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除夕当天

回到自己住了十多年的院子，下午睡饱了的陆舒窈晚间没有出现睡不着的情况，躺下去之后很快就睡了，一夜无梦。

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前一天雪停了，今天早上直接出了太阳。

不过一出门，陆舒窈就觉得，比起昨日下雪还要冷上几分，紫依连忙把手炉拿过来给陆舒窈。

陆舒窈看向一旁的陆菁菁，白芍也从屋里追出来，把手炉递给了陆菁菁。

姐妹两便穿着披风，把风帽戴上，手藏在披风下面抱着手炉，一路往风碧堂的方向走过去。

今日是除夕，陆家儿郎们都要去祠堂祭祖，女子进不得祠堂，便聚在风碧堂等他们祭祖结束。

已经扮男子两年的陆舒窈自然觉得这样是不合理的，女子明明不比男子差，凭什么祠堂只有男子能进，女子进不得呢？

就因为女子要嫁到别人家，男子可以娶妻传宗接代吗？

当然，这是陆舒窈的疑惑，她并没有搞清楚这种情况是为什么，所以她也不会在自家挑战这种历年来的传统。

所以她一大早的就到了风碧堂，然后一起送长辈和平辈的兄弟们出门之后，就留在内堂陪着祖母说话。

陆陶陶和陆菁菁这对小姐妹依旧凑在一起，宋芸娴正在和徐燕婉低声说着年后的一些安排，陆舒窈便给祖母描述在江南所见所闻的一些风光景色。

“江南的河流真的很多，芜州城里的很多铺子都是沿着河道旁边儿建的，一边是河道，另一边是街道，建筑有的甚至悬空在河道上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下方潺潺流过的河水，还有旁边的杨柳垂下来，微风习习，河水悠悠，有时候我感觉我能够在那儿坐一天都不腻的。”

“泾南县城所在的位置倒是没有正好在河流上，但是距离河流也不远，说起来，我觉得从风水上说泾南县城的位置也很好，背山面水，泾南县城后面就是山林，山上有各种各样的东西，竹笋蘑菇木耳这些都是寻常，还有各种各样的药材，还有葛根，祖母你喝过我让人送回来的葛根粉吗？”

老夫人笑着点头：“自然是喝过的，那葛根粉细腻还清凉下火，确实很好。”

陆舒窈抿唇一笑：“那是我和菁菁在闲暇时候自己动手做的，不过洗葛根粉真的挺不容易的，一大筐葛根，最后晒出来就一小包葛根粉。”

“原来我们窈窈亲自做了葛根粉？”

陆菁菁也听到了老夫人和陆舒窈的聊天，闻言不由得骄傲起来：“祖母，我们不仅自己做葛根粉，还尝试自己做了藕粉，还会做栗子豆腐，我还在织坊那边养过蚕！”

陆陶陶惊呼一声：“养蚕？哎呀我记得蚕又软又长，不行不行，想想就觉得不舒服，菁菁你快别说了！”

陆舒窈和陆菁菁都没想到陆陶陶居然怕软体虫子，之前确实不知道，不过陆陶陶说了怕之后，陆菁菁便转移了话题。

“我们还上山去摘过茶叶，然后看着炒茶师傅炒茶，本来我想自己试试的，不过炒茶师傅说我的手指太嫩了，而且我掌握不好火候，到时候浪费了茶叶。”

陆舒窈帮着陆菁菁解释了一句：“那时候正是采摘早茶的时候，我去视察茶场，带着菁菁和星星一起过去的，菁菁好奇他们摘茶叶，农人便教菁菁，那早茶只取一芽一尖，是极品的毛尖，菁菁便跟着学，虽然摘的慢，但是一天下来也摘了一篓子，便想试试炒茶。”

“那样极品的好茶，菁菁从来没炒过茶，炒茶的老师傅心疼的不得了，不敢让菁菁上手，亲自给菁菁炒了，一篓子茶叶炒出来最后不足四两茶，菁菁可宝贝了，喝了好几个月才喝完。”

听完之后，老夫人便笑眯眯的看向陆菁菁：“菁菁，自己采摘的茶叶炒出来的茶好喝吗？”

陆菁菁连连点头：“很好喝，就是大姐姐说茶叶留太久就是陈茶了，不如早点喝，明年还可以继续买泾南县那边的茶叶，一样好喝。”

“是的，你大姐姐说的没错，有些好东西能够久放的，可以一直留着，比如说有些可以当做传家宝的东西，但是有些好东西易逝，比如这茶叶，就该当时享受了才好。”

说话间，陆璆鸣带着众人祭祖结束回来了，老夫人便让传早膳。

“今儿个早膳有一道竹荪老鸡汤，这竹荪就是窈窈从江南带回来的。”老夫人状似无意道。

陆舒嘉第一个捧场：“哎呀，竹荪我都好久没吃了，那我可要多喝两碗汤！”

大家赶紧入座。

陆舒窈则是有些无奈。

昨天下午的时候，紫依和紫绮把她从江南带回来的东西送到了各个院子，当然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多是一些泾南县和沿途买的江南特产，有竹荪石耳这般珍贵难得一些的山珍，也有笋干这类普遍一点的食材，还有陆舒窈沿途购买的一些东西，比如江南那边流行的丝绸，折扇，笔墨纸砚等等。

这些吃食多是送到了大房二房和祖母这里，没想到今天祖母就安排人用了，还是早膳上，还特地点明了这一节。

陆舒窈只好笑着给众人解释了一下。

竹荪确实很好吃，方才从祠堂回来，个个都冻的不轻，这么一碗竹荪老鸡汤下去，整个人都暖了几分。

就是如果不是早膳过后，陆舒窈回到采薇院，各处都给她送了回礼，而且一个赛一个的珍惜少见就更好了。

到底是除夕了，陆舒窈今年算是不用自己写对联了，一大早的，陆舒棋就让他院子里的人送了好几副对联过来，陆舒砚也不例外，陆舒窈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挑了陆舒棋的一副对联贴在了院子门口，挑了陆舒砚的一副对联贴在了正屋门口。

其他的则让丫鬟们看着办。

窗花都是紫依她们上午的时候剪出来的，剪完了就贴上，屋里屋外一下子就变热闹起来。

福字陆舒窈就自己写了，丫鬟们裁好的大大小小正方的红纸，陆舒窈在上面写下一个又一个不同字体的福字，然后任由丫鬟们屋里屋外都贴了个遍。

一直忙碌到中午，这院子里过年的气氛便十足了。

早前陆舒窈就定下了中午吃面条，吃的还是从江南那边带回来的米面，陆菁菁早上就跟陆陶陶说了，因此还没到中午，陆陶陶就主动过来了，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上又提着一匣子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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