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没有我，你会冷

裴毅环顾了一下四周，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地“你们还看见谁了？”其中一个手下回答，“刚才从那边的后门跑出去两个人。其中一个中了一枪，已经有一部分人去追了。”裴毅没说什么，心知那两个人一定是默涵的和顾天。然后踱步到一个一直忍不住发抖的青年人身边，“短信是你发的？”

青年苍白着脸点头，“裴总！赵默涵说他不会杀程先生，也不会真对他怎么样的！他用我的妹妹威胁我！”裴毅冷眼看着眼前的青年，“很好。”然后就不再看他，但是青年真的害怕了，这个平时看似很好接触的总裁，刚才用那种看着尸体的眼神看着自己。“裴总！我求你放了我！放了我！”裴毅看了眼已经可以带走的程赫，回身就给了青年一枪，但是没有伤及要害。

接着转身就往出走，“裴总！这些人怎么办？”手下恭敬的请示裴毅的意思，裴毅止住脚步，连头都没有回。“把他们都做成‘壁画’，如果你们不照做，就一起留下来装饰墙壁好了。”裴毅的声音毫无起伏，而留下的背影，残忍而悲伤。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说完就迈开了步子，离开了厂房。

裴毅坐在车里，右手努力的堵着动脉附近的出血孔，甚至清楚的感觉到温度的流失，似乎彰显着快要逝去的什么东西。血液不断的蔓延，把裴毅身上的病号服染成了暗红色，血液是温热的。裴毅面无表情的看着程赫苍白的面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想。直到半路上，血液不再继续的蔓延。

程赫的皮肤变得毫无温度，裴毅感觉很冷，但是紧闭的车窗彰显着这不过是一种感官上的幻像。但是捂住出血口的右手并没有离开，裴毅能清楚的感觉到，就在前几天，自己还调侃着程赫这张面瘫脸。真实的虚幻。一直回到医院，裴毅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七年，自己是在七年前认识的程赫，见证了多少裴毅一步步走来经历的辛酸和无奈，多到已经记不得什么。

但是裴毅没有哭，只是眼眶有些发红。直到车子停在医院外，程赫被推进急救室。裴毅清楚的知道，程赫死了。不可能被救活，但是却还是带着那么一丁点希望的看着程赫被推进急诊室。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裴毅站在急诊室门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一动不动。手下也都不敢说话。

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率先从急救室走出来。“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是一种看惯生死的麻木，更多的是对于无关者起不到任何情绪的心。裴毅站在原地没动，半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手下也安静的处理后续的事情，聪明的没去打扰裴毅。裴毅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讨厌医院这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太苍白，没有颜色的原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裴毅的脑袋一片空白的回到病房，并不小心的靠坐在病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伤口裂开来，但是因为已经满身血迹看不清晰。裴毅感觉一种真实的疼痛感直达脑神经，但是依旧毫无表情。裴毅依旧感觉很冷，盖好被子，闭上有些发酸并且干涩的眼睛。很累，但是思维确是从未有过的清晰。裴毅甚至想，如果自己不是想要地位，乖乖做自己的酒吧老板，是不是就会不发生这么多事？裴毅一瞬间感觉自己后悔了，后悔做的这些事，后悔认识这些人,每一个。

病房的门被粗鲁的推开，李漻走了进来。当李漻得知，裴毅因为一条短信而溜出医院的时候，简直就快要疯了的感觉。真的是怕裴毅再出什么事。单纯的关心，也得知了程赫的死亡。但是说出的话却总是不会好听。“你疯了是不是？程赫就那么重要？值得你为了以电话去冒险？”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质问，裴毅半靠在沙发上睁开眼，冷眼的看着李漻，“值得。”

而李漻却被那种眼神刺痛，不是平时吵架时的愤怒或是什么，而是清楚的感觉不到自己在裴毅眼里的存在。李漻站在病床前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毅。“值得？在你眼里什么能比自己更值得？”轻蔑的语气，“程赫比你值。”裴毅也开始语无伦次，李漻直接一巴掌扇过去，裴毅侧过脸。李漻一下就后悔了，在那一刻，李漻感觉裴毅在哭。

但是没有，这种感觉最后被潜意识归结为错觉。李漻握紧了拳头，心里一阵阵的闷，直接坐在椅子上，“你不爽就直接打回来。”李漻本来想道歉，但是话到嘴里又变了味道，裴毅看着李漻。右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的打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漻一下都没动，血液顺着嘴角下滑。裴毅突然觉得，自己和李漻的相处模式就是不断的互相迁怒，互相伤害，如此的循环。其实这两个男人不过是在发泄近期来所有的压抑和不快，无关谁针对谁。

李漻优雅的笑了一下，擦掉嘴角的血迹，“就知道你一定会打回来。”然来就掀开被子，想要看裴毅的伤口。裴毅什么也说不出，去直接把李漻摁在了病沙发上，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伤口裂开了，要找医生。”

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李漻回搂住裴毅，“这次听你的。”弥漫在俩人之间的是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奢靡的残酷，疼痛的无奈，是心里。“我不后悔认识你。”裴毅突然趴在李漻耳边说了一句，手指抚上李漻肿着的脸颊。

“当然不允许后悔，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回头。”李漻微笑着说，裴毅也够了下嘴角，“是啊，我们只能选择继续或者结束。”“不会结束，我的手有温度，没有我你会冷。”裴毅不再说话，

三天后，程赫的葬礼。裴毅在这三天里可谓表现良好，乖乖的一动不动。参加葬礼的人不是很多，都是程赫在工作上的朋友，没有一个亲人。裴毅现在心里已经没什么滋味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葬礼会闹到多不愉快。参加葬礼的人陆续赶来，裴毅一早就站在墓地旁，为了不落人口舌，李漻把裴毅送来后就回了公司，其实也些其他的打算。没想到的是周恩竟然也来了，这多少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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