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遇见个活阎王

山壁陡峭，萧子途与李简二人仰仗着老侯爷亲自教的轻功，动作极轻快地顺着绳子攀岩而下。

蓑衣与山体石壁及大漠色调一致，有蓑衣护体，他们二人遥遥看去，像两只爬行的大壁虎。

沙漠中行走不是很自如，李简差点陷入流沙中被吞了，被萧子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飞离那片流沙之地。

李简龇牙咧嘴地骂了几句娘。

“嘘——”萧子途劈头把他按下，捂住了他的嘴。

不远处似乎传来说话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萧子途借沙丘掩护，微眯着双眼，凝注于人声传来的方向。

原来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姑娘，两个姑娘脚腕拴着铁链，在她们身后紧追不舍的是两个同样身着蓑衣打扮之人。

两个女孩子哪里能跑的过兵卒，况且她们脚脖子拴着沉重的锁链。

“老子煮了你下酒喝！”其中一个士卒用蛮语骂着，叽里咕噜又气极败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语速太快又隔着有些距离，萧子途与李简没听清楚。

沙丘之后接着传来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与呼救声——是大梁子民。

萧子途面色微沉。

嘴里不干不净的那个士卒丧心病狂地扇了两个少女一人一耳刮子，随后唰一声拔出长刀，当头就要劈下。

李简吃了一惊，收回视线看向他家侯爷，脸上表情写着“请示”二字——侯爷，动不动手？

他刚一转头，完全没看清萧子途是如何出手的，只见空中射出一道寒光，一截细铁丝流星般闪过，手持长刀的士卒在猝然而止的骂声中，脖颈被刺穿，重重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家侯爷残影一般冲了出去，他手腕一动，另一个士卒尚来不及愣怔，手中的刀被一脚踢翻，同时，脖颈已被架上利刃。

萧子途凌厉地一挥手中利剑，那士卒脖颈崩出一道血口。

“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士卒听对方是用北漠蛮语所说，余光又憋见对方与他穿着同样的着装，于是骂了一句：“他娘的自家人。”

萧子途眯起锋利的眼睛，指间一用力，血滴答滴答从那士座脖颈上流下。

“说，什么人？为何在此地？”

萧子途身高比那士卒要高出一头，虽然士卒无法回头看到对方的表情，从其低沉冷峻的声音中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那士卒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误会，对方根本就不是自己人，他喉结上下滑动，冷汗从额间流了下来。

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少女看看那干卒又看看萧子途，一动不敢动——面前的这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难保不是黑吃黑。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有着一头乌黑秀发的少女紧张地咽了几口唾液，漆黑的眼珠尽管充满恐惧，可她还是犹豫半晌蓦地一起身，从那个被“一箭封喉”的士卒手中拿起那把长刀，而后迅速退回原处，护在另一个少女身前。

李简大步向前。

“别，别过来……”持刀少女举着刀警惕地看向李简，一又乌黑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姑娘，别怕。”李简顿了一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们脚上的锁链，“我给你劈开？”

少女神色不动，显然她不敢相信他二人。

李简摸了摸鼻子：“好吧，那你自己动手劈吧。”

他话音刚落，两位姑娘突然身子一抖，结结实实打了个一个激灵——那士卒的一条胳膊被萧子途挥剑砍下。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扎营？”萧子途一脚将那干卒踹翻在地，掰开他的嘴，把他嘴里的毒药抠出来，“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可以装聋作哑，十声之后，我再卸你一条胳膊，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剑快。”

那士卒求死不成，死咬着舌头意欲咬舌自尽，萧子途一把掐住他下颔，稍微一加力，咔吧一声响，下巴脱臼。

萧子途站起来，转身对李简简短吩咐道：“若撬不开口，四肢卸完，一刀一刀凌迟了。”

那士卒呜咽着打了个哆嗦。

心下暗暗叫苦，今日这是遇见个活阎王。

“是。”李简上前将那士卒按住，提剑横在他另一条残留的胳膊上，“还有五个数，你招还是不招？”

萧子途面无表情把剑在鞋底一擦，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还剑入鞘。

北漠之人性子刚烈骨头硬的狠，不给他点颜色，从其口中是诈不出消息的。

那士卒张着嘴无法吞咽，哈喇水着嘴角流下来，可瞧着神情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李简笑了起来：“一刀致命而死，与一刀一刀剐了再死还是有所不同的。”

“五、四、三……”

那士卒是条汉子，瞪着眼一声不吭。

“三”字话音一落，李简一剑捅在他膝盖处，收敛了笑容，恶狠狠道：“还有两个数，两个数后我没听到我想知道的消息，这条腿……”

李简目光向上移了几寸，将剑指向他大腿内侧，露出一个与他家侯爷八分像的冷漠表情，轻飘飘道：“先把你废了算了，而后再卸四肢。”

北漠蛮族信奉着巫教，巫教中有一条教义，若人受了宫刑，那么此人死后将无法获得神灵的接引。

李简目光盯着他：“二……”

士卒眼中浮现出绝望，冷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下，断臂处疼的他大口喘气，在李简“一”同时响起时，他急忙点头，含糊不清道：“我说我说我说。”

萧子途淡淡瞅他一眼，剑柄在其下颔一敲，把其脱臼的下巴归位。

“别废我命根子，我说我说我说，我们是北疆部族，七皇子阿克图部下，在这里负责接手贡品，接到的贡品再运回北疆。”

剑在他大腿内侧游走了一圈，李简收了剑。

萧子途眉心微拧，薄薄的眼皮一撩，略有疑惑：“贡品？”

这倒稀奇，向北漠蛮族进贡贡品？谁向他们进贡贡品？

那士卒飞快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道：“绿营军向我们北疆进贡的财宝、锦帛、粮食等。”

“绿营军？”萧子途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大为震憾。

李简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家侯爷。

萧子途眉眼压紧，薄唇勾出一个极俱讽刺的笑。

所谓绿营军只是沙匪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一种称谓罢了。

好大的胆子！没想到那帮土匪竟然串通里外，通敌卖国！以往只道是他们流窜作案，抢些钱财，没想到已经成为帮着外邦人咬自家人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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