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与之对峙
良辰从外边儿回来之时,苏瑾月已经是沉沉地睡了下去。客栈内外都围了夏侯渊的兵马,因而也是安全得很。
她不停地抚着怀中的小匣子,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底里却在不停地打颤。
她到底要不要按照阿离所说的那样做呢?
万一,自个儿的无知导致苏瑾月与她的孩子丧了性命,她一定会自责致死,那与毒所造成的生不如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嘎吱”一声,苏瑾月的美人榻突然响了一下,惹得良辰慌忙地站起,正要表达一阵关切,却是发觉苏瑾月并未苏醒。那太医所给的香膏也被放置在桌案上,淡淡的香味与客栈里本来就有的安神香缠绵着,令良辰也有些昏昏欲睡。
苏瑾月醒过来时,身上又多了一件男子外袍。紫金铜兽香炉中的香也变了味道。好在她之前检查过了香膏无碍,否则定要被良辰的自作主张搅乱了事儿。
屏风将房间另一边的场景都给遮挡了,却隔不去声音。
她认得出这外袍是夏侯渊平日子所着的青衣,将其拎起的时候不由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有点儿心疼这个男人,只是,她的心里,除了赫连墨,还能放得下谁呢?
但,赫连墨现在又在哪儿?
“晋王,恭喜!”良辰隐隐的声音传来,让苏瑾月突发奇想在屏风后站定了身子。紫竹屏风并透不过光来,因而谁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良辰,你家小姐近日对苏少爷的事儿提起了吗?”夏侯渊的声音里微微充了些哀伤,想必他对苏景辰的下落仍旧是没有任何知晓。
“提过一次,但是也没有怎么说了!晋王,良辰拜托你,可一定要将小少爷给找着啊!不然,小姐口头上虽然不说,必定是会夜夜无眠。”良辰早就知道夏侯渊对苏瑾月的心意,这会儿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卖弄一下,用苏瑾月的身份来规劝夏侯渊别因为朝中之事耽搁。
苏瑾月听着她的话倒也觉得有趣几分,反倒是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儿在里边。
“晋王,若是实在找不到,就……”苏瑾月刚出了声,却是突然想不起自个儿要说什么,眉眼之中少有的温柔令猛地抬起的夏侯渊一愣。
“本王会尽力而为!”夏侯渊怔愣片刻后笃定地说了一句,剑眉微挑,颇有厉色。
“那就多谢了!”
说实在的,苏瑾月知晓夏侯淳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若是真要将苏景辰一直藏下去,他们恐怕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除非让他亲自开口。
可,事情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成为一个问题了。
“对了,晋王,之前我同你说的去一趟天牢……太医已经提过此事并不成问题,不知道……”苏瑾月故意掰扯了一下太医的说法,惹得夏侯渊眼色之中略带狐疑。
奇怪,他明明是交代了太医说一些状况不稳的话语,这样才能让苏瑾月安安心心待在他的身边,甚至于连北疆都不可以长途而行,这下子,太医是不听他的话了?
可是这些,夏侯渊并不能与苏瑾月提起半分,免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僵持。
“既然是这样……明日本王便带你过去吧!”夏侯渊本想转移话题,可一见苏瑾月眼底那星星点点的期待,他便是不忍心。
只要小心地保护苏瑾月,一定不会出事的!
安慰了自个儿几分,夏侯渊从她手中接过了自个儿的外袍,似有不舍。
“良辰,送晋王回去吧!”苏瑾月知晓他不愿意走,便是先下手为强,倒是将话给说绝了,夏侯渊也不得不浅笑了一下后离开。
恍然间又剩苏瑾月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门外的侍卫终日守着,仿佛她是宫中尊贵的公主一般。
只是很可惜,她不过是个没有几个人知道的郡主罢了!
好在夏侯渊不会成为她的敌人。
待处理了苏景辰这件事情,她得要回到北疆才好!不论怎么,有着赫连墨在身边,她也会觉得安心许多。
天牢,晨光温煦,悄悄地爬上了高高的窗子,一点一点从栏杆之中探出脑袋来。
“晋王驾到!”
正到夏侯淳端坐在简陋的稻草之上,一脸淡然,狱卒突然集体行礼,一句话更是将他沉重的眼皮子往上拉扯了一下。
“夏侯淳!”清丽的女声入耳,夏侯淳似是没有想到苏瑾月会来,淡漠的表情猛地抽动着,却在瞥见夏侯渊之时缓缓被他尽力遮掩了下去。
“既然已经得了皇位,你们还在这儿做什么?难道,还要我给你一份登基贺礼?”夏侯淳略微有点儿自嘲的意思,仍旧是坐着,却并没有任何屈服之感。
“贺礼倒是不必了,只是,夏侯淳,你该想想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苏瑾月抢先开口,似是已然计划周全,而夏侯渊伫立她身边,宛如一棵保护她的大树,只字不提。
“下场!什么?嗯,我想想,招揽群臣,窜夺皇位……恐怕是死罪吧!”夏侯淳对这些并没有多大感觉,他知晓自己会死,也就不会太过狼狈地显现在他们面前。
没了皇位又如何?
夏侯淳抿着唇,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哭。
苏瑾月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是能够猜到现在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自己相处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一个不断地令自己陷入痛苦之中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死罪,呵,你想得到底是简单了点儿!”苏瑾月故意给夏侯淳设了一个局,便是抚着自个儿的肚子浅浅而谈,“若是死罪可以解决一切,我今天可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听说,篡夺皇位之人,不会被葬入皇室风水宝地,而你,身上所有的罪过可不止这么一点!”谁都没有出声,苏瑾月也就自顾自地说着,“晋王许是要将你先游街示众,再……”
猛地,她将语气一顿,明显地看到了夏侯淳嘴角一抽。
夏侯淳不怕死,只是怕苟且地活着。
从前的他装作谦谦君子模样装了将近十年,直到他真的夺了皇位,所有的野心全然而露,所有的尊严也如同一个浪潮般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心口。
失去已经得到的东西,其痛苦不在于东西没有了,而是因为曾经拥有过。
他不会再允许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也许许多人都觉得,他既然曾经那么阴险,现在完全可以率先以计谋保命要紧,可是苏瑾月了解,了解这个男人的心态。而她所要做的,也就是赌一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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