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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军令不受待洪峰


设计将百里竹斩于刀下之后,对于贺云扬来说,当下之急便只剩下醉凝花了。可巧的是,贺云扬与师孟前脚刚回营地,东方代和业便领着蔚泉军一队归营,当下业便在指挥营用手中的长剑指着地图上标记着的荒棘沙岭详细讲述醉凝花的生长范围和特性,更着重说了荒棘沙岭的恶劣程度,因为此番他二人带进去的二十士兵足足死了一半,因为那里面除了醉凝花,还有一些有毒却叫不上名的动物,十分棘手。

在场的人听了这般情势后,脸色越来越凝重,都纷纷望向贺云扬,希望他能下这个决定。

贺云扬再次将视线望向图上的沂河,缓缓地道:“水监呢?”

业道:“外侯。”

贺云扬道:“他想从哪里开始?”

业道:“沂河以北、以西之处,引水入荒棘沙岭,水量及覆盖面积皆有计算,连荒棘沙岭的地势也在计算当中,不会有意外。”

贺云扬道:“人力,时日。”

业答道:“工事需百人,时日的话,水监说需要等到洪峰涨到最高时才是引水时机。”

贺云扬听到此,沉眸略思忖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看到贺云扬点头,在场的大将全都振奋地相视鼓舞,此举虽冒险,却定能将荒棘沙岭的醉凝花淹得一棵不剩!

此时,东方代上前一步道:“大将军。”

贺云扬闻言,侧眸望了一眼正凝神打量地图的师孟,他道:“说吧。”

东方代道:“末将找到了关押鱼统领的地牢。”

听到此言,师孟立即回头看着东方代,也许是有些意外会在此刻听到大哥的消息,心底竟生出一丝心慌来。

东方代道:“虽废了一些功夫,但是末将还是潜进了地牢,槐阴王似乎很是防备,鱼统领铁链锁身,非寻常利器不可破,最重要的是,鱼统领不愿意离开。”他顿了顿,忽而看了贺云扬一眼,略有深意。

师孟心口一揪,难过之情似要窒息,他不愿意离开因是为了长公主。

“不愿离开是为何?”急性子的高达立马追问道。

东方代对他摇摇头,“许是担心他这一走,槐阴王会对长公主不利。”

高达浓眉一皱,觉得也是道理。

贺云扬道:“既然已探知鱼孝凡位置,下一步便是营救长公主了,无论如何,必须要在攻打槐阴前将二人救出来。”

东方代道:“末将明白。”

他话音一落,一旁的苍束道:“大将军,既然回虎城已收复,末将也是时候回国复命了。”语罢,朝贺云扬拱手作揖。

贺云扬点点头,“我派一队士兵送你出境。”

“多谢。”苍束快意一笑。

苍束与贺云扬相识在战场,一个天性洒脱,一个生来冷傲,身份悬殊,却成了君子之交。即使二人从不把交情挂在嘴边,平淡如流水,但是在场的所有大将都了然于胸,他二人只要任何一方有危势,必定刀枪胁身皆不退。

正在这时,忽听营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便听一人喊道:“报”

荀毅闻言,转身走了出去,见营外士兵列阵,中有一人缓步而来,他定睛一看,见是内廷司秦大人,手持玉轴祥云瑞鹤圣旨。心下顿感不妙,转身回了营帐道:“将军,是内廷司秦大人。”

他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全都皱眉相看。

那秦大人进了营帐后,并未直接宣读旨意,而是一脸客气地笑道:“大将军这几月来辛苦了,皇上可是每日都在忧心回虎城之事,只是今日奴才皇命在身,恕奴才不能行礼。”

贺云扬淡淡地道:“秦大人客气。”

秦大人笑道:“皇上念及大将军劳累,前些日子还受了重伤,特意吩咐奴才不必宣旨。”语罢,他微微弯身,双手将圣旨奉上。

荀毅见状,上前捧了圣旨呈给贺云扬。

秦大人又道:“大将军,皇上要奴才带句话给大将军,望大将军早日归京。奴才在外等候。”语罢,再行礼而后退之。

高达观望了几眼,见他看了圣旨后神色凝重,忍不住发问道:“大……”谁知他才开口便被东方代一个眼神制止,便也只能暗自着急了。

贺云扬看了良久才面色冷淡地道:“皇上传旨收兵。”

“收兵?!”在场的人全都失声道出,连最稳重的东方代都大惑不解地道:“为何收兵?”

为何收兵?事实摆在眼前,只要长公主和鱼孝凡在他们手里一天,西锦都会令他们摆布,除非皇帝舍弃了这二人。

高达闻言,挥拳就砸在身后梁柱上,怒火朝天地道:“他说收兵就收兵吗?!回虎城上万百姓的命就这么算了?槐阴人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不是昭昭之心吗?!”

东方代冷言道:“左都尉,注意你的措辞!”

“怎么了?难道他是皇帝就不能让人说吗?这些年打的仗,我们死了多少人?他记在心里了吗?当初槐阴扣押人质时,他在殿前直骂槐阴是混账东西,如今倒好,人不救便算了,现在还传旨收兵?!我已经受够了!”高达气得满脸通红,眼露凶光,吼得在场的人全都义愤填膺,无不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在场的人悉数被挑起不少情绪来,冷雁当即道:“大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槐阴这般欺辱,若是任意他妄为,难保不会有第二个回虎城!再说,当年若不是皇上一意孤行连下圣旨召大将军回京,现在哪里还有楼阙!灭他一个小小槐阴又有何难?!”

如此一言,在场的人全都义愤填膺,纷纷激言抗旨,而苍束说到底是个外人,对于西锦的国政,他是不能发言的。

当中最先冷静下来的东方代道:“难道你们还要背着刀杀进皇宫去逼着皇帝下旨灭了槐阴人,一个不剩吗?!”

“有何不可?就算我们杀进皇宫去,天下人谁敢吭声?!”东方代说出杀进皇宫去的话已经让在场的人察觉到贺云扬的脸色变了,现在高达又这般口不择言说出此番违逆话语来,这些人更是将眼神齐刷刷地瞪向高达,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他们虽然气愤,可这般妄言哪能当众宣之于口。

高达泄了愤之后才惊觉自己说了这么一些混账话,又羞又恼地就地蹲下,咬牙切齿地瞪着地下。

见麾下大将都安静了下来,贺云扬的神色才缓和了许多,他并未指责谁,而是对司马代道:“传令黔灵军,返京。”

“是。”司马代拱手接令。

贺云扬看向业道:“指派一百人给水监,连夜挖凿工事。”

蹲在地上的高达一听,猛地抬头望来。

业也是一愣,“不是说收兵吗?”

“我何时说过要终止此事?”

业一听,立即大喜道:“末将明白!”

贺云扬抬眸望了一眼高达,道:“左都尉。”

高达急忙起身上前,“末将在。”

贺云扬低眸,抬手整理着手中护腕,冷冽而强势地道:“即刻起,你传我军符至楼阙,命前锋将军调二十万蔚泉军借道古国由北横穿荒棘沙岭,三个月内,必须一举攻下槐阴都城四周的南江、蜮、会夷、赤北四城,对槐阴都城形成威逼之势。”

蔚泉军中一半以上的人数都是斥候兵和步兵出身,作战迅速,以战奇险之境闻名。

此言一出,满帐将心热血澎湃,高达更是激动无比地道:“末将领命!末将再请命出战!”

冷雁也在此时道:“末将也请命出战!”

“你留在军中。”贺云扬毫不犹豫地回绝。

“为什么?”冷雁俊眉一扫。

不等贺云扬开口,高达便接话道:“什么为什么?你得留在大将军身侧伺候!”

“就属你话最多。”冷雁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却下意识地将目光望向一侧的鱼师孟,正与她目光一触。

贺云扬淡然地道:“去吧。”

“是!”高达激亢不已地用力抱拳,躬身接过荀毅赐下的军符。

“借道古国,还请你带我书信回国面圣。”贺云扬说着,看向苍束。

苍束笑道:“好说,你的兵只管放心走。”他就知道,贺云扬心中那以血还血的烈性是永远都不会消逝的。

贺云扬看向荀毅:“回皇上,军中事务未了,年关归京。”

“是。”荀毅点点头,转身去将原话回给了秦大人。

“都下去吧,荀毅东方代留下。”贺云扬道。

余下的人闻言,全都朝贺云扬拱手躬身后陆续离开营帐。

“军医。”贺云扬看着欲要离开的师孟道。

师孟回头望了他一眼,便止了止脚步。

贺云扬走至桌后跪坐而下,抬手倒了一杯淳水,才缓缓地道:“右都尉方才之言是何意?”

东方代心中一凛,忙拱手道:“末将不敢妄自揣测大将军心思。”

贺云扬道:“左都尉性情急躁,一不小心便会被人牵着走,你虽有警示之意,但有些话需止于口。”

东方代肃然道:“是末将失言了,谢大将军教诲。”

贺云扬道:“鱼孝凡可有他话?”

东方代道:“鱼统领让末将给大将军代句话。”语罢,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军医,凝眉色重地道:“家妹逝,父亲叛,故土何在?心已死。只望大将军念及昔日薄情,教劝之,孝凡来生必做牛马以报。”

心魄失魂,鼻尖酸楚,师孟的双眸顿时蒙上一层薄雾,滚烫的泪水悄然绽放。

“我知道了,下去吧。”贺云扬道。

“是。”东方代和荀毅答道,一道退了出去。

贺云扬缓缓起身,忽而见她抓着胸口往前一晃,他心头一惊,飞快而去一把扶住她,却见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心中不免疼惜不已,柔声道:“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丝挂念在长公主身上,他怕是早已心如槁木。”

师孟埋在他坚实的胸前,泪水断然不消,她哽咽着道:“三哥竟知道。”

贺云扬在心中叹了一丝气,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他不仅知道长公主和鱼孝凡二人有情,他更知道即使救出了长公主,单单为了鱼中谋之事和他的身份,他也绝不可能活得下去。

傍晚时分来,师孟抱膝坐在床边愣愣发呆,人们都说时间难熬,可在她看来,不过一隙之间,眼下深秋已到,正是万物凋零之时。果然独处时最易思绪横飞,从前事物无不一一从脑海中闪过。

细微的动静将她的思绪拉回,抬头看见贺云扬走了进来,她浅笑道:“三哥。”

“熬了一碗粟米,多少喝两口进去。”贺云扬坐在她身侧,将手中热粥递给她,晚饭她不愿意吃,他便只能去熬粥了。

师孟摇摇头,“我吃不下。”

贺云扬却丝毫不理会她这句,道:“吃不下也得吃,否则我便要强行喂你了。”

“真是霸道。”红唇一抿,无奈地接过碗来,小抿了一口后,忽然撅嘴道:“烫。”

“烫吗?”贺云扬眉头一皱,拿过碗来轻轻搅动勺子。

师孟像是阴谋得逞般无声轻笑,侧头枕在膝间,微微眨着眼帘望着他宛如雕琢般的侧脸,英锐而凛然,她星眸胜月华,莞尔优雅,痴痴迷迷,“三哥。”

“嗯。”贺云扬轻轻应了一声,再次吹散了几丝热气。

“三哥。”师孟复而唤他,如水的眼眸中映着他的身影。

贺云扬心中微微一动,抬眸望她,明明是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眸,眉间却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伤情,无奈、回忆、不舍,尽数勾勒。他生平最能看透人心,可对于她,他却始终无法琢磨。

见师孟如此耍着小心思不肯吃,贺云扬只得将碗放置一侧,无奈地道:“你若不肯吃便罢了,晚间饿了,可是自找的。”

“嗯。”师孟浅笑着点点头,眼眸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不正经。贺云扬淡然地回过头,突然起身道:“我走了。”

师孟一愣,立马起身拉住他的手臂,却不知他只是佯装而已,便道:“皇上为何退兵?”

贺云扬道:“槐阴王以定襄城为礼。”

“区区一座城池?”

“再加四城又如何。”

师孟微微垂下了双眸,按照他的脾性,如此血仇是绝对不会放过敌人的,她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要退兵?!难道只单单为了长公主和大哥的人身安全吗?不,李崇明绝不是一个会将骨肉至亲放在心上的人。

贺云扬见她又是这般沉思,眉头紧皱,不禁抬手抓住她的双臂道:“你跟我回京,以将军府为家。”

师孟愣愣地道:“以将军府为家?”

贺云扬挑眉道:“怎么,你都与我同床共枕了,这将军夫人的名号,难不成你还想不承认?”

师孟俏脸微红,笑嗔道:“明明是三哥做人太霸道。”

贺云扬忽而正色道:“是。”

一个“是”,实在包含了太多的千言万语和炙热的爱意。

滚滚暖流在心中绽放,师孟笑而带泪,她望了一眼那粥,已经冷却凝结了,便道:“粥凉了,我想喝热的。”

贺云扬宠溺般地侧头一笑,俯身端了碗走了出去。

师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容笑意渐渐消失,一丝难过和酸楚浮上眉头。

翌日,天还未亮开,一匹快马从营帐奔驰而出,借着朦胧月色一看,竟是身背包袱的鱼师孟。看来昨日贺云扬的担心也必然会成为师孟的担心,她很清楚,若是父亲叛国之罪被揭发,大哥必定再无生念,他想的无非是父亲能悬崖勒马,以此弥补,所以她才决定回去。

兜兜转转,鱼师孟与梵城注定分割不了,只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那一切,就如同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走时万物复苏初春迹,归来已是北风冷冽冬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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