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放不过只有自己

裴毅愣了一会儿，似乎分清了眼前的人，放开了手。“我去买药，很快就回来。”裴毅看着付予离开，什么都没有说。付予渐渐地皱起了眉，裴毅刚才失落的眼神，付予是第一次见过。不用多想，也一定和那个男人有关。付予刚买进电梯，另一边的电梯打开，走出来一个英俊却冷漠的男人。

一段日子以来，李漻也消瘦了不少。裴毅在付予走后，就下了床，眼前全是细小的浮游生物。裴毅感觉，眼前不断的出现什么人，但是又看不清面貌。裴毅站在洗手池前，用凉水洗脸，想要清醒一下。当在抬头时却猛然的愣住了，面前的镜子里不止有自己，还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裴毅似乎有些愣愣的看着，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像是在确定什么。“很惊讶看见我？过的还好吗？”李漻的声音响起，依旧低沉富有磁性，但是却惟独少了那一份温柔。裴毅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李漻伸出手，勾在手指上的钥匙晃来晃去。“忘记了吗，你还真是不在乎呢。”

李漻似乎还很有兴致的解释。“你来干什么。”裴毅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有种害怕的感觉，不敢再看李漻。但是裴毅也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但是略微颤抖的尾音，似乎泄露了内心深处的情感。“我，当然是来看看你，我做不到像你这么绝情。”

李漻说着就慢慢的往前走，语气中讽刺揭露无遗。“不过，你似乎过的也不是很好，温仪怎么样了？”李漻停在裴毅的面前，认真的问，似乎真的很关心似的。“与你无关。”李漻冷眼看着裴毅，笑着点点头。“也对，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可以死第二次，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好运。”

李漻轻声说，“我想看看，你究竟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裴毅此时感觉一阵阵的头疼，往日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眼前，惟独现在的李漻，让裴毅不敢去看，不敢去揣测。有些时候，当你自己认为自己错了的时候，那些罪恶感就会不断的被放大，最终陷进去的也只有自己。“看见我会让你不舒服是吗？你就是用这张脸来骗我的是吧。”李漻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裴毅看了李漻一会，但是眼睛里似乎没有了更多的情绪，李漻感觉伤口处又开始隐隐的传来疼痛。“李漻，这样冷言冷语的多没意思，你想杀了我，也很正常。不过我也相信，你的枪法不会像我一样这么没准头。”裴毅即使不看也能知道，此时这个男人已经出奇的愤怒。

裴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激怒李漻的话，只是感觉已经没什么可说了。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李漻轻声问，那语气依旧很温柔。“你说过的话都是假的。”李漻又说，只不过神色逐渐变得阴霾。裴毅看着李漻勾起嘴角，“怎么会是假的？”裴毅轻声说，但是还不等有缓冲的余地，“那些不过占的分量小了点。比什么都少。”

李漻点头，但是已经看的出，这个男人已经多么的烦躁。果不其然，李漻一拳打了过去。裴毅没来得及躲，侧腰不小心撞在了洗手台上。裴毅感觉一阵的眩晕，很久才反应过来。裴毅心里也不好受，此时挨了打，也没有不打回去的道理。俩人在浴室里打了起来。再加上棱角比较多，撞在哪里也都很疼。

裴毅现在本来就没什么力气，逐渐的落了下风。裴毅抓住一个空挡，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无意间看见了李漻渗出血迹的白色衬衫。李漻倒是毫不犹豫，李漻沉声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不会犹豫！你怕了？”裴毅感觉身上唯一的一点力气已经被抽走了，如果不是李漻提着裴毅的衣领，可能都站不住了。裴毅面对李漻的质问很干脆的回答

李漻冷漠的勾起嘴角，手指划过裴毅的脸。“就是这张脸是吧，还真会骗人。”李漻轻声说，手指不断的划过裴毅的脸，但是今天，李漻的手似乎是冰的。裴毅想挥开李漻的手，但是李漻却毫不犹豫的扬起手，打在了裴毅脸上。这一下很有分量，比俩人任何一次打架来的都要疼，裴毅这样感觉。

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些什么了。“疼吗？”李漻轻声问，但是显然的，李漻根本没有诚意问裴毅什么。随即放开了手，随即又挥过去一巴掌。裴毅直接倒在墙边，头也撞在了墙壁上，鲜血流了下来。裴毅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李漻看着眼前的人，从未有过的脆弱。看不清有什么情绪，但是瞬间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李漻蹲在裴毅身边，“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那么爱你。”李漻说的很温柔，你等着，你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李漻说着，然后勾起嘴角，只不过那笑意中除了温柔，多了几分决然，多了几分偏执。随后，李漻毫不犹豫的离开。

裴毅靠在墙上，能感觉到李漻离开了。裴毅此时完全不知道，做错的究竟是谁，只是感觉心里不受控制的痛。裴毅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但是却看不真切。裴毅现在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为离开要干脆，就会安然无事。

现在证明事实绝非如此，更可笑的是，连自己都做不到什么干脆。裴毅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付予还会回来。他真的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裴毅扶着墙壁一点点的站起来，穿着衣服站在花洒下洗掉身上的血迹。裴毅还感觉，凉水打在身上似乎清醒了些，只不过好冷，室内没有一点温度。

当付予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裴毅扶着墙壁往卧室的方向走，身上湿漉漉的低着水。付予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裴毅的身边。“你怎么弄成这样？”付予看着裴毅焦急的问，自己离开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怎么会搞成这样。裴毅的样子很狼狈，消瘦的脸颊也红肿的厉害。“谁来过？你说话啊！”

付予看着一言不发的裴毅简直要急死了。看着无动于衷的裴毅也干脆不去问，“先把衣服换下来。”付予皱着眉解开衣服的扣子，能清楚的感觉到裴毅不断的发抖。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是谁来过？”付予心里隐隐的有了答案，裴毅这个样子付予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问。

裴毅转过身看着付予，“李漻我差点杀了他。”裴毅感觉自己真的撑不住了，所有的事似乎已经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感觉。“你知道吗，温仪，下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付予简直说不出一句话，这所有的一切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就是这只手，差一点，他就再也不会出现。”

裴毅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付予暗中吸了口气，“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付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裴毅以为自己没有做错。这样似乎才能减轻一份罪恶感。裴毅没说什么，接着往卧室走，付予拉过裴毅，直视裴毅的眼睛。“不管怎样那已经过去了！你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后悔不是吗！”

裴毅有些愣愣的看着付予，“这次不一样了。”裴毅轻声说，“我放不过放不过我自己。”付予清楚的看见透明的液体滑过裴毅的脸颊，“我爱他，很爱。”付予轻轻的搂住裴毅，“付予我刚刚知道，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他在比我重要的位置。”

裴毅觉得，自己没有再比这个更清醒的时候了，他知道自己爱他，知道自己终究输了自己。而在这里，裴毅卸下所有的防备，那些脆弱展露无疑，而付予身上真的很暖。

李漻回到自家别墅，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伤口又渗出血迹。只是感觉，伤口处隐隐的疼痛。是从身体里传出的疼痛。“你怎么了？伤口又流血了！”徐惟在此时迎了出来，李漻对徐惟的态度似乎多了份冷淡，一眼也没有看，径直回了楼上。留在原地的徐惟脸色逐渐泛白，但是也拿着药箱跟了上去。

“我帮你上药。”徐惟的言语间，多有商量的意思。“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心情不好，但是”李漻冷眼看着徐惟，“但是？你装够了没有，该演的都差不多了。”李漻看着徐惟，眼底的轻蔑展露无遗。“你说什么？”徐惟很惊讶的看着李漻。“那次在医院，你故意激怒温仪。”

李漻轻声说，似乎在表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李漻说的很淡然，就像叙述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你”徐惟明显没有再想狡辩什么，“我？不管我想不相信他，温仪这个存在我不允许，所以就配合你演这场戏。”

李漻深吸了口烟，无所谓的神色看着徐惟。此时，这个男人温柔，却又淡漠。李漻毫无知觉的看着徐惟失落的离开，其实李漻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并且不止这些。裴毅最后还是去医院住了几天，不过几天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付予依旧如他所说的那样，去了美国。一切似乎恢复到了起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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