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提前出发

“黑子，过来烤烤火。”苟学仁拍掉手上的木屑，把布袋里的药拿了出来，帮着黑子上药。

“嘶！苟哥你下手轻点儿，疼着呢。”黑子呲牙咧嘴身子朝另一面倾斜了一些，苟学仁笑骂着，给他上药的动作又轻了些说：“你小子还怕疼？”

黑子讪笑了两声，“那可不？疼着呢……”说着，又继续啃手里的大饼，时不时皱一下眉头。

苟学仁娴熟的系好绷带，习惯性的给黑子披了件儿衣服。

“哎，下雨了也好，咱哥俩儿可好几天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他靠上一边的岩壁，闭上了眼睛，黑子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娘……娘……”

苟学仁隐约中好像听到有谁在喊些什么，一睁眼，天已经黑了，火堆也熄得只剩一些火星了。

他看了眼黑子，黑子似乎做了噩梦，一直在喊着他娘，苟学仁佝着身子走了过去，给他盖好衣服。

完犊子了。苟学仁无意间碰到了黑子的手臂，凉冰冰地，他赶紧摸了摸黑子的额头，有点烫，他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汗是冷汗。

“黑子？黑子？”他喊了两声，黑子没有反应，单单只是不再呓语。

好像发烧了，完犊子了。苟学仁想着，又脱下身上最后一件里衬，披在黑子身上。

“黑子，黑子你一定要挺住，苟哥给你找柴禾生火去昂，一会儿就回来了。”苟学仁只觉得手脚冰凉，大脑有一刻的空白，又冲进了树林。

雨下了大半天，到了夜里终于停了下来，苟学仁发了疯似的在树林里找干柴禾，终于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些。

黑子，等我，我马上就来了。苟学仁抱着柴禾艰难地爬出山坳，突然眼前暗了下来，他一头栽了下去。

“妈的！”苟学仁摸了摸额头，不知道在哪儿擦了一下，手心里一片温热，额头给摔破了，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再次抱起柴禾爬了上去……

估计弄了半个小时，他才回到黑子身边，借着还没完全熄灭的火星又生起了火。

“黑子……黑子来，火生起来了，苟哥抱着你烤火，烤了火就不冷了……”苟学仁把黑子小心地拖到火堆旁，解开绷带又换了一次药。

“嘶……疼……”黑子有了反应，脸色更加苍白，冷汗刷刷地往下掉，苟学仁摸着黑子右肩上的伤口，心疼死了。

黑子的情况很不好，四肢冰冷，就躯干、额头、伤口处是滚烫的。

“好，我轻点儿……”苟学仁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轻轻的继续上药，黑子还是会小声地倒吸一口冷气。

终于弄好了，他又添了些柴禾，看了眼外面的天儿，把黑子小心地挪到靠火的地方，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又掖了掖。

不行，如果半夜里黑子还没醒的话，就得加快行程了。

苟学仁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眼黑子，又走进了树林，晃了一圈，才找到棕榈树，徒手拔了几片棕榈下来。

苟学仁下意识低头看了眼黑暗中的手指，只觉得指尖火辣辣地疼，但也顾不了多少了，咬咬牙又拔了好几片下来。

他抱着手里几十片棕榈，还远远不够，往前走了些路，又看见了好几颗棕榈树，他放下手里的，又开始拔棕榈。

……

过了好一会儿，苟学仁才费劲地把所有棕榈拖回去放到干燥处，顺手还带了几股枝桠添进火堆里。

他看了眼黑子，忧心忡忡地用棕榈编制起蓑衣来，看样子，这雨可能还会下，以防万一，他先做出来，多余的就做成垫子放在布袋里。

差不多半夜了，苟学仁完工了，又摸了摸黑子的额头，还是很烫，好在四肢暖和了一些。

苟学仁把棕榈垫子装进布袋里后，吊在胸前，把黑子扶起来，又把新做的蓑衣披到黑子身上系紧，把黑子背到身后就朝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的方向走……

中途果然又下起了小雨，苟学仁庆幸自己先前就做了蓑衣披在黑子身上，庆幸之余又疲惫不堪，中途给黑子换了一次药，睡过一觉，醒了又把大饼撕成小块，和着淡水搅拌成糊糊儿给黑子喂了下去，之后又继续走。

“苟哥……”

苟学仁正背着黑子往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那边赶，突然听见黑子迷迷糊糊地喊了他一声，他连忙应声，停了下来，两天半了，黑子终于醒了一次！

“黑子，你感觉怎么样了？”苟学仁眼眶微热，麻木了两天半的情绪终于回归，他随手摸了一下酸涩，微微发烫的眼眶。

“苟哥，我浑身没劲儿。”黑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苟学仁笑骂一声，“你还病着呢，怎么会有劲儿？”

王八蛋，你都快吓死你苟哥我了。苟学仁打开布袋，把棕榈垫子铺在地上，把黑子放了下来，拿出干粮，熟捻地用水泡开，发成糊糊儿递给黑子。

“你慢慢喝，我再给你换个药。”苟学仁取出药袋，解开蓑衣，里衣，打开绷带，给黑子上药，动作更加轻柔，黑子有些许的诧异，痛感比之前可好了不止一倍。

等到黑子喝完了糊糊儿，苟学仁三下五除二的啃完大饼，又十分麻利地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走吧，不远了。”苟学仁直接背起了黑子，徐步前行。

黑子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一下：“苟哥，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的。”苟学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背在身上暖和一些，放他下去，只怕半夜又要烧起来，“你还病着，我背着你快些，估摸着以这种速度再走两天就到了，你不用担心。”

“嗯……”黑子应了一声，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便沉默着，不一会儿，又过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两天过去了，青龙山根据地野战医院就在附近了，苟学仁背着黑子又加快了脚步。

黑子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这两天大多时间是昏睡着，总是烧一会儿，好一会儿，苟学仁都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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