的好成绩。
在去医院的路上，宋娇娇感觉心急如焚，她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世，爷爷就是在这个时候走的。
到了医院以后，宋娇娇看到形如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眼泪不争气地就掉了下来。
爷爷伸手抚摸着宋娇娇的脸，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说话。
他看了一眼陈卫国，然后把陈卫国的手放在宋娇娇的手上。
爷爷张了张嘴巴，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吐字。
宋娇娇把耳朵贴上去，可是也没有听清楚。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哭过的陈卫国，此刻也红了眼睛。
“爷爷，你放心。”
“我会照顾好娇娇的。”
爷爷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像是放松了一般，双手渐渐失去力气，滑向床边。
宋娇娇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淅淅沥沥如同下小雨一般落了下来。
爷爷走了，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宋娇娇趴在病床边，哭得像个泪人。
“爷爷，不要丢下我。”
那一刻，陈卫国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已经和自己深深捆绑。
他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好宋娇娇。
“节哀顺变。”
陈卫国拍了拍宋娇娇的肩膀。
宋娇娇起身红着眼。
“能不能和我一起帮爷爷准备后事。”
陈卫国点点头。
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陈卫国帮着宋娇娇给学校请了几天假，然后联系村里做白事的人。
宋娇娇的眼泪好像早已哭干，从伤心到绝望，再到麻木。
她抱着爷爷的灵牌，披麻戴孝，几天几夜就这么守着。
陈卫国眼睁睁地看着宋娇娇瘦了一大圈，眼下是一片乌青。
“娇娇，你要照顾好自己，这样爷爷才不会觉得伤心。
“爷爷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宋娇娇木然地看着陈卫国。
“人活着是来受苦的吗？”
“那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坏，却活得那么好。”
陈卫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
他想了一会，“如果你觉得自己过得不如坏人，就要过得比坏人过得更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
宋娇娇很困惑。
自己重生了，为什么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改变。
为什么这些痛苦还是在重复。
陈卫国见劝告宋娇娇无果，干脆进厨房给她煮了一碗面。
他把筷子塞到宋娇娇手里。
“吃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
宋娇娇接过筷子，用筷子挑起几根面送到嘴里。
她吃了半天，还是在吃那几根。
陈卫国担心她的状态，“是不是不和胃口。”
“没有，很好吃。”
宋娇娇其实根本就尝不出这碗面的味道，好像有点咸，又好像有点淡。
她一会觉得面条太软了，一会又觉得面条好硬。
她感觉头脑恍惚，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有两份影子。
宋娇娇吃得越多，感觉面条越多。
“面条怎么在长大。”
陈卫国摸了摸宋娇娇的脑袋。
好烫。
“你发烧了。”
“我带你去诊所。”
宋娇娇放下碗。
“我不想去。”
陈卫国想要抱着宋娇娇，但是宋娇娇灵活地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裹住自己。
“我就不去。”
“就这样让我死掉好了。”
陈卫国有些无奈，怎么闹起小孩子脾气来了。
但是就这么放任宋娇娇待在床上也不是办法。
他想着干脆连着被子一起抱吧。
宋娇娇躲在被子里，“我不要你管我。”
陈卫国刚伸出手碰到宋娇娇，宋娇娇就伸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来。
宋娇娇张开嘴，“咔嚓”一口，咬在了陈卫国手上。
陈卫国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
咬吧，只要你高兴。
怎么都成。
宋娇娇的嘴里传来一阵血腥味。
她把陈卫国咬破皮了。
她有些愣神，就这么一会丰富，陈卫国把她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我。”
宋娇娇像条鱼一样扑腾着。
“我不要去医院。”
“我不要你管我。”
“我就待在这个屋子里，哪里也不去。”
陈卫国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人生病了就要去医院。
不过还好自己常年待在部队里，经常锻炼身体，不然真的抓不住宋娇娇。
宋娇娇用手猛烈地捶打陈卫国的大腿。
“放我下来。”
陈卫国不管宋娇娇怎么闹腾，一路扛着她去了诊所。
两人到了诊所以后，医生给宋娇娇量体温。
体温计上显示是39.8°。
这温度都快能煎鸡蛋了。
医生看着温度计，“这得挂盐水了。”
宋娇娇到了诊所后，整个人在座位上缩成一团，一句话也不讲。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
医生用止血带系在宋娇娇的手腕上，接着消毒，找到血管的位置，精准地刺了进去。
奇怪的是，宋娇娇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好像从爷爷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失去了感觉。
盐水顺着输药管向下滑动，一点一点地从血管进入到宋娇娇的身体里。
陈卫国调整着盐水的高度，又找医生要了一个靠枕放在宋娇娇背后。
他手里拿着一大堆药，仔细记下用药的次数和数量。
陈卫国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等他闲下来，宋娇娇靠着枕头睡着了。
陈卫国伸出手，想要抚摸宋娇娇瘦削的脸庞。
宋娇娇眉头微微皱着，“爷爷。”
“不要走。”
陈卫国顿了顿，把手揣在口袋里。
等宋娇娇醒来后，陈卫国把买来的粥喂到她的嘴边。
宋娇娇吃了一口，陈卫国放下勺子，“娇娇，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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