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人

他沉默片刻，让女孩留下了。

女孩见状，战战兢兢地走到厉宗铭身边，低声问候，声音细若蚊呐：“厉先生...”

厉宗铭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示意女孩倒酒。女孩连忙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给他倒酒，动作有些生疏，酒液洒出来一些。

厉宗铭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厉宗铭喝得很快。朱医生让他禁酒，晚棠令行禁止，发现他偷喝酒后把家里酒柜都锁了，他从受伤后还没这么痛快的喝过酒。

女孩默默地给他倒酒，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

刘立章在一旁看着，脸上笑容得意起来，他知道，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关，尤其还是这种楚楚可怜的类型。

没过多久，厉宗铭便有些醉意朦胧，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刘立章见状，立刻使了个眼色，示意女孩扶着厉宗铭去休息。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扶住了厉宗铭的胳膊。

厉宗铭靠在她身上，只觉得头晕目眩，意识也开始模糊。

刘立章安排人扶着厉宗铭和女孩去了楼上的客房。他搓着手，满脸堆笑，心想，这下总算把这位爷给伺候好了，明天也好给李司长回话了。

他哼着小曲，也搂着两个女人，进了隔壁的包厢，继续他的酒色宴席。

厉宗铭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给折磨醒的，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彩色的帷幔晃得他眼晕，这是哪儿？

他挣扎着坐起身僵硬的转过头，才发现身边有一个女人，那个年轻女孩正蜷缩在被子里，露出半个白皙的肩膀，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雪白的床单上有些异常的痕迹。

他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记忆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只剩下零星的片段。他记得和刘立章喝酒，刘立章还找了几个女人...后来...后来好像有个很像晚棠的女孩给他倒酒，再后来...

厉宗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掀开被子，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茫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心中的烦躁更甚。

“昨晚...我们...”厉宗铭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女孩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厉宗铭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不知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被他吓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给您倒酒...后来...后来...”

她越说越害怕，声音也哽咽起来。

厉宗铭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更乱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行了，别哭了！”他粗声粗气地说，“穿上衣服，赶紧走！”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抽泣着，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

厉宗铭转过身，背对着她，套上裤子。和晚棠的婚期在即，他没想这么乱来的。想到这里，厉宗铭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和不安。

晚棠比他小五岁，他刚开始接触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晚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可不知为何，他总是下意识地瞒着晚棠，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他看着那个已经穿好衣服，正准备离开的女孩。

“等等！”他叫住了她。

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厉宗铭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她：“拿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孩看着他手中的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着嘴唇，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嫌少？”

女孩摇了摇头，声音低不可闻：“我...我不是那种人...”

厉宗铭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不是那种人？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女孩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着说：“我...我是被逼的...”

厉宗铭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混蛋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把钱塞进女孩手里：“拿着吧，以后...别再来这种地方了。”

女孩接过钱，低着头，匆匆离开了房间。

厉宗铭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晨的冷空气吹进来，希望能吹散他心中的烦闷。

厉宗铭回到纺织厂，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早上那个女孩。

厉宗铭眉头微皱，快步走了过去。女孩正低着头站在厂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破布包，似乎在等人。

“你...你怎么在这？”厉宗铭问，语气有些不自然。

周美菱抬起头，看到是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闪躲，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厉宗铭心里更疑惑了，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我不是让你拿钱走人了吗？”

“我...”周美菱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我爸...他...”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厉宗铭，立刻点头哈腰：“厉先生，您回来了。”

厉宗铭看着他，又看了看女孩，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是你女儿？”

门卫老周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是小女，周美菱。”

厉宗铭明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刘立章安排的，这个周美菱，多半是被她父亲推出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厉宗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厂里的事儿警局说”老周吞吞吐吐地说，“需要...需要有人担着...”

“说清楚点！”厉宗铭的声音冷了下来。

老周吓了一跳，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抓不到谁在纺织厂藏了炸药，警局就把这事推到了看门的老周头上。

厉宗铭听完，脸色铁青。

“这事...跟你没关系。”厉宗铭看着周美菱，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年纪还小，不应该掺和这些。”

周美菱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事儿，我来处理。”厉宗铭对老周说，“你不用担心，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老周一听，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厉先生，您...您真是个好人！”

厉宗铭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老周见他愿意帮忙，又请求道：“可是刘局长盯上我女儿了，我怕...”

厉宗铭看了看周美菱说：“这样吧，我会给你在海城的公司安排一份工作，你一会就跟我回海城吧。”

周美菱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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