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吕姑娘这是做什么?
萧子途不在,众人晌午饭吃的也没什么兴致,心不在蔫地吃完饭,下午时分,康时安在屋里埋头苦读—,曹文则在侯府里乱溜达,林洛一会派人出去打探一下。
可是打探也白打探,就算侯府暗卫神出鬼没,但也还没到能自由出没皇宫的地步。
李简腿一颠一颠跑去睿王府询问了,睿王府的人也不知道宫里现在什么情况,也在焦急地等消息中,但是据睿王府的人称,所有官员府邸今早都被大内敲开了大门,本是过节休假之日,统统被召进了宫内。
宫门紧闭,官员们什么时候能出宫回府,谁也不知道。
众人等的心急如焚。
眼瞅着明月高悬,萧子途拖着疲惫的步子终于回了府。
事情远比众人想的要复杂,尽管图雅公主遇刺当日,朝廷已下令全面封锁消息,可此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据军营八百里急报传回,乌赖国上下齐心,试图报仇血恨,他们大量屠杀在乌赖国做生意的大梁人,妇孺也不放过,砍杀人头吊于边境城墙示众,且已于边境集结大量兵力,意图反扑,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金銮殿内,有主战的,有主张立即出使使臣前去讲和的,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各有各的理,自然还有浑水摸鱼哪头也不占的。
主战一派以五皇子李景修为首,眼下此等局面有理说不清,处于死局,唯有主动掌握先机是为上策。
主和一派以礼部侍郎吕安为主,声称边疆连年征战,战士及百姓苦战久矣,既然已经决定谈和何必又要开战,再者,再战已失去先机,数月前大好的战势却骤然撤兵,将萧将军召回京城,如今再次开战,岂非朝令夕改。
主和本无错,可吕安偏偏触了嘉隆皇帝的逆鳞,因为他提到了萧子途,数月前萧子途带领玄策营已打入伊岭地区,大好的战势被叫停,主帅被召回京城,那可是嘉隆皇帝亲自下的召令,今日再将旧事重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被晟王李景修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指责吕安借今日之事讽喻陛下。
吕侍郎有口难辩,当庭被嘉隆皇帝投放天牢。
下朝后,早有下人快马加鞭赶回府通传,听到萧子途回府,林洛率先跑出屋迎接。
萧子途刚一下轿。
“子途——”林洛迈出院门朝萧子途飞奔而去。
她就像一个在等官人回家吃饭的寻常小媳妇一样,满心欢喜往外跑。
萧子途眉心微蹙满心疲惫,在看到林洛飞奔而来的一瞬间展颜微笑。
林洛身披那件火狐大氅,飞奔而来的时候像一只俊俏小狐狸,她止步于萧子途一步之外,月色下,两人相视一笑,林洛什么也没问,只是道:“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走,咱们去吃饭。”
萧子途眸光微动,目光从林洛脸上缓缓移到她发髻那枚五彩发簪上。
对上他的目光,林洛抿唇一笑:“谢谢你赠我的及笄之礼,我很喜欢。”
林洛身后,紧跟着康时安曹文和王伯,曹文扒拉开门卫守将正欲上前一睹萧将军的英俊之姿,被王伯拽了回来:“诶,曹公子,咱们先行一步去膳厅,先容侯爷换身衣裳,走,这边请。”
曹文:“这,先与侯爷打个招呼?”
王伯:“不急不急。”
王伯很懂事地要把旁人差遣开,就在这时,忽然听闻府外传来一道急切喊声。
“萧侯爷且慢——”
萧子途与林洛正欲提步回府,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一女子从轿下冲将下来,她步伐踉踉跄跄,跑到萧子途身边之时几乎瘫倒在地,萧子途上下打量一眼来人,并不认识。
京城的贵女他大概是一个也不认识。
林洛眼疾手快用左手扶了对方一把堪堪将她扶住,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瞧,吃了一惊,这不是曾来侯府道谢的那位吕家千金吗?
只是从前的吕家千金高贵婉约,今日却落魄了几分,她形容凄惨眼睛通红,显然是大哭了一场。
吕小姐看见林洛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怔。
吕府的轿辇远远停于一处阴影之侧,显然吕家小姐怕被有心人看到,特意低调行事,跟着她的几个丫鬟啜泣着立于轿辇一侧,没有自家小姐的吩咐她们不敢冒然上前露脸。
“妾身乃礼部侍郎吕安之女,请萧侯爷救我父亲。”
萧子途眉心微微蹙起:“吕侍郎之女?”
礼部侍郎吕安是个纯臣,他出身低微,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在朝二十多年从不结交党羽,不党结营私,在朝堂上委实属于一股清流。
今日遭遇无妄之灾,因朝堂之言啷当下狱,吕家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她们一家老小盼着吃团圆饭,结果盼来主家下狱的消息。
吕家小姐思前想后,唯有萧侯爷萧子途能救她父亲,于是匆忙赶来求救——虽然她不明白朝堂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听说父亲是得罪了晟王被晟王攀咬下狱,朝堂之上,很大一部分是晟王的人,还有一部分高官乃墙头草,要不哪方都不得罪,要不看形势站队,余下的只有睿王与萧侯可与晟王分庭抗礼。
睿王做为皇子除夕夜并不在王府,而是留在皇宫参与宫廷家宴,她只能求助萧侯。
“请萧大人救我父亲。”吕家小姐说着就要下跪。
林洛顿时震住了,不知这吕家小姐所为何事。
萧子途伸手一扶:“吕姑娘这是做什么?”
吕家小姐哽咽道:“妾身自知唐突冒昧,属实不得已前来麻烦萧大人,父亲冒犯龙颜,放眼这朝堂,能为我父求情的只有萧大人,还望萧大人救我父性命。”
她说着,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
吕家小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经通,还通晓四书五经,她一贯清高自持,如今却也眼泪涟涟,瞧着颇为可怜。
萧子途四下扫了一眼,敛眉低声道:“吕姑娘先回府吧,吕大人罪不至死,暂且性命无忧。”
他返身要走,被吕家小姐扯住衣角:“萧大人——”
起风了,风刮得树枝哗哗作响,萧子途偏过头轻轻扫了远处一眼,再次道:“吕姑娘且回吧。”
说罢提步向院内走去。
吕家小姐身形踉跄了一下瘫倒在地。
院门内王伯、康时安、曹文及一众人安静如鸡。
康时安与曹文自上次林洛送鸽子那次恰好见过吕家小姐一面,当时吕家小姐正好给她弟弟送护膝,打过一次照面。
曹文与康时安面面相觑,曹文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忍了半晌没忍住,悄声耳语道:“吕大人出了何事?接待和亲使团隶属礼部,难道是和亲使团看护不周之责?”
康时安沉默着摇了摇头:“和亲使团被软禁,看守的应当是京卫署的人。”
“……那所谓何事啊?”曹文还要说什么,就见萧子途提步走进来。
年轻的将军身形悍利,玄色大氅随风翻飞,战场上的杀伐之气多年浸染于他一颦一眼之间,府门前一排排红色灯笼已点亮,光影随风晃动,映的他眉目阴鸷。
曹文眼睛一眨不眨跟着萧侯爷移动,硬是被其气场所慑,闭了嘴,没再多言语。
吱呀一声,侯府院门在吕小姐面前缓缓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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