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吓死个人

“昨日就找大夫来看了，我用铅粉少，只是肌理上有所伤害，倒没有伤到肺腑。”说到这点萧夫人也是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姜宛童松一口气，调侃道：“看来这不爱美竟是一种保命之法了。”

“促狭鬼。”萧夫人点点姜宛童的额头。

但因她这一调侃，气氛确实好了很多。

“我攒了银子就想着托人去府城的时候帮我买铅粉呢，若不是有这一茬，真就花钱买罪受了。”桃然也很感慨。

梨然点头：“真没想到这铅粉竟然是有毒的，那些贵人们用了这么多年，竟无一人发现。”

“当初这铅粉是道士炼丹时发现的，都以为是好东西呢，自己用都不舍得，谁会想到去喂鸡来验证。”姜宛童说道。

萧夫人也深以为然，不禁唏嘘：“其实古往今来多少帝王炼丹求道，长生没求来，丹毒猝死的倒不少，可见这炼丹弄出来的东西真不能随意使用。”

“幸好童娘发现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娘和郎君要为这铅粉所害而不自知呢！”梨然深感此事的重要。

毕竟这种慢性毒药发作的缓慢，日积月累腐蚀了脏腑，却又没人能想到源头竟是这小小铅粉，不能去除毒源，便是吃药调理也不能根除的。

“郎君……”姜宛童听这话微微一怔。

“是啊，咱们济源县还少些，但宸京以及江南富庶之城，许多郎君也是爱敷粉的。”萧夫人解释道。

“差点忘了这点。”姜宛童这才想起，历史上许多男性也是化妆品的重要消费群体之一。

最有名的“傅粉何郎”的典故，讲的不就是曹操的养子何晏作为有名的美男子，肤白貌美大长腿，皇帝觉得他太白了，就跟敷了粉一样，就大夏天让他吃热汤面，看他汗流浃背一个劲擦汗，才确定人就是这么白，纯天然，不施粉黛。

“萧姐姐，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刘府一趟吧，把事情告诉刘夫人，我听刘姑娘说刘夫人经常会皮肤红肿，恐怕她中的毒还要更深一些，有你帮忙作证，她也会信几分。”姜宛童提议，她觉得这事简直刻不容缓了。

“我明白。梨然，你现在就去刘府递帖子，若是可以我与童娘想尽快过去。”萧夫人吩咐道。

梨然领命而去。

不久便带回信来，刘夫人今日便在府中，也得空，姜宛童和萧夫人便立刻启程去刘府。

见到刘夫人，姜宛童见到刘夫人又敷了铅粉，双方见礼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说：“刘夫人，今日我和萧姐姐来，其实是有一桩要事。”

“是啊，夫人，此事不止关乎您，还关乎府中诸多女眷和郎君！”萧夫人补充道。

“到底是何事？”刘夫人见二人如此严肃，说的情况也似乎很严重，心中疑惑又有些担忧：“竟还牵扯到我们老爷？”

“还请夫人跟我们看一样东西。”姜宛童不欲多说：“只是看之前要先向夫人请罪，这东西有些骇人。等会儿还要请夫人屏退左右。”

“遮遮掩掩的，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刘夫人见状有些不悦。

“还请夫人见谅。”萧夫人也同刘夫人请罪。

“罢了。”刘夫人到底性子好，没有再与姜宛童和萧夫人计较，随着她们来到院中。

梨然与桃然手上各提着一个罩着黑布的东西等在院子里。

“梨然，桃然，将东西给夫人看看。”萧夫人吩咐她们两人。

梨然与桃然将黑布拿开，露出里面装着昨日那两只中毒而死的鸡。

刘夫人没想到竟是这种东西，吓了一跳：“姜姑娘，萧夫人，你们这是何意？拿两只死鸡给我看，是有人对你们下毒？”

她不禁这么想，尤其姜宛童和萧夫人还说跟刘大人有关，她更觉得是这个原因了。

“让夫人受惊，是我们的不是。可正如夫人猜测，这两只鸡是被毒死的，甚至这毒不仅萧姐姐府上有，连刘府，或者许多高门大户的府上，甚至京城的贵人府上都有，因为这两只鸡是吃了铅粉死掉的！”姜宛童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什么？”刘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啥意思？吃了铅粉死的？“铅粉有毒？”

“确实如此。”萧夫人和姜宛童对视一眼说道：“前日童娘见夫人敷了铅粉，觉得很漂亮，可沁香阁已经没有货了，她便跟我去借。我给她敷面化妆，当时忘记盖盒子，我屋中养的一只鹦鹉淘气，跳到桌上吃了一些那铅粉。不一会儿便开始闹肚子，当天就死了。”

“是啊，当时我与萧姐姐吓了一跳，我这才想起小时候曾看过一本医书上讲到铅粉有毒。”姜宛童顺着她和萧夫人编的话说下去，又把铅粉的毒性讲了一番。

萧夫人也把她用两只鸡做了二次实验的事情说了。

“曼娘告诉我，夫人皮肤容易红肿，我担心就是铅粉之毒在肌肤积累所致，所以才跟萧姐姐急忙赶来府上告知夫人。”姜宛童郑重的看向刘夫人：“夫人，你仔细回想一下，是否化妆敷粉频繁就容易脸上红肿，甚至可能还会出现恶心头晕等不治之症？”

刘夫人听得心惊肉跳险些站立不稳，张嬷嬷赶紧扶住她，也是忧心忡忡：“夫人，您的脾胃不和之症如今想来，似乎就是从频繁敷铅粉开始的？”

“我也不记得了，那时候家里事情也多，老爷升迁，我也要去跟一些夫人应酬，我以为是累的。”刘夫人也不愿意相信是铅粉之毒，可心里落下疑影，越想便越觉得是这样。

“夫人切莫惊慌，如今这毒应当还在肌肤，对脏腑侵害并不大，请大夫来开药调理一番应当就无大碍了。”姜宛童也赶紧安抚她。

刘夫人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最初的慌乱过后便镇定下来：“我明白了，多谢童娘和萧夫人告知此事。我会再确认一番，若真如此，你们可是帮了大忙，我必有重谢！”

“不敢当。”姜宛童与萧夫人笑道。

“只是此事夫人调查倒不如让刘大人调查。”姜宛童提醒道：“就像之前说的，此事干系重大，宸京那里的贵人们可能都在敷这铅粉。若是刘大人能够调查一番，确定铅粉确实有毒，不是间接救了许多贵人吗？这也能算做他的政绩？”

刘夫人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刚刚的惶恐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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