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给他“降温”
灰棕色为主调的奢华客厅内,大理石板倒映着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光彩。
暖气中,夹杂着一股木头的淡淡香气。
枕月侧躺着睡在一张欧式的深色真皮沙发上,腰肢纤细,露出的皮肤白皙光滑,那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着,犹如海藻般茂密。
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不过脸上的眉毛却紧紧地皱在一起。
枕潭半蹲在沙发前,屏住了呼吸。
他的一只手轻轻搭在绒毯上,防止毯子从枕月的身上滑落下来,目光则直勾勾地一直盯紧着枕月安静无声的睡颜。
这张五官姣好的巴掌脸上,泛着粉润光彩的嘴唇尤其突出。
微微嘟起着,带着无穷无尽的诱惑力。
枕潭心一咯噔,脑海里有个“危险”的想法正在蠢蠢欲动,他的心里好像也在不停地叫嚣着那个想法。
头越来越低。
他的嘴唇就快要迫近枕月的嘴唇。
那属于枕月身上的气息,也在渐渐将他包裹、席卷着。
距离不到三厘米。
枕潭也渐渐坚定下了自己的心,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痒痒的,好像是枕月翘起来的睫毛碰到了他的皮肤。
气温不停上升,即将失控。
就在两个嘴唇快要碰上的时间。
蓦地,空气里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枕月往后缩了一些,冷冷喊道:“哥哥。”
“别越界了。”
她已经给足了面子,只是简单地提醒了一句。
枕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神色疲惫。
而枕潭则是后退了一步,坐到旁边空着的沙发上,淡淡解释道:“给你盖个毯子罢了。”
是他一时冲动,鬼迷心窍了。
“你晚饭想吃点什么东西?”枕潭继续问道。
枕月摇了摇头,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一个:“就蒸蛋吧,如果你不会做,可以帮我叫个外卖。”
话音刚落,枕潭便起身走进了厨房里。
蒸蛋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或许是得到了枕父的“真传”,枕潭做出来的蒸鸡蛋,口感与枕父做得几乎一模一样,碗底也结着一层厚厚的鸡蛋白。
那是枕月最爱吃的。
枕月吃着吃着,不禁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她想起了爸爸,又忍不住开口道:“不是秦珩洲做的……不可能和他有关系……真的不是他……”
“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切实的动机,不是吗?”
枕潭并未对那个男人带着什么滤镜,他原本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那份文件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枕月,你知道的吧?”
公安局里,她亲口说的那番话,就足以证明了。
然而,枕月却依旧不想开口。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对秦珩洲也就越危险。
见她闭嘴不言,枕潭有些不爽地往后靠了靠,他压低着声音反问:“你不肯跟我说,是因为不信任我?”
真可笑。
明明是至亲。
枕月轻轻抬了抬眼,语气寡淡:“那哥哥呢?”
“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妹妹的?”
屋子里的扫地机器人突然开始自己运行了起来,动静声吓人。
枕潭愣了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父亲在那个晚上,和枕月说的是这件事情。
他低声回答道:“一直都知道。”
当年,他在那个海边的沙滩上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看向另外一个小女孩,因为不想母亲一直沉浸在丧女之痛中。
便“主动”发起了一场高烧,将枕月错认为自己那个因为车祸而死的亲妹妹。
但假的终究成不了真的。
“所以我就是一个你们悼念用的工具吗?”枕月又问,心口处发着闷,酸酸涩涩的。
她真的觉得不管成为谁的替代品,都好悲惨。
“不是。”
枕潭摇了摇头,敛起眼眸,他开口道:“枕月,我其实一直都……”
话说了一半,他自己卡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口一样,无法再出声。
枕月自觉地补充:“一直都很讨厌我?”
也是,她毕竟就是一个冒牌妹妹。
一天一天长大,与家里的所有人都长得不像。
一定很招厌烦吧?
“所以你小时候也不喜欢跟我玩,不喜欢有我在的地方……我和妈妈一起去国外看你,你也要我滚,不要我继续出现在你的眼前。”
不止童年,她的青葱年华竟也如此可怜。
枕潭嘴巴微微张开着,依旧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无措,自己羞愧到有些愤怒,甚至红了耳尖,他干脆顺着枕月的话,承认道:“对,你太烦了。”
“小的时候,脑子里不是糖果就是漂亮裙子,整天缠着别人陪你玩、给你读故事书。”
那个时候,枕潭心里总以为──他如果对枕月好一点,就是在伤害自己真正的亲生妹妹,让亲生妹妹难过。
凭什么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女孩可以享受那些原本只属于他妹妹的爱?
直到有一回,他从学校踢完足球回来,没让家里的司机去接,天空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他也没伞,淋了很多雨。
那个时候,枕月早早就放学了,搬着一张板凳坐在花园里看青蛙,身后还有一个给她打着伞的佣人。
他很讨厌,连她下意识激动喊地那句“哥哥”都没搭理,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因为受了冷,真的发起了一场高烧。
父母很关注他,前半夜请了家庭医生来,挂水、喂药,一直各种忙个不停。
后半夜时,房间内则是一片漆黑与冷清。
枕潭渴到嗓子眼发疼。
他正准备起床倒水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声,以为是母亲过来看他,因为不想多说什么话,便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结果,门口仅仅只是一道矮矮小小的影子罢了。
小枕月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慢慢吞吞走到床边,把她用力拧干了一半水的湿毛巾搭在了枕潭的脸上。
应该是想给他降温的。
但是,那毛巾又沉又湿,还不小心铺到了枕潭的鼻孔和嘴巴上,他险些因为呼吸不畅而晕厥过去,气得想起来揍这调皮小孩一顿。
但是,枕月却将下巴抵在了床边,轻轻开口道:“哥哥不痛不痛,快快变好。”
她可能以为他是她每天早上都喝的那杯热牛奶。
吹吹就凉了。
所以鼓着自己两边的腮帮子,不停朝着他的脸上吹气。
带着一阵糖果的甜丝丝的香气。
第二天,他听到佣人在和枕母说:“小小姐也发烧了,是因为昨天傍晚非要在外面等少爷放学回家,可能也吹到了些冷风。”
以及,半夜还穿着单薄的睡裙去他的房间里,给他“降温”。
枕月吃了小半碗的米饭,已经饱了。
她抽起桌上的一张餐巾纸,轻轻擦着嘴。
对面,枕潭视线灼热。
他真正想说的话是,当年那个晚上的那口气,吹到了他的心上。
──直到今天还在隐隐发痒着。
令他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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