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夺保定府
巨炮的轰鸣消失。
只有野战炮向前，向着城头不断开火。
没了巨炮，可守城闯军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人群密密麻麻躲在护墙后，任凭更后面的头目如何大吼，众人就是没有一个敢探出头去。
直到一个军将咬牙拔刀走到前面来，当众砍杀了一个老卒，随后周围的老卒才颤颤巍巍直起身，小心翼翼向下看去。
而就是这么短暂一看，是一阵猛然炸响的轰鸣，密密麻麻的弹幕从下往上射了过来。
城头弹丸横飞，这些探出头的老卒几乎是瞬间倒在了地上。
就连方才那个上前的头目，也因为没有躲在护墙后，上身被子弹击中。
军将和这群人倒地，老卒们更加惊惧，而有一个头目却大喜开口：
“快快快，官军放了一轮铳，这会咱们正好反击。”
头目开口提醒，剩余老卒们面面相觑，随后觉得有理，一咬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弯弓搭箭探出身子准备快速来一箭，结果想象中官军忙着上弹的画面并没有传来。
与他们对视的，是另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砰~！
又是一轮齐射，而这一次是军卒们站在护墙后，纷纷向着地面栽倒下去。
方才大喜的头目脸色一惊，剩下的老卒眼见如此一幕，更加不敢探出头。
也就是有着缺口，官军并不采用云梯蚁覆攻城，他们这些人只要不探出头，居然还能僵持下去。
头目无奈，目光看向两边。
巨大的缺口处喊杀声震天。
排枪齐射的轰鸣一遍遍响起，而老卒不要命的反击，也在箭矢和鸟铳的回响下不断展开。
头目脸色有些阴沉，看着此刻争夺最为惨烈的缺口，要不是那杆直接就顶着缺口的‘艾’字大旗，这城防早该破了。
此刻的最大缺口处。
艾能奇站在盾阵后，身后就是自己的大旗，不断挥舞长刀对身边老卒鼓舞。
作为张献忠抵御秦山的最后一道屏障，张献忠直接将艾能奇放到了这里。
而艾能奇也不愧悍将，居然敢直接顶在最前线，鼓舞着老卒向前。
只是艾能奇虽然不断大呼小叫看上去极为亢奋，但在一些短暂的休息时间，躲在盾阵后的艾能奇看着前面缺口画面，还是忍不住眼角直跳。
老卒人多，他们一轮又一轮的上去，随后被秦军齐射一轮又一轮的打回来。
往往就是一群老卒冲上去，随后伴着齐射弹幕，直接就被射倒一片。
而后老卒惊惧后撤，艾能奇又鼓动新的一批老卒上前。
而至于对面...
又吼了一阵，看着新的一伙老卒顶着盾牌上前，艾能奇再次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随后来不及多休息，他的目光看向了缺口。
经过连续的争夺，此刻秦军的部队已经出现在了缺口的最顶端，并排出一个三层队列，开始对着眼前冲上去的老卒不断开火。
缺口在数万人面前算不上大，不过三排铳手，艾能奇的双眼却望的出血。
前排开火，老卒瞬间倒下一片，随后老卒继续，接着又是第二排开火，老卒再次倒下一片。
等着后面老卒鼓足勇气继续向前，迎接他们的又是第三轮。
而后老卒们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是最开始的第一排，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缺口的地形简直太适合排枪齐射。
源源不断的老卒冲了上来，随后又被排枪打了回去。
等着老卒们崩溃，是秦军们立即换上新的三排步卒，并向前又进了几步。
此刻与其说是围绕在缺口周围的争夺，倒不如说是艾能奇不断排上老卒去送死，并以此拖延着时间。
“将军，不能再这么打了，在这么打下去，弟兄们要死完了！”
一个渠帅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带出来的老兄弟，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缺口。
而对面秦军除了几个人被箭矢射伤，其余人居然安然无恙，终于是有些绷不住。
艾能奇看着这个渠帅的哀求，脸色也铁青到了极点。
虽然一开始就不断说过不准以任何理由后退，但眼下看着如此伤亡，还是有人忍不住出来。
艾能奇站起身，身形在跪地哀求的渠帅面前显得极为高大。
身边满是老营亲兵，渠帅见着艾能奇的脸色，很快渐渐反应过来。
缓缓将手往刀柄上放去，可没得着他动手，是艾能奇先一步抽出长刀劈砍了下来。
砰！
长刀与长刀相撞，渠帅显然也是老军汉，虽然晚一步出手，但依然挡住了艾能奇的砍杀。
艾能奇见状大怒，渠帅却怒吼着想要反杀回来，只是渠帅还没来的及起身，一旁艾能奇的老营亲兵，却从另外一个方向挥舞下了长刀。
渠帅人头落地，鲜血瞬间从脖颈喷洒出来。
漫天血雨落下，浇在了艾能奇的身上，这一幕让周围的闯军老卒居然吓的愣在了原地。
而后就是艾能奇看向周围老卒，举起长刀指向缺口，想要借机让老卒们继续冲击。
只是这一次他的长刀刚刚才举上去，随后便在一声巨大轰鸣下被彻底打断。
密集散弹仿佛风暴一般吹在了盾阵上。
哪怕艾能奇亲兵举着厚盾，但在弹幕横扫下依然齐齐向后倒去。
而艾能奇则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只是感觉右手忽然一空，随后下意识看去。
长刀不见、右手也不见，此刻艾能奇的右手边，只有喷洒出来的鲜血。
艾能奇的整个右臂，被一枚散弹打烂击飞。
艾能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回头又看向缺口，随后就看见忽然一空的缺口周围，是山呼海啸疯狂往回跑的老卒。
而在原本缺口最高处，是两门被推了上来，将炮口直接对准下方的野战炮。
“城破了，城破了！！！”
老卒们惨叫着向后，哪怕艾能奇依然站在原地，但看着就连艾能奇都负了伤，老卒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恐惧，开始直接从艾能奇身边跑过。
而在更远处的其他几块缺口。
随着这里的‘破城’呼啸，是其他几处瞬间一起崩溃的画面。
无数秦军，正在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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