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被识破了

陆舒窈又在客栈住了两天，然后接到邀请，萧介言请几个县令一起吃饭。

上桌的时候陆舒窈就表明了自己不能喝酒，对于同僚的劝酒也都是笑着推拒，随后萧介言主动开了口，这才让众人不再强行要求陆舒窈喝酒。

不过这一顿饭陆舒窈吃的不是很痛快，有一道鱼她很喜欢吃，结果因为这些人的打扰，她就吃了一口，所以在离开芜州城之前，陆舒窈特地过来这家酒楼，又点了一遍那道鱼，吃到痛快了才离开。

陆舒窈离开芜州城之后，知州府衙内，李峰收到消息之后，轻声走进萧介言的书房。

“大人，宋县令已经离开了。”

萧介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专注的算完手上的账，这才抬起头：“那些蠢货没有再去找她的麻烦吧？”

李峰笑了一下：“有大人您的敲打，那些县令哪里再敢阴奉阳违？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泾南县，他们不看在眼里。”

“后面那句话倒是一句实话。”

萧介言说完之后，不由得想起自己临行前被二伯叫过去的那个夜晚。

“介言，让你去做个知州，既是委屈你，也不是委屈你。”

萧介言生性少言语，对于芜州城知州这个任命，实际上萧介言并没有什么不满，他二伯正是萧半山。

萧半山还是户部尚书的时候，为了避嫌，他进不了六部，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衙门里面的清闲小官，他有自己的梦想，然后随着萧半山获罪被流放，他身为萧半山的侄儿，在九族之内，只能跟着一起流放。

然而流放生活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萧家人在路上吃了很多的苦，萧半山甚至病了，还挺严重，到了地方之后，他们被赶到了一片荒芜的村庄，那群衙役跟当地府衙签了文书之后转身就走了。

就在萧家人等着官府对他们的安置的时候，有人过来带他们离开，随后有大夫过来给萧半山还有其他生病的人看病，有人给他们送来热的饭食，随后就被安排好了住处。

就在萧介言正在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霍长堰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他二伯的门前的。

萧介言没有亲耳听到萧半山和霍长堰是怎么谈的，只知道在过了几天之后，萧半山把他和他的两个叔叔，以及同辈的几个兄弟召集到了一起，宣布了一件事。

那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萧介言却觉得好像还没过去多久，他第一次听到萧半山说他们要反了大梁的统治的时候，整整一夜没有睡着。

不过萧介言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思考，霍长堰手底下的人不少，但是架不住他势力扩张的快，南越地区早就是他的笼中之物，刺桐岳泉等地方也是他的势力范围，萧半山到南越的时候，霍长堰正计划蚕食江南的某些地方。

但是这些区域明面上还是朝廷的地方，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被霍长堰拿下了，他们要暗度陈仓，就需要足够多的自己人。

萧介言很快就开始接手南越当地的一些事物。

南越是霍长堰的大后方，谁也不敢说举事一次就能成功，如果出现万一，霍长堰失败了，那他必须保证霍长堰可以成功退到他们的大后方，因此萧介言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也是因此，在几年里逐渐掌管了霍长堰大后方的人，最后被霍长堰安排去芜州做知州，萧半山才说他委屈。

但是不委屈的点又是在哪儿？

当时的萧介言并不知道。

但是萧半山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只给了萧介言两句话提示：“如今秦王正在江南，以及泾南县。”

来芜州的路上，萧介言想起来同泾南县有关的一件事，那就是前年的时候，霍长堰运作了一番，要下了泾南县这个地方的县令，但是给到谁了，当时的萧介言不知道。

从雍都出发之前，萧介言了解了一下芜州的情况，自然是已经知道了泾南县的县令叫宋舒。

宋舒，这个名字于萧介言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甚至泾南县这个地方，只不过是当时经手这件事的是自家二伯的学生之一，他跟二伯提过一句，萧介言有了那么一点印象，以至于在萧半山提过之后他都没能马上想起来，而是在路上才想起来的。

陛下，秦王，泾南县，或者说宋舒。

一路上，萧介言也没琢磨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到了芜州城，萧介言就没空琢磨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等他把芜州以及芜州下面各个县的情况摸清楚之后，是时候见一见这些县令了。

等见到陆舒窈的时候，萧介言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震惊，随后就明白自己二伯提点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了。

陆舒窈的模样，或者说她男装的模样并不一定能被人马上认出来，见惯了她这般模样的人或许不会觉得什么，只会觉得她就是个长的比较瘦弱的青年人罢了。

但是萧介言是见过陆家人的，甚至他亲眼见过陆舒窈本人的，尽管陆舒窈并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的陆舒窈年纪还有点小，但是陆舒窈这模样随着她长大一些几乎就是等比例放大，他要是认不出来才有鬼。

萧介言一时间也不知道为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高兴还是不高兴。

至于霍家和陆家，他二伯到底是陛下的心腹之一，还是知道这两家一直有合作的，而萧介言不蠢，这么多线索在他面前，他才不会觉得当初陛下只是单纯的看中了陆家的本事。

回过神来，萧介言算是明白自家二伯说的不委屈是什么意思了。

陆舒窈可不知道萧介言一个照面就把自己的身份，乃至于自己和霍长舟的关系都猜出来了个七七八八，她回到泾南县之后就埋首公务——不，严格来说，应该是税收当中了。

去年泾南县免了田税，是陆舒窈拿前任县令留下来的遗产补上了田税的，今年是要正常收田税了，但是今年的赋税被免了三成，因为今年是霍长堰登基的第一年。

对于老百姓来说，今年风调雨顺，田间的收成很是不错，而泾南县吏治清明，那种横行乡里的乡霸土豪是不敢动作的，所以交完田税之后，各家各户都很有富余。

整个县衙连轴转了一个月，这才把今年的田税丁税商税等全部弄好，整理成册。

而泾南县的粮仓，终于是完全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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