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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Surprise(下)


他在说什么东西?

    恋人现在满脑子就这一个念头。

    把神碑放到北极,北极天熊放到南极,形成连接回路,然后超量召唤巨神兵?

    这……这就是让神畏惧的秘密?

    超量召唤巨神兵,某种意义上,确实挺吓人的。

    看得出来,这位老先生,已经离人很远了。

    傀儡师应该庆幸倒在十一门前,要是让她拼死拼活进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让神畏惧的秘密”是这么个玩意儿,恐怕会当场道心破碎,理智清零,然后被同化成眼前这位老先生的同类。

    想到这里,恋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教皇的眉头拧紧,他侧过脸,给了恋人一个眼神。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确——上去,拖住他。

    我?

    恋人脚步一顿,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让她去跟这个疯言疯语的老头子交流?这,这怎么交流?

    可教皇的眼神不容置疑。

    恋人眉头皱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荒谬感,挤出一个专业的、认真的脸容。

    用一种同样严肃的、探讨学术的语气开口:“我不敢苟同阁下的观点!”

    “哦?”老者来了兴趣,轻轻一摆手道,“请说。”

    “您……您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恋人脸颊在发烫,羞耻感爆棚,让她脚趾抠紧。

    “在唤醒伊索德的时候,巨神兵……它,它很可能会惊扰到沉睡的NO.41!”

    “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一旦NO.41苏醒,查理大帝就会一剑劈开整个神艺学都!”

    “进而——”

    说到这里,恋人自己都觉得离谱,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她脑中灵光一闪,用一个听起来很严重的词收尾。

    “进而,导致……群雄割据!”

    “群雄割据吗……”老者低头沉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是在做什么精密的演算,“妙啊.”

    “妙啊!”

    老者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看向恋人的眼神充满欣赏和遇到知己的狂热。

    “阁下果然有高见!是我疏忽了,NO.41确实是个大麻烦!”

    他激动地在桌子前来回踱步,“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

    老者越说越兴奋,看向恋人的目光愈发灼热.

    恋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没完没了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教皇,却发现教皇的耐心已经耗尽。

    秘境光幕的边缘已经开始变得虚幻,时间不多了。

    教皇不再理会那个陷入狂热的老者,他的目光越过长桌,落在工坊最深处,那个高耸入顶的漆黑祭坛上。

    那里,才是这个空间的真正核心。

    他迈开脚步,带着太阳,径直朝着祭坛走去,恋人则留下来和老者探讨哲学。

    教皇抬眼审视着四周的物品,沙漏、跷跷板、升降机、活塞式打气筒、滑轮组、手风琴风箱

    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

    此消,彼涨。

    唯独深入那个祭坛不是。

    准确来说,祭坛也有‘此消彼涨’的意味,但要弄清两个东西。

    祭品是什么?

    祭品献给谁?

    太阳的手指在颤抖,指向祭坛深处:“教皇冕下……”

    教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一缩,呼吸停滞。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那是一座由黑曜石与某种惨白骸骨交错搭建而成的诡异祭坛,两种材质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彼此侵蚀、消涨,维持着一种扭曲的平衡。

    祭坛最顶端,一张纯黑色的卡牌在无声地悬浮旋转,,四周环绕着一圈淡薄的黑色光晕。

    “就是它……就是它!哈哈,哈哈哈哈!”

    教皇的威严和冷静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眼中爆发出灼人的狂热,他手脚并用,不顾仪态地朝着祭坛顶端爬去,像是要拥抱自己唯一的真神。

    “不对!”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像一柄重锤砸在教皇的脑子里,让他疯狂的动作戛然而止,恢复一丝清明。

    他僵硬地回头。

    只见高帽老人一脸迷茫地环顾四周,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

    “不对,不对不对……神子……神子要来了……”

    他的眼神失去焦点,呆滞地望向恋人,又猛地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你们活下来了……神子,败了吗?”

    “王……王,找到了吗?”

    恋人被他抓得生疼,心头更是涌上一股寒意,很想骂一句神经病。

    什么神子,什么王,他在说什么东西?

    但她又怕触发什么未知禁忌,只能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把一切都给你,这些,这些,都给你!”老人激动起来,目光带着哀求,“跟我玩游戏,好不好?”

    “游戏?”恋人心里咯噔一下。

    “我猜这张卡的种类。”老人松开恋人的手,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卡牌,看也不看地盖在手心。

    “要是我猜中了……”

    他顿了顿,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诡异。

    “你们,全部留在这里。”

    “我,去往未来!如何!”

    话音落下,老人头顶那顶滑稽的高帽上,竟真的弹出一个由光线组成的巨大问号。

    恋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

    这老头是疯子。

    但更疯的是,她竟然觉得这老头说的是真的。

    他要是猜中了,他们这些人,就会被永远地困死在这个诡异的时间点,而这个疯子,将取代他们,去往属于他们的时代。

    “咳!”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的咳嗽从地面传来。

    是倒在血泊里的李观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了一口血沫。

    老人的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看向他,歪了歪脑袋:“阁下也想玩游戏?”

    他笑了笑,随手在桌子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上,轻轻一拍。

    下一瞬间。

    李观棋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股撕裂后心、搅动腹腔的剧痛,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地低头,胸口和腹部那三个血流不止的窟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复原,最后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这……”

    李观棋缓缓站起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除了些许虚弱,他完好无损。

    与此同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工坊的寂静。

    不远处的太阳猛地回头,骇然地看着发出惨叫的恋人。

    只见她原本光洁的礼服上,胸口与腹部的位置,毫无征兆地绽开三朵妖艳的血花。

    三个血窟窿凭空出现,与之前李观棋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怎么……会……”

    恋人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李观棋,又看看那个笑眯眯的老人,最后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腹部,眉头紧锁,身体一软,缓缓跪倒在地。

    “恋人?!”太阳大惊,下意识就要冲上前去。

    “站住!”

    教皇一把拦住他,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帽老人,眼神里第一次出现名为恐惧的情绪。

    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施法前兆,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没有。

    这根本无法防御和戒备!

    是概念性的攻击!

    教皇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我把一切都给你,这些,这些,都给你!”老人再次激动起来,紧紧抓住李观棋的手,目光带着哀求,“跟我玩游戏,好不好?好不好!”

    “好,你想怎么玩。”

    李观棋毫不犹豫地应下,贪婪地呼吸着,感受着这具久违的、完整的健康肉体。

    这老头,绝对掌握着某种概念性的力量。

    “我猜这张卡的种类。”老人拿起一张卡,语气疯癫,“要是我猜中的话……”

    他一根手指指向李观棋。

    “你当人。”

    然后猛地拍向自己胸口。

    “我当神!”

    “如何!”

    老人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李观棋,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

    “我当人,你当神?”李观棋完全搞不懂这老头想干什么,不过游戏他不想输。

    他垂下眼眸,借着桌面的反光,清晰地瞥见那张卡牌的一角。

    是陷阱卡的边框样式。

    “你猜。”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觉得,是陷阱卡!”老人思索片刻,笃定地开口。

    李观棋面色如常,语气平静:“不对吧,你之前不是翻过吗,我记得是张怪兽卡。”

    “这样吗……”老人顿时懵了,像个被绕晕的小孩,信以为真地拍下了桌上代表【怪兽卡】的按钮,“那我猜怪兽卡!”

    他猛地将卡牌翻开。

    卡面上,通常怪兽【狮子男巫】赫然在目。

    李观棋的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可能!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一张陷阱卡。

    “哈哈哈,你没骗我,真的是怪兽卡!”老人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激动得原地蹦跳起来。

    “哈哈哈——!”

    “你当人,我当神,哈哈哈……”

    他狂笑着,一把抓住李观棋的手臂,可笑声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不对……”

    老人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他哭了。

    毫无征兆地,像个受到天大委屈的孩子,泪水混着鼻涕淌下,呆呆地望着李观棋。

    “你不是提耶拉”

    “你不是提耶拉!你不是!”

    他松开李观棋的肩膀,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空洞,像是在找什么,可又找不到。

    下一刻,他猛地转头,眼中爆发出怨毒与疯狂。

    “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老人彻底疯了,双手化作残影,疯狂地拍打着桌面上所有按钮。

    砰!砰!砰!

    整个炼金工坊随之暴动!

    天花板上巨大的沙漏轰然炸裂,金色的沙粒倒卷升空,形成一股诡异的沙尘风暴,升降机和跷跷板结构疯狂地上下撞击,发出刺耳的金属悲鸣,大块的零件从高空坠落。

    所有灯光顷刻熄灭,整个空间陷入黑暗,只有那高耸的漆黑祭坛,散发着幽光。

    “你又骗我——!”

    老人发出沙哑、破败的嘶吼,一股无形的规则之力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噗嗤!

    熟悉的撕裂剧痛再次贯穿后心,李观棋身子一僵,低头看去,胸口和腹部,三个血淋淋的窟窿凭空出现,鲜血汩汩涌出。

    他捂住伤口,踉跄着后退,想逃离这个即将崩塌的是非之地。

    “还想跑?”

    一只冰冷的手臂死死拽住他,力道之大,不容反抗。

    是满血复活的恋人。

    她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瞥了眼还在鬼哭狼嚎的老人,扯着李观棋就走。

    “这边。”教皇的声音冰冷,“秘境要塌了,别把人弄死了。”

    恋人领命,拖着李观棋,快步冲向祭坛。

    当看见祭坛顶端那个吞噬光线的纯黑卡牌时,她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这就是一切祸端的源头?

    “教皇冕下。”恋人快步靠近,忽然问,“您听说过神子吗。”

    教皇眉头一皱,在脑海给太阳打个信号,开口道:“源初法典有记载,孩子,等你当上教皇,可以去翻阅。”

    恋人轻抿一笑,不再多言。

    教皇不再理会外界的崩塌,目光灼灼地望着祭坛顶端,迈步走上阶梯。

    卡,他自知拿不走。

    但此行不亏。

    取得共生卡,只是第一步,想将别人的东西化为己用,必须经过炼化。

    眼前这个祭坛,就是最好的炼化熔炉。

    祭坛有了,完美的祭品也有了。

    至于接受祭品的神……

    那当然,就是他自己。

    只要炼化这小子的共生卡,他就能彻底摆脱拘灵司的追捕。

    但即便是此刻,他依旧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因为,这两年,每当他觉得万事俱备,胜券在握之时,那个阴魂不散的混蛋,总会跳出来。

    念头刚起。

    哗——!

    一道寒光破空,擦着教皇的脸颊飞过,死死钉在他前方的石阶上,刀柄兀自嗡鸣。

    轰隆!

    秘境闪烁,惨白的闪电撕裂工坊摇摇欲坠的穹顶,秘境外冰冷的雨滴随之落下,砸在众人身上。

    “真是难缠啊。”

    教皇、太阳和恋人,三人同时缓缓转头,望向来路。

    “游城比奈儿。”

    李观棋艰难地转动眼珠,用最后的力气,看清那个站在入口处的身影。

    她一身黑袍早已破烂不堪,左半边脸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更有一道狰狞的爪痕,从眉心一直延伸到眼角,像是被什么野兽狠狠抓过。

    “游城……”李观棋喉咙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

    在那段属于蛇命钟的记忆里,他总是穿越貘良、于贝尔、鬼柳、阎摩这些世人眼中的“反派”。

    但其实,在成为反派之前,他们都曾是那群憨憨主角的伙伴。

    “把人.放下来!”

    比奈儿看到重伤流血的李观棋,迸发一声压抑怒火的嘶吼。

    轰地一声,的右手迅速膨胀、变形,化作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狰狞暗爪。

    即便祈梦思多次提醒她不要跟教皇起冲突。

    但英雄的道义,不允许她对伙伴见死不救。

    就剩两个亲信,只要现在逼出教皇能力,等秘境散去,他绝对逃不掉!

    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太阳和恋人挡在教皇前面,摆出迎战架势。

    古拉提亚秘境外,拘灵司大军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重重人墙之后,祈梦思双手交叠,死死盯着那片剧烈闪烁、边缘不断剥落的光幕。

    “老大,医疗队和防爆小组已经全部就位。”一名下属快步上前,低声汇报。

    “知道了。”祈梦思头也不回,声音绷得很紧。

    雨丝不知何时变得密集,冰冷地打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自语。

    “千万……千万别冲动啊,比奈儿。”

    秘境内,比奈儿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残影,笔直地冲向祭坛,大有以命相拼的气势。

    “这个笨蛋!”李观棋在心底用尽力气骂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种一根筋的愣头青!看不出来这是陷阱吗!

    就在比奈儿脚踏上祭坛台阶半腰时,李观棋猛地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甩。

    一捧温热的鲜血,划过半空,不偏不倚地溅在比奈儿的脸上。

    那滚烫的触感,和浓重的血腥味,像一盆冰水浇在比奈儿烧得正旺的怒火上。

    她的脚步,骤然停住。

    整个人僵在台阶上,怔怔地望着血泊中那个连抬眼都费力的男人。

    他拒绝了营救。

    用他自己的血,画下一条界线。

    比奈儿一时手足无措,冲上前的勇气和怒火,在这一刻被对方一个虚弱的动作尽数抽干,只剩下满心的荒唐与无力。

    她来救他,他却让她别管。

    手段再高超的医生,也救不了一个求死的人。

    “理智的选择。”教皇轻笑一声,不再看那个碍事的女人,转身踏上最后的几级台阶,来到祭坛的顶端。

    祭坛顶部并非平面,而是一个微微向内凹陷的圆形石台,像一个盛放祭品的盘子。

    构成盘子的黑曜石与白骨在这里的侵蚀最为剧烈,黑曜石上浮现出骨骼般的惨白纹路,而森森白骨里则透出深渊般的漆黑,两种材质彼此吞噬,又彼此依存。

    宛如两仪·太极。

    站在这里,连光线和声音都被吸走,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教皇俯视着下方的一切,眼中再无半分狂热,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自己的王国。

    “把他带上来。”

    “祭品,该上路了。”

    太阳和恋人一左一右,将浑身是血的李观棋架上祭坛。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在黑白交织的诡异石台上蔓延,像是给这幅扭曲的太极图,添上一抹刺眼的红。

    秘境的崩塌在加剧,外界的雷鸣和风雨声愈发狂乱。

    恋人将李观棋放下,手指不经意地拂过腰侧,微微后退半步,放空脑袋的想法。

    台阶下的比奈儿见此一幕,目眦欲裂,化作一道黑影,不顾一切地再次冲上来。

    祭坛上,仰面躺倒的李观棋,喘着气,忽然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教皇对冲来的比奈儿视若无睹,他走到祭坛中央,从黑曜石的凹槽里,拿起一根由惨白骸骨打磨而成的骨钉。

    骨钉上,刻满细密的符文。

    他高高举起骨钉,对准李观棋胸腔。

    “安息吧,孩子。”

    就在教皇挥下骨钉的瞬间!

    异变陡生!

    奄奄一息的李观棋猛地暴起,手中不知何时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教皇的咽喉!

    同一刹那,他身侧的恋人也动了!

    她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同样的匕首,如毒蛇出洞,刺向教皇的后心!

    “太慢了。”

    教皇没有波澜,带着一丝嘲弄。

    噗嗤——!

    骨钉下落的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后发先至,狠狠刺穿李观棋的胸膛。

    同一时间。

    噗!

    另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恋人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小腹透出的刀尖。

    她艰难地回头,看到的是太阳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教皇大人,永远是对的。”太阳声音冰冷,猛地拔出刀,反手一记刀柄,重重砸在恋人后颈。

    恋人闷哼一声,眼神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软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观棋大笑着,嘴里喷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染红教皇的衣袍。

    那笑声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癫狂和快意。

    “为前往神国而喜悦吗,孩子。”

    这笑声,让教皇没来由地一阵心烦。

    李观棋说不出话,一口一口喷吐鲜血,发出模糊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比奈儿眼看李观棋被钉在祭坛上,她不再保留,整个人轰然炸开,化作一团翻滚的漆黑影雾,速度再增三分,直扑教皇!

    教皇嗅到一丝危机感。

    他迅速张开双手,掌心对准太阳和倒地的恋人。

    太阳明白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狂热的虔诚,他单膝跪地,闭上双眼,单手按在胸前,高声诵道:

    “为了教令院的荣光!”

    轰——!

    一股无形的恐怖吸力从教皇掌心爆发!

    太阳和恋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生命精华尽数被教皇吞噬。

    漆黑的影雾已至头顶,一只狰狞的暗爪从雾中探出,撕裂空气,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抓向教皇的后颈!

    秘境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恰好在此刻撕裂天幕。

    “停下来吧。”

    教皇深吸一口气,低吼出声。

    “时间!”

    嗡——!

    整个世界,被按下暂停键。

    从穹顶裂缝落下的雨滴,凝固在半空,像一颗颗悬浮的水晶。

    那道撕裂天幕的闪电,变成了一副静止的、狰狞的巨大画卷。

    比奈儿所化的影雾,连同那只致命的暗爪,在距离教皇脖颈不到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雾气连一丝飘动都无。

    整个崩塌的工坊,陷入一片诡异的绝对死寂。

    李观棋狂笑的嘴角僵住,永远地停在这一刻。

    人肉眼的反应极限是百分之一秒,任何低于这个时间的变化,都无法被捕捉。

    而教皇的能力,就是将这百分之一秒,极限放缓一万倍。

    对他而言,外界的百分之一秒,就是他的一百秒。

    在这一百秒里,他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

    教皇冷冷地瞥一眼近在咫尺的暗爪,换作平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已经是一具尸体。

    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祭坛上无法动弹的李观棋。

    这么辛苦才找到的完美祭品和祭坛,可得好好享用。

    一想到接下来将要品尝到的“美味”,教皇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亢奋。

    他伸出手指,轻抚着李观棋胸口的骨钉,指尖沾上温热的鲜血,放到唇边,轻轻舔舐一下。

    他闭上眼,露出一个无比陶醉的表情。

    “真棒。”

    “啊~会是什么卡呢。”

    “真棒的孩子。”

    他俯下身,凑到李观棋耳边,用刀子在其胸口处划动,变态地轻语。

    不管在哪个世界,开盲盒总是件令人激动的事。

    教皇目光骤然变冷,挥手一刀刺入李观棋的心脏,手腕一转,一颗尚在微微搏动的心脏便被完整地挖出来。

    他将心脏高高举起,迎着雷光,像是在向某个不存在的神明献上祭品,脸上满是虔诚与狂热。

    “神爱世人……?”

    他低声吟诵着,可话到一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借助祭坛上幽暗的光,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祭品”。

    不对。

    他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共生卡呢?

    按照常理,共生卡会与宿主的心脏嵌合,但总会有一两个边角显露在外。

    可他手里的这颗心脏,除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表面光滑完整,根本没有卡牌的痕迹。

    难道说……

    一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掐灭。

    不,不可能。

    一定是这小子的共生卡比较特殊,完全藏进心脏里。对,一定是这样,毕竟是时空碎片,特殊一点很正常。

    教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躁动。

    他换了把更小、更锋利的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处理一件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心脏切开。

    他生怕力气大一点,会损伤到那张他梦寐以求的卡牌。

    然而——

    切开,没有。

    再切,还是没有。

    整颗心脏被他分解得七零八落,除了血肉组织,什么都没有。

    没有卡。

    心脏里,没有共生卡!

    “不可能……这不可能!”

    教皇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他一把丢掉手里烂肉,发疯似的扑回李观棋身上。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教皇仪态,什么神明优雅,双手化作爪子,在李观棋的胸腔里疯狂地搅动、翻找。

    像一个饿三天三夜的流浪汉,在垃圾堆里寻找能果腹的食物。

    胸口没有,他就往下,将腹腔里的器官一件件掏出来,捏碎,撕烂。

    肝脏,没有。

    脾脏,没有。

    胃,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对……这……怎么会这样……”

    教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浑身浴血,呆呆地跪在祭坛上,眼神空洞。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李观棋的脸。

    那张年轻的脸上,临死前的狂笑被时间永远定格,嘴角咧开的弧度,此刻看来,充满无声的嘲讽。

    那癫狂的、一边喷血一边大笑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

    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一个被钉死在祭坛上的祭品,为什么……像个胜利者?

    “难道说……”

    教皇的瞳孔剧烈收缩,一个被他刻意忽略、却又无比致命的细节,轰然炸响在脑海。

    从头到尾,他都忽略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如果这个人真的身怀时空碎片,和他一样是天选之人。

    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住?还逃不走?

    一开始,他以为是李观棋的能力有苛刻的发动限制。

    可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一个他想都不敢想,一旦证实,就会让他沦为天大笑柄的可能。

    教皇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观棋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不太自然的细微凸起,被血污和头发掩盖。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缓缓伸了过去。

    指尖触碰到那片皮肤,冰冷,僵硬。

    教皇一咬牙,指甲猛地发力,竟硬生生刺入皮肉之中!

    噗嗤。

    他用力一扣,一甩。

    一块血淋淋的肉块被他活生生抓出来,掉在地上。

    而他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教皇僵硬地、一寸一寸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枚沾满血污的——

    金属眼球。

    “哈哈哈——”

    教皇的笑声在空旷的祭坛上回响,起初是低沉的,而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最后笑得浑身发抖,笑出了眼泪。

    他死死攥着掌心那枚冰冷的金属造物。

    观众的楔子。

    一个空想生物。

    他处心积虑,与拘灵司周旋博弈,不惜牺牲六名最忠诚的下属,最终抢到手的……竟然只是一个用来虚拟的玩具。

    祭坛上,那具被他亲手肢解的“李观棋”,正在无声地化作光点,消散。

    像一场滑稽的戏剧,落下帷幕。

    而他,就是那个被戏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哈哈……哈哈哈哈……”

    教皇笑得更大声了,状若疯魔。

    就在他笑声最歇斯底里的一刻,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贴着他的后颈响起。

    “surprise。”

    教皇的笑声戛然而止,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个声音……

    “砰!”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在身后炸响,像是某种玻璃容器碎裂。

    这个,感觉是

    他猛地一僵,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视线里,一个破碎的、类似真空管的装置化为齑粉。

    而在那齑粉之后,站着一个完好无损的李观棋。

    他正歪着头,脸上挂着一种研究昆虫般的、饶有兴致的表情。

    (炼狱的虚梦)

    “你!”

    羞辱、愤怒、惊恐,无数种情绪瞬间冲垮教皇的理智。

    他嘶吼一声,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手中的匕首,不顾一切地朝李观棋的心脏刺去!

    然而,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对方眼中,却慢得可笑。

    教皇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竟被对方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

    他甚至没看清李观棋的动作。

    “你的时间,用完了。”李观棋的语气平静无波。

    啪!

    啪!

    啪!

    三道脆响同时响起,像某种利刃切开血肉的沉闷声音。

    教皇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他惊愕地看着空中飘着的,一颗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

    一颗……嵌合着史诗级共生卡的心脏。

    他的目光艰难下移,看见自己胸口那个空洞洞的血窟窿。

    “你”教皇下意识朝李观棋伸手。

    可对方只是握着他的心脏,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背影。

    “神……子……”教皇喃喃吐出这两个字,瞳孔中的光彩彻底涣散,慢慢失去生息。

    李观棋随手将共生卡从心脏里剥离出来。

    握着匕首,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的胸口和腹部,连捅三刀。

    噗嗤!噗嗤!噗嗤!

    和空想李观棋身上一模一样的三个窟窿,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嘶……”

    李观棋的眉头狠狠拧了一下,嘴角却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

    “还真他妈的疼。”

    他低声骂了一句,将教皇共生卡置入祭坛。

    炼化,正在以一种最粗暴的方式进行,共生卡不到三息之间,融入他身体内。

    他拔出那根钉在祭坛上的惨白骨钉,上面还沾着空想生物消散时留下的光点。

    那个疯疯癫癫的高帽老头,不知何时已来到祭坛,正蹲在教皇的尸体旁,好奇地戳来戳去。

    “老先生。”李观棋喊了一声。

    老人茫然地抬起头。

    李观棋将骨钉递了过去,“帮个忙。”

    他重新躺回祭坛中央,姿势和之前那个“祭品”一模一样,然后指了指自己胸膛。

    “照着刚才那样,再来一次。”

    疯癫老者愣了一下,随即浑浊的眼球里爆发出狂喜的光。

    他一把抢过骨钉,高高举起,脸上露出一个阴森而扭曲的笑容。

    “乐意效劳!”

    轰隆——!

    天际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照亮他那张癫狂的脸。

    他猛地挥下手臂,骨钉带着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刺入李观棋的胸膛。

    位置、角度、力道。

    和教皇刺下那一钉时,分毫不差。

    “砰!”

    也就在这一刻,整个秘境,如同被这一击贯穿的玻璃罩子,轰然崩塌!

    “90分,答得不错。”

    “有很久没人能拿这么高分了。”

    李观棋脑海响起老人平静的述说。

    意识迷离间,祭坛上的黑色光环猛地扩散,秘境如烟消散。

    “哗啦——“外界,大雨滂沱。

    祭坛上的五具身体混在空间碎片和雨水中,从高空齐齐坠落。

    李观棋仰着头,他终于看清卡名,那张让老人说出“你当人,我当神,如何”的卡——

    【大逆转谜题】。

    灭世级。

    支付你的所有发动,猜一张卡的种类,如果猜中,选择两样东西交换。

    “啪啪啪!”五具肉体逐个落地,重重砸进泥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早已待命多时的拘灵司大军,蜂拥而上。

    雨幕中,一名胆大的防暴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他蹲下身,颤抖的手先是探探教皇的脖颈,随即猛地缩了回来。

    紧接着,他扒开教皇胸前被鲜血浸透的华贵衣袍。

    空洞的胸腔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

    “死……死了!教皇死了!”

    防暴员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狂喜。

    “共生卡!”另一人惊呼,“他的共生卡不见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暗部成员骚动起来,十几道目光如探照灯般,开始在泥水和废墟里疯狂搜寻。

    “医疗队!医疗队在哪!”一道焦急的嘶吼压过雨声和嘈杂。

    比奈儿无视那具价值连城的尸体,连滚带爬地扑到李观棋身边,双手死死按住他胸口不断涌血的窟窿,可温热的血还是止不住地从她指缝间溢出。

    很快,祈梦思踩着泥水快步赶来,身后跟着一整个医疗小组。

    她看着浑身浴血、不成人形的李观棋,又看了看安然无恙,只是有些狼狈的比奈儿,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人没事就好。”她伸手按住比奈儿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李观棋的牺牲……你不用太自责。”

    “不是!”比奈儿急得快哭了,指着身下的人,语无伦次,“他还有心跳!你看!这这这……还能抢救的吧!”

    “心跳?“祈梦思一懵。

    她低下头,目光触及李观棋胸膛的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里的衣物虽然破四个大洞,但心脏位置完好无损。

    她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王手的预言……错了?

    这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祈梦思带着清澈的茫然。。

    “先救人吧!”比奈儿急得直跺脚。

    祈梦思回过神,抬起手掌,对着李观棋身体轻轻一按。

    无数翠绿的藤蔓与花苞凭空生出,迅速爬满他的身体,温柔地堵住那四个还在渗血的窟窿。

    医疗队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李观棋抬上担架。

    “我跟你说哦!”

    危机解除,比奈儿喘过气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时候情况特别吓人!你未婚夫浑身是血,被拖上那个黑漆漆的台子,教皇拿着一根白骨钉,‘噗’一下就给他扎进去了!”

    “我当时都急疯了,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咚!

    祈梦思收回敲在她脑袋上的手刀,没好气地打断了她。

    “不是让你别跟教皇起冲突吗?”

    她嘴上训斥着,却庆幸地叹了一声:“你人没事就好。”

    说罢,她目光又落回李观棋身上。

    王手的预言从未出错过。

    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教皇共生卡,又去哪了?

    祈梦思目光恢复坚定,抬头下令封锁现场:

    “掘地三尺,也要把教皇的共生卡找出来!”

    命令传开,驻扎在拉提亚的行政组员和实习生们立刻行动起来,加入到暗部成员的搜寻大军中。一时间,手电筒的光柱在泥泞的废墟里交错纵横。

    混乱中,楚禅踉跄着穿过人群,目光死死锁定在躺在血泊里的楚临风身上。

    他伸出手,却在距离那冰冷身体一寸的地方停住,手臂剧烈地颤抖,发不出半点声音。

    “呜哇——!”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婴儿啼哭声,尖锐地刺破紧张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伊米X正光着大腿在泥地里撒泼打滚,身上只胡乱盖着一件唐馨的外套。

    夏生无视婴儿啼哭,走到一个角落蹲下身,指尖沾起一些泥土,在雨水冲刷中,把那些碎片洗出来。

    又是一些玻璃粉末。

    之前李观棋说藏好时,那块石头后面,也有这些玻璃粉末。柒柒站在雨幕里,望着一地狼藉,又抬头望天。

    一缕细微的阳光,穿透乌云,洒在她脸上。

    雨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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