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你管我
当时萧子途隐隐约约有了意识,但随后没多久又在林洛的叨叨声中昏迷了过去。
在林洛拖他去衣柜之时意识再次苏醒,只是当时他重伤气血亏到极致,江老先生行针强行封了他的脉门,而他又躺了将近一个月,周身气血凝滞,一时动弹不得。
江老先生神情比林洛还欣喜,他喘着气儿,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道:“咳……老夫还以为小侯爷天明之后才能醒来,早知道那无生草果真有此奇效,应该多留两片叶子保命用。”
林洛:“……”
林洛此时丝毫不知道自己做的糗事已被萧子途撞破,她精准地从中抓住两个字“天明”,原来他老人家早知道此还生草一定管用,之前还故意吓唬她,说什么“福祸自有天定,听天由命”,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江老先生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片晶莹?透的无生草的叶子,一指地上躺着的李简和无影,有气无力地对无风道:“你去瞧瞧躺地上那两个哪个还有活气儿,一片叶子只能救一人,挑一个救,另一个埋了吧。”
林洛:“……”
都什么时候了,他老人家还开玩笑。
快没气儿的李简活生生被江老先生惊出一口长气,他这边刚“活”过来,江老先生一口血吐出,自己先晕了过去。
一共六个人,五个吐血的,堪称伤亡惨重。
林洛将那片还生草的叶子煎了,给他们五人一人灌了一碗。
一个时辰后,一个个病号都生龙活虎活了过来。
李简伤的最重,他身上不仅有剑伤,还中了蛇毒,差点被毒蛇一口封喉,得亏他当时略偏了下头,留了一条小命在,林洛在江老先生的指点下配了草药喂他服下。
虽说活是活过来了,暂时说话有点问题,破锣嗓子漏风一样,但他兴致高昂,非要缠着萧子途喋喋不休汇报他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包括沙匪被端了老窝之事。
萧子途四肢燥热,手脚沉得仿佛灌了铅,身子却软的仿佛随时能一头栽地下,他忍着头重脚轻的眩晕听李简汇报。
听闻后,他松了口气,欣慰地道:“如此一来,北境危机暂解,北漠军营终于可缓过一口气,重新调整布署。”
李简那个没眼色的,丝毫没察觉出小侯爷刚刚苏醒身子不适,和八百年没见过他家侯爷一般,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又事无巨细讲起了睿王殿下在禺州的作为。
江老先生一眼一眼地剜他提醒他闭嘴,李简对此置若罔闻。
“……那帮比泥鳅的奸滑的老东西,还想和稀泥,结果睿王殿下一通雷霆手段将他们收拾的服服贴贴的,真是出乎意料又大快人心,经年不见,没想到如今睿王殿下越来越有康王殿下的风彩了……”
最后,江老先生实在忍无可忍,打断他:“行了,快住嘴吧,你不休息,你家侯爷还要休息呢。”
萧子途却起身道:“眼下已天明,该启程了。事不宜迟,耽搁不得,眼下京城不知情况如何,需抓紧时间赶路。”
江老先生急了:“我说小侯爷,你身上不仅仅有千疮百孔、伤筋动骨的外伤,内伤更甚,伤及五脏六俯七经八脉,且休整上一日半日的吧,京城塌不下来。”
萧子途一摆手:“我心里放心不下,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江老先生胡子一抖:“你别拿老夫的话当耳旁风,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这个老匹夫,就算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你!”
江老先生虽然素爱与这些晚辈们开玩笑,可是对萧子途却存着一分特别的敬意,就算再生气,他老人家也极少对萧子途疾言厉色。
萧子途愣了一下,好一会没吭声。
京城里事态如何发展他一概不知,张太尉把控着兵部,万一他把城门一关,睿王殿下进不了京城,而萧贵妃于皇宫中没有依靠,他们母子又能仰仗谁?
至于生老病死,眼下能活着就行,顾不了那么多,务必尽快赶回京城。
他刚一迈步,突然就见江老先生仿佛早留后手一般,朝他面上弹了点什么药粉。
萧子途哭笑不得,又拿驱虫粉末吓唬人,结果三秒之后顿觉不对劲,身子一软没了知觉,被惊慌失措的李简接住。
江老先生嘴里咕哝了一句:“还生草的效力太过猛烈,需于周身七经八脉中中运行一遍将其慢慢转化,否则会出大事。”
林洛目瞪口呆:“您老有蒙汗药怎么方才不使呢?”
江老先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手抖,拿错了。”
林洛:“……”
江老先生给萧子途施了针,并把他封住的脉门解了,又助其内力运行,运转药力。
半日之后,萧子途的脉象体征终于恢复正常,他老人家将解药于其鼻前一放,萧子途便悠悠转醒,再醒来之时,四肢轻快了许多,躁热感也随之消失,周身似通透了许多。
木已成舟,此时他再想冲江老先生发火已失了意义,反正时间也已耽搁,于是只能把脾气收起来,大度地不追究了。
身为王侯勋贵,镇北侯涵养一流,虽然对付老的无可奈何,不过对付小的却寸步不让——到了襄州,他执意要把林洛送回家里。
此事没的商量。
京城里指不定一翻什么混乱景象,她去瞎凑什么热闹。
林洛当仁不让:“京城还有我的奶茶铺子呢,再说了,我还要去京城看望故人。”
“故人?”萧子途缓缓皱起眉头。
林洛睡意朦胧,顶着一张随时再次睡过去的脸,揉了揉眼睛,反驳道:“康时安、曹文还在京城里为官呢,你总不能不让我拜访故人吧?”
萧子途莫名心一梗,瞥了林洛一眼,不讲理道:“不行,等京城安定之后你再去拜访也不迟。”
“为什么不行?”林洛瞌睡虫都被赶跑了,她目光闪了闪,“就因为你是我表哥就要管着我啊?”
林洛原以为这句话能挡的住萧子途的嘴,结果对方大言不惭地道:“不行就是不行,哪那么多为什么。”
反倒她自己卡了壳,不知该如何还嘴。
若他回答是“是”,那么林洛可以反驳他又没有血缘关系,算哪门子表哥,若他回答“否”,那更没资格管她,可他偏偏没入套,用一句无赖之言堵的她无话可说。
他们这一路上日夜兼程,夜间不入住客栈,直接在马车里睡,林洛睡了半宿,脸上都被胳膊压出了褶,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又无害,像一只睡懵了个小婴儿。
萧子途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林洛,慌忙又撇过头去,故作镇定道:“再有几个时辰便能到襄州府,无影送你回去。”
林洛一扬下巴:“我不能回去。”
萧子途不动声色道:“胡闹,怎么就不能回去?襄州是你的家,哪有整天往外跑不着家的小姑娘。”
林洛圆眼珠子转了一圈,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脱口说道:“我已过及笄之年,祖母说我年纪这般年纪该嫁人了,她老人家已给我张罗了一年婚事,逼着我嫁人呢。”
萧子途被噎了个好歹,此话一出,他好似当面被炸了一个炮仗,把他震了个里焦外嫩,哑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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