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九年的交情换他一命

裴毅和李漻在第二天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公司。李漻到了公司就吩咐下去，默涵回来后就让他直接来办公室。李漻看似心情不错，嘴角挂着微笑坐在椅子上。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李漻的这种笑意，是因为知道有猎物会自投罗网，和一种不想掩饰的胜利感。

不过多久，门被推开。“你回来了。”默涵站在李漻的面前，和印象中相比相差了那么多。苍白的脸颊，和黯然无光的眼睛，似乎昭示这生命的即将殆尽。脸色似乎变得透明。“你会杀了我吗？”

默涵在这一刻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而是还存在那么一点希冀的以为李漻还会在乎自己，哪怕一点点。“不会，这件事由裴毅决定。”李漻想也不想的说，默涵看着李漻，感觉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而曾经的那些喜悦也变成了自以为是。“如果由你决定呢？”默涵不死心的问，只想知道自己做的一切不是那么可笑。

“我？跟了我这么久这还不了解？”李漻反问，就这样一句话，默涵感到痛彻心扉的冷。“你有没有爱过我？”默涵的声音开始发抖，带着珍视的小心翼翼。但是自己毫无知觉。李漻听后笑了，很温柔的笑容，带着男人的魅力与优雅。“虽然你的问题都很可笑，但是我也会回答你。”李漻说着点燃一根香烟，“没有，从来都没有。”

依旧低沉而声音，像是对心爱的人表白一样好听的声音。“李漻，就是爱了畜生！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默涵第一次在李漻面前爆了粗口，声音略微嘶哑，带着绝望。李漻丝毫不为所动。“我说过，我的事自己解决，轮不到你做决定。”李漻依旧不气不恼。

“但是在你到裴毅那里之前，留下一条腿。你知道我的规矩。”说着优雅的拿起手枪，缓缓地拉动保险栓。默涵眼睛也不转一下的看着李漻，感觉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李漻！你住手！”门猛然被推开，顾天竟然赶到了李漻的办公室。默涵毫无反应。“顾天？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打乱我的计划。”对于顾天的到来，李漻不是没有惊讶。更惊讶的是，顾天竟站在了默涵的身前。“如果你能下得去手。”

顾天轻声说，也清楚的看见李漻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顾天真的以为李漻当时就会开枪。“你威胁我。”李漻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手指别弯动一点。“李漻，我用我们这九年来的交情换默涵一命。”

顾天的声音依旧不大，但是却透露着坚定。李漻冷笑，随手扔下枪，“我希望回来时不会再看见你们，以后也是。”说完就大步的离开了办公室，走出门的李漻在刚才那一刻才明白，顾天不是玩玩而已，不禁想裴毅会怎么做，右手紧紧握在一起。

裴毅转动椅子，看着巨大的落地窗。“是他自己？好，我知道了。”裴毅挂点电话，一动没动，也让人看不清表情。

直到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椅子转动，裴毅看着眼前的男人。从骨子里透出的痞子气，嘴边挂着常年不变的笑容，却透露着一股邪气，狭长的眼睛半眯着，但也掩饰不住划过的冷光。“我以为我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来了。”

男人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手枪，“裴总不是特意叫我回来死在你眼前吧？”男人的语气有些吊儿郎当，裴毅也不生气。“我对你的死相不敢兴趣，但我想知道你口中的裴总是谁。”但是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语气中的不快。“这里从前还有另一个裴总吗？”男人反问道。

“杨森，你果然是个冷血的动物。”裴毅勾起嘴角笑着说，瞬间变得邪魅。这个男人就是杨森，从裴炎接手公司开始就在身边辅佐，和程赫一样是裴炎的心腹，但裴炎却更信任杨森。不是因为杨森表现的多么忠诚，而是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只是为了赚钱而已，仅此而已。再残忍的事情都做得来，不论什么情况下。但是裴毅一直不喜欢他，在裴炎死后立刻被调走。

“裴总的表扬当然要接受。”裴毅面色不变，“为了证明你修身养性这些日子没有变得晕血，先活动一下筋骨吧。”裴毅笑看着杨森说。

“裴总让我一回来就玩暗杀？”裴毅冷笑，拿起枪丢在杨森身上。

杨森伸手接住，手枪像是粘在手中一样打了个转。“让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命是我拿走的。”杨森吹了声口哨，“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后完成任务。”裴毅挑挑眉，“你知道是谁？”杨森呵呵一笑，“为裴总工作，当然要事先熟悉一下业务！”杨森半开玩笑的说，裴毅从头到脚打量了杨森一圈，“这个习惯不错，但是把握好尺度。”

杨森清楚的知道，刚才的裴毅真的再想是不是要‘留下’自己。“裴总，你放心，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裴毅不再说话，看着杨森离开办公室。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自言自语，“是不是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杨森按照已经清楚的路线寻过去，心中也暗自感叹，那个叫赵默涵的美人干什么去招惹裴毅。杨森自己还想了一个比喻，宁可在老虎身上拔毛，也不要在狐狸嘴里抢肉吃。杨森想到这里还暗笑自己的比喻很生动，事实上按照杨森的水平，这种比喻已经不错了。

在杨森眼里，给裴毅办事的风险远远大于裴炎。虽然和裴毅的接触不多，但是杨森感觉，裴毅那种人何止是瑕疵必报，会连同几倍的还回来。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正想着，杨森就发现了目标。

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虽然是背影，但是杨森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眼中也一定毫无光彩。裴毅看着眼前的人，漫无目的的拐进一个小巷子勾起了嘴角，面容变得残忍。随即快步的跟了上去。直到和默涵的距离只剩下两步，杨森一把拽过默涵，默涵毫无反应，倚在墙上看着杨森。

“美人，非常抱歉，裴总让我拿走的命。”杨森很有兴致的解释，没错，杨森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别人绝望的样子。但是显然这次他失算了。默涵的虽然在看着他，但是却似乎穿过了杨森的身体。

“如果不是裴总的交代，我还真想在沙发上会会你。”精薄的唇吐出调侃的话语，随即扣动了扳机。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发出闷响。杨森好心情的看着子弹射入心脏，和略微震动的身体，嘴角流出了血迹，果然很美。然后悠闲的离开。

默涵面无表情，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碎片，模糊却又清晰。身体顺着墙壁滑落。默涵感觉很奇怪，除了李漻，为什么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记忆的碎片最后停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悲伤而温柔的神色，还有坚定的声音，“我帮你。”默涵听见男人这样说。然后慢慢的，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但是耳边的声音却逐渐清晰起来。默涵费力的睁开眼睛，想抬起手，但却最终无力的落下。

‘呵，原来真的是你啊。’默涵在失去意识之前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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