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如今天道

　　“天道的气息，这是什么意思？”

　　苏呈不解地看向浩气真人，等待对方的解释。

　　浩气真人只是默默走上前去，一抬手，下方的灵境便掀起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只见原本平静安宁的灵境瞬间一片荒芜，灵气淡薄，下方有修士的身影闪动，到处都是激战的场面，获胜的修士便毫不留情地将对方炼化，化作养料。

　　“这个景象，你有见过吗？”

　　浩气真人向身后的苏呈问道。

　　苏呈看着下方修士互相激战，只为将对方化为自身养分的场景，心中若有所动：

　　“这是百万年前的九天大陆？”

　　浩气真人点了点头，再次挥手，苏呈眼前的世界当即变成一开始的模样，灵气充沛，安宁祥和。

　　浩气真人转头，向苏呈说道：

　　“若是我说，这也是百万年前的九天大陆，你会作何感想？”

　　苏呈一脸惊讶地看着下方的世界，修士与修士之间相交甚好，百姓也得安居乐业，这样和平的世界，竟也存在于过去吗？

　　“那为何，这世界会变成刚才那样？”

　　苏呈当即向浩气真人问道。

　　“你觉得，两个世界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浩气真人反问苏呈。

　　苏呈沉吟片刻，随即眼前一亮，抬起头回答道：

　　“灵气！”

　　浩气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

　　“没错，就是灵气。”

　　“九天大陆的天道，事实上是有问题的，祂在诞生之初就并不完善，因此不具备资源循环的能力。”

　　“这也代表着，九天大陆的一切都是有限的，灵气不会变多，只会随着修士越来越多而变得越来越少。”

　　“资源愈发贫乏，逼得修士不得不去寻找新的道路，于是，借助血气修行的方法便应运诞生了吗？”

　　苏呈当即明悟过来，安定世界被打破的背后，是资源的竞争。

　　悟心记忆中的场景，正是当初那个年代的生动写照，那个时代的九天大陆，只有吃人与被吃的关系，为了不成为他人的养料，自己也只能拼命修炼，将别人化作自己的养料。

　　“若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浩气真人话语落下，苏呈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化，这时的世界已经变得破碎不堪，战争的火焰蔓延整个世界，以至于血染苍穹，大地尽散。

　　“无论再怎么掠夺，资源终究会用尽，身处顶尖的修士们也必然爆发出一场大战。”

　　苏呈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自语。

　　“没错，这便是五百万年前爆发的天地大战，这场大战的影响力不仅限于九天大陆，而是将整个九天世界打得破损不堪，在这场战争之中，牺牲人数只能数以万亿计。”

　　浩气真人的语气沉重，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悲悯，似乎在为死在那场战争中的人们感到悲伤。

　　“既然这方世界的天道有缺，为何如今的九天大陆灵气却复苏了许多？”

　　苏呈同样有些不忍心观看下方世界的惨状，向一旁的浩气真人问道。

　　“这便是九天世界天道的另一大恐怖之处。”

　　浩气真人深吸一口气，向苏呈问道：

　　“上古时期并不乏天骄人雄，即便是那样贫瘠的环境，却同样有人可以突破渡劫，走到修士能够到达的终点，你可知道，那些人最终的归宿是哪里？”

　　“仙界？”

　　不知为何，苏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破虚轮回宗总提及的上界，若世间真的存在那样的世界，或许便是修士们飞升的终点，无数故事中提及的仙界吧。

　　“他们的结局，便是带着自己一身修为与对天道的理解，彻底融入天道，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浩气真人摇了摇头，向苏呈缓缓说道。

　　“什么！”

　　苏呈大吃一惊：

　　“也就是说，所谓的成仙并不存在，所有修士的终点，都只能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这并非是天道有意识的行为，只是为了补足自身，在无意间产生的规则。”

　　浩气真人对苏呈的反应也算意料之中，便是他当初在得知了这些之后，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天地大战之时，因战争死去的修士实在太多，那些因战争而死的修士同样会融入天道，如此多的意识与天道结合，便发生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转变。”

　　“本该无情的天道，变得有情了！”

　　浩气真人语气严肃地说道。

　　“天道有情，那会发生什么？”

　　苏呈继续问道。

　　“原本天道补足自身，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可当天道有情之后，天道为了补足自身，便会开始主动影响天地规则。”

　　“就例如，在天地大战以前，化神期之后的境界乃是炼虚，与天地规则共鸣，炼化规则的境界，可在天道有情之后，便将炼虚境修改成了立道境。”

　　浩气真人见苏呈的眼中仍有些疑惑，向苏呈解释道：

　　“炼虚境需要的，是与天地原有的规则共鸣，而立道境所需要的，却是将自己的意志转化为规则。”

　　“天道便是想要利用万千修士立下的万千道意，补足自己道韵上的残缺。”

　　“原来立道境是这样出现的。”

　　苏呈的眼中当即流露出一抹明悟。

　　“可仅仅是将炼虚化为立道，对修士又有什么影响呢？”

　　苏呈紧接着问道。

　　“炼虚境依托的是天地原有的规则，因此即便炼虚境的修士死亡，天道也不会收获什么好处，可若是立道境修士就不一样了。”

　　“立道境的修士自带规则的雏形，死后同样能给天道带来巨大的好处，在天道有情的前提下，你认为天道会怎么做？”

　　浩气真人向苏呈问道。

　　苏呈思考片刻，忽地瞳孔一缩：

　　“我若是天道，自然是觉得修士死得越多越好。”

　　“没错，为了得到更多道韵补足自身，在天地大战中恢复不少的天道，竟然主动减少九天大陆的灵气浓度。”

　　浩气真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人们从来不会在过往的历史中得到教训，世间在和平了数百年后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为了实现血气资源的循环利用，有人认为不能一味地将凡人以及低阶修士赶尽杀绝，而是应该将他们保护起来，循环利用。”

　　“这便是正道修士的雏形。”

　　苏呈瞪大了眼睛，九天大陆正道修士出现的初衷，竟然只是害怕血气被一下子用完，想要实现血气的循环利用。

　　虽然称做正道，可这样做不就等同于把人当作牲畜一般圈养吗？

　　“虽然很残酷，可在那个时代，能将凡人保护起来，已经比起魔修好上不少。”

　　浩气真人能够理解苏呈心中的震惊，向苏呈安慰道。

　　“不顾一切，屠杀一切的魔道修士，将凡人保护起来，徐徐图之的正道修士，两派的矛盾愈发激烈，于是在一百万年前，席卷九天大陆的第二场战争。”

　　“正魔大战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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