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时机刚好
“从江南回雍都的时候，就顺便带了两个江南的厨子回来。”霍长舟回的轻描淡写。
陆舒窈却愣住了。
“怎么了？”
陆舒窈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道：“长舟哥哥，其实你不必如此。”
“我确实更喜欢江南的菜色和点心没错，但是我身边有冯厨娘，便是日后……冯厨娘也会随我一起，而且我也不只是喜欢这些，你喜欢的那些菜，我也喜欢的。”
霍长舟又伸手碰了碰陆舒窈的发髻：“舒窈，堂堂秦王府，倒不至于连两个厨子都养不起，而且你忘了，我的兄长他也更习惯南方的菜。”
“长舟哥哥，你别找借口。”陆舒窈面上现出几分无奈。
倒不是她接受不了霍长舟对自己的好，只是有一些，陆舒窈觉得不一定有那个必要。
她会接受霍长舟对自己的好，但是也会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不是借口，”霍长舟干脆距离陆舒窈更近一点，“把他们带回来的时候，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总不至于以后大哥到我府里用膳，连多一个做南方菜的厨子都没有。”
“好吧。”
“不说这个了，等会儿舞龙的队伍会过来，后面跟着花车，站在人群里看和站在楼上看是两种感觉，要不要看？”
陆舒窈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又喝了几口玫瑰饮子，再吃了一块点心，陆舒窈擦了擦嘴唇，拿出手镜仔细看了看自己脸上，然后整理了一下因为先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有些乱的鬓发，这才收起了镜子。
若是寻常，这手镜自然是要带在丫鬟身上的，不过今夜出来之前陆舒窈就预料到了人可能不会少，丫鬟们想要跟紧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有霍长舟护着，霍长舟保护她一个人比保护她和丫鬟一起要容易的多，所以就给丫鬟们放了假，让她们自行出来看花灯会了。
不论是紫依紫绮，还有绿乔绿冰，都是十分信任霍长舟的，就这么放心的把自家大娘子交给了霍长舟。
于陆舒窈而言，舞龙花车每次上元灯会的时候都能看到，年年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华丽和灯，可唯有今年看的时候心境十分不同。
她的身边站着的是与她心心相通的爱人，她不再是泾南县女扮男装的县令大人，他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县令大人的朋友，如今他们并肩站在寻味楼的雅间里，一个是清远侯府的大娘子，一个是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秦王，他们身上有皇帝赐下来的婚约。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天赐良缘。
陆舒窈喜欢天造地设这个说法，却也在听到天赐良缘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想到几年前她的那个梦。
如今这情况，与陆舒窈当初的梦可谓是千差万别，如果没有几次莫名其妙遇到死局又被霍长舟救回来，陆舒窈不会觉得那般荒诞的梦境居然是真的。
这时候回想起来，陆舒窈觉得自己当初的反应，其实还算挺冷静的。
想到这里，陆舒窈没忍住侧头看了霍长舟一眼。
霍长舟似乎一直在注意着陆舒窈，见她看过来，当即看向了她。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
陆舒窈笑了一下，眼底闪过怀念：“我在想，如果当初遇到疯马和疯虎的时候，你不在的话，怎么办？”
霍长舟微微一怔，随后他似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假设的后果一样，尽管克制，却依旧无法忍耐一般将陆舒窈拥入了怀里。
“舒窈，不要做……这样的假设。”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做过一些梦吗？”
霍长舟自是记得这件事的，闻言轻轻点头：“记得。”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潮发出欢呼声，声音把霍长舟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陆舒窈推了推霍长舟：“人多，说不定有人看着这里呢。”
霍长舟理解陆舒窈的顾忌，而且这地方确实没有什么私密性，他也没有在大众面前表演的癖好，当下放开了陆舒窈。
“这件事等会儿我跟你说，现在我们看灯。”
看够了灯，然后是烟火，看够了烟火之后，底下的人群开始慢慢变少，主要是夜也跟着慢慢的深了。
陆舒窈和霍长舟也离开了寻味楼。
今夜陆老夫人没有给陆舒窈设宵禁，她也就不急着回去。
“当时我说我梦到了朔州，其实是骗你的。”
霍长舟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但是我记得你说的有关于朔州的一些细节都没错，你去过朔州？不，你没去过。”
“那你是找谁打听了朔州的情况吗？不管是大伯父还是二伯父，应当都不会记得你说的那种细节吧？”
陆舒窈摇了摇头。
然后她突然问了个问题：“我要是今天晚上不回家的话，明天祖母骂你，你会承受不住吗？”
霍长舟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很长的故事。
随后他直接吩咐车夫转个方向，往秦王府的方向过去，随后他又吩咐了随从往陆府传信。
最后才转过头面对陆舒窈：“嗯，我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陆舒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陆舒窈真的随着霍长舟去了秦王府，她今天住的地方，自然不是霍长舟为两人以后生活准备的新房，不过在此之前，她打算跟着霍长舟去书房，把当初那个梦完完整整的给霍长舟说一遍。
等到陆舒窈说完之后，霍长舟拧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你的梦，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陆舒窈点点头：“我知道。”
“就像当初镇国公府的马匹突然发疯，段立钰养的老虎突然发疯，我在执剑司诏狱里面高烧不退，以及后来我明明身体不好，但是自己却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一样，这些事情都很不合理。”
“我也觉得这个梦很不合理，但是——”
陆舒窈的语气转折了一下，“长舟哥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霍长舟伸手把陆舒窈拥入怀里：“舒窈，我会和你一样，试图反抗那所谓的命运，反抗这荒诞不经的命运。”
“舒窈，我现在真切的觉得遗憾，遗憾我没有更早一点遇到你，然后更早一点喜欢你。”
陆舒窈伸手回抱住霍长舟：“长舟哥哥，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相遇的时机刚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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