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搅局
第二十六章 搅局
昭阳宫中，天赐的哭声依旧未绝。
沈玉安被阿墨带着走进殿中时，黎娘正靠在谢临寒的怀中。
ru娘抱着天赐站在一旁，努力得拍打着小小的孩子，想要哄好她。
“玉安姐姐。”黎娘见着沈玉安，便从谢临寒的怀中离开，挣扎着便想要下床来。
谢临寒忙扶住她。
阿墨也上前去，拦住了黎娘。
沈玉安跪在殿中，依然脊背挺直。
“求求你，放过妹妹的孩子吧。你要索命，你就索我的命！”黎娘哭得梨花带雨。
母女俩都在哭，听得沈玉安有些头疼，她微微闭了闭眼，“陛下，昭妃娘娘，关于厌胜之术，姚监正还有些话要说。”
姚秉怀“砰——”得一下跪下来，连连叩头，“请陛下恕罪，这傀儡小人——”
“秦王殿下到——”
不等姚秉怀说完话，外头就传来了一声让殿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的声音。
“秦王？”黎娘疑惑不解，看向谢临寒。
谢临寒沉着一张脸。
沈玉安垂眸，跪在原地。
她只看得到面前那原本透过窗棂而照进来的阳光中，多了一道长身玉立的影子。
外头的微风吹着他的发带轻扬。
练武之人脚步轻快，沈玉安甚至都没有怎么听见脚步声，一直到这个男人走到她的身边，作了个揖，“听说陛下的昭阳宫又出了事，所以特地来看看。”
“你是——”黎娘这一次，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她见过这张脸。
就在昨日，沈玉安的相亲宴上。
原想狠狠羞辱沈玉安一顿，却被此人的出现而打破。
“昭妃娘娘在宫中生活的时日不长，不认识本王那也是有的。”顾渊手中折扇轻摇，扭头见着跪着的沈玉安，似乎满是惊奇，“沈姑娘怎么还跪在这里，难不成，这昭阳宫中闹出的事，又与沈姑娘有关？”
这人，明知故问。
沈玉安微微侧了侧身子，朝着顾渊行礼，“臣女已经严明多次，此事与民女并无关系，只是有人不愿相信。”
说到最后，沈玉安的眼神微微往另一边瞟了瞟，显然说的是谢临寒。
谢临寒的脸色更加难看。
“此事是朕皇族家事，还请秦王莫要插手。”谢临寒按捺着心底的不快，想要让顾渊离开。
顾渊负手，在这殿中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在小公主的身边站定。
ru娘抱着小公主，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得后退。
这怀中的女婴依旧在哭。
“这么小的孩子，哭得这么惨，沈玉安，你怎么忍心啊？”顾渊回头，摇头感慨。
沈玉安一愣。
柳衣跪在沈玉安身后，也是一脸莫名，有些急了，“姑娘，这——”
原本以为顾渊是来帮忙的，没想到是来给她定罪的？
不，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卫骁被诬陷入狱的这件事情上，他为何要帮忙？
沈玉安微微摇头，让柳衣别再说话。
“姚监正。”顾渊复又叫到了这殿中跪着的另外一人。
姚秉怀也猜不透顾渊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顺着顾渊的话，向前膝行了几步，跪在顾渊面前，“秦王请吩咐。”
“听说先前御花园里闹了一阵，都说是沈姑娘使了厌胜之术，要小公主的命，是也不是？”顾渊微微歪了歪脑袋，说这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得瞧了另一侧的沈玉安一眼，更漫不经心得追问，“那本王问你，这厌胜之术的物件，你可寻得了？”
“殿下，这厌胜之术不——”姚秉怀刚想按着先前跟沈玉安商量好的解释下去，被顾渊眼风一扫，顿时又闭了嘴。
“姚监正，陛下在这里，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
这一句提醒，也是阳谋。
沈玉安听出来了。
这就是在威胁姚秉怀别按着在御花园里商量好的说。
这人，现下居然是选择帮黎娘么？
沈玉安微微皱眉，可即便如此，即便到最后无一人站在她的身边，她也依旧是骄傲的国公府大小姐。
士可杀不可辱。
她表面上是输给了皇权，可在心里，她从不认为自己是输了。
“是是是，微臣想清楚了，这傀儡小人，确是厌胜之术的物件没错。”姚秉怀眼珠子一转，权衡利弊之后，迅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玉安姐姐，你还有何话说！”黎娘哀恸万分，“你是京城之中第一 才女，妹妹也从未想过与你争陛下这唯一的皇后之位，可是你为什么——”
姚秉怀浑身颤抖，磕了个头，便不敢再起来。
他都已经做好了沈玉安要搬出从前那些旧事的准备，不过，反正沈玉安的手里都没有证据，只要他一口咬死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也就可以了。
“好啊——”
顾渊抚掌，“既然查出来了就好，这孩子哭得那么惨，还不快把这厌胜之术的解法说来。”
那个傀儡小人，从被搜出来之后，便放在了昭妃处。
“本王虽自小就听过这阴毒的术法，可还从未真真见过，今日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可否请陛下让我开开眼界，也好看着天赐公主免于厌胜之术的压制。”顾渊本就生得高大，此刻站在跪着的沈玉安身边，更显得伟岸。
沈玉安垂眸，她原以为自己会很生气。
因为她看错了人。
秦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明事理，不辨是非。
不过是看黎娘哭几声便心软了，跟谢临寒全然是一丘之貉！
“阿墨，去把小人取来。”黎娘见顾渊是这态度，自然觉得不会出错。
阿墨依言取来了小人，顾渊接过，举到姚秉怀的面前，“监正说吧，如何解除？”
“只需要拔去小人脸上的这一根针，再将小人身上写了公主身份的纸条揭下来，烧成灰即可。”姚秉怀再次磕头。
沈玉安勾唇轻笑，旁的人是以为他在磕天赐的平安，唯有在场的几个人知道，姚秉怀磕的，是自己的平安。
事到如今，再想提起那些过往，也于事无补了。
“好。”顾渊应了一声，当着姚秉怀的面，将小人面上的这一根针直接拔了下来，给姚秉怀看了一眼，又将那写了天赐身份的纸条撕下来，直接扔进了火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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