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她已离开

加里挂上档，汽车发出一阵低吼，缓缓驶上了回城的路。他开得很慢，一方面是疲惫，另一方面，晨曦前的黑暗是最浓重的，需要格外小心。

车子轻微地颠簸着，如同一艘行驶在平静海面上的小船。

汽车是安全队送的商务车，三人第一次提车时兴高采烈，结果刚开出去就撞了树。

卡蜜莉雅并没有睡着，她能感觉到车身每一次温柔的摇晃，能听到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以及身边加里为了提神而刻意加重的呼吸。疲惫像潮水般一波波冲刷着她的意识，让她处于一种恍惚的清醒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刺破了她的眼帘。

她缓缓睁开眼。

就在这一刻，太阳跃出了地平线。

毫无预兆地，金红色的光芒瞬间洒满了整个世界，如同打翻了的熔金。

笔直的道路、两旁稀疏的树木、远处零散的房屋，乃至前方那座巨大的城市剪影，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而辉煌的边。

光芒透过前挡风玻璃，充盈了整个车厢，将加里专注的侧脸勾勒出一圈光晕，也驱散了后座冥河脸上的些许阴霾。

加里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伸手将遮阳板拉下。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卡蜜莉雅已经醒来，正望着窗外，便低声说：“日出了。”

“我们熬了一个通宵。”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夜鏖战后的沙哑，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卡蜜莉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

晨光像温暖的流水，洗涤着深夜的疲惫和紧张。

她看到冥河在光线的扰动下动了动，把脸更深地埋进外套的褶皱里，似乎想挡住这恼人的明亮，但紧锁的眉头，却在无意识中舒展了一些。

加里稍稍加快了车速，载着满车的疲惫、沉默，以及这一车厢越来越浓的朝阳，坚定地向着那座正在苏醒的城市驶去。

黑夜的挣扎与混乱被甩在了身后，前方是熟悉的街道、温暖的床铺，和属于白昼的、崭新的希望。

这希望，就铺洒在这条被金光笼罩的归途上，安静，却充满力量。

“喂……我们……哎……”冥河咕哝着，“怎么上车了……”

卡蜜莉雅深吸一口气：“对，我们上车了。你好好休息吧，老冥。”

“唔……上车了……”冥河像是在梦呓，“喂……不对……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

“我们……是不是……忘了谁啊……”

“嗯？”卡蜜莉雅想了想，“没有……忘了谁啊……”

冥河含含糊糊的吭了一声：“嗯……我明天……去看看我姐……但是，但是，我去不去呢……”

“想去就去呗，我们可以陪你。”

“嗯……谢谢……哎呀！糟了！”冥河突然坐了起来。

“什么糟了？”卡蜜莉雅一秒警觉。

加里也猛踩了一下刹车。

冥河被车这么一震，又清醒了点：“呃，那个……凌雨行！凌雨行放跑了！”

卡蜜莉雅：“……”

加里：“……”

冥河：“怎么啦？”

卡蜜莉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不是，不是，”冥河摇头摇头，“哎我们为什么要放走凌雨行啊？”

卡蜜莉雅一哑：“忘了。但我们就是放他走了。”

“好像是有一个人劝了我们一下。”加里回忆道。

“是谁来着？”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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