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一点变化
这一天下来，陆舒窈收获了惊喜，而陆菁菁则第一次直面几个哥哥们的胃口，之前的时候她都没怎么注意，这一次所有点心茶水和菜都是她安排的，最后差点不够吃。
“大姐姐，我真的没想到几个哥哥的饭量和我们相差这么大。”
陆舒仪和陆舒星还好，陆舒嘉的饭量着实震惊到陆菁菁了，这次她自己安排的，因此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不过下一次我就知道了，下次我能做得更好。”
陆舒窈喜欢陆菁菁这般自信的模样。
“明天跟我一起出门吗？”
“去哪儿啊？”
“先去小酒馆看看，从正月十五就开始营业了，我们还没有去看过，然后再去墨六记，我在墨六记定了两件首饰，是给你阿朱姐姐和凝雪郡主的添妆。”
“好。”陆菁菁答应了下来。
小酒馆从正月十五开始营业，从年前开始，京城的粮食价格一直都在涨，先前精白米和精白面涨到十文钱一斤，如今价格也压不住了，涨到十三四文钱一斤了，糙米和糙麦面也到九文钱十文钱这个关卡。
陶原对接下来的前景并不看好。
“米面的价格一直在涨，带动着那些肉的价格也在缓缓的涨，我找来往的行商打听了一下，京城外面，其他地方的粮价也在涨，涨的比京城这边还凶，京城这边可能是大户人家有意的在控制价格的上涨幅度，但是这迟早会控制不住的。”
“我们酒馆地窖里面提前囤了一些粮食，但是也撑不了多久，而且自从过完年之后，客流量少了很多，有春闱即将开始的缘故，也有大家从上涨的粮价当中察觉到了不妙的感觉，与其把钱花在享受上，不如选择提前囤够东西上。”
这些陆舒窈其实已经想到了，或者说事态的发展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快，方才陶原提起春闱，陆舒窈便有点明白，应该是朝廷从上到下就希望不要在春闱前后闹出事情来。
但是也正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有很多人预料到，只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出手了，希望将这表面上的平静维持的更久一点。
陆舒窈心想，这个里面会不会有霍长堰的一份？
陆舒窈没有忘记，霍长堰说他想要考上状元，只可惜的是，她应该不会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了。
“说起来，粮价上涨变得缓慢也有东家你的一份功劳。”
“我？”陆舒窈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能有什么功劳？”
“因为东家你年前去救济那些贫民，将整个京城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些贫民身上，这些贫民到底能不能活下去，现在看的不是东家你了，而是朝廷，是那些官员，他们年前从你那里挣到了一些钱，他们的钱这会儿花出去还能买到多一些的粮食，哪怕是还没脱壳的麦粒或者稻谷，这些大人物为了粉饰太平，也会暂时把价格压在一个平缓上涨的趋势上，东家你没注意到，糙米和糙麦面涨的不如精白面和精白米吗？”
陆舒窈发现了，糙米和糙麦面一斤涨了两文钱，精白米和精白面则涨了四文钱。
“那不能说是我的功劳，只能说是大家一起的功劳。”
陶原笑了一下：“那也是东家带的头。”
随后陶原话头一转：“那东家对小酒馆后续有什么打算吗？”
“陶掌柜可以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陶原见陆舒窈这么说，也就不再掩藏着什么：“我的建议是等过了春闱之后，我们就可以准备先关门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开门营业，得看情况，京城不一定会乱起来，但是我有预感今年不会太平，与其开着店铺每日蒙受损失，倒不如提前关门。”
说完之后，陶原有些忐忑的看着陆舒窈。
实际上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和现在小酒馆里的人商量过的，包括赵大路，和跑堂的伙计后厨的杂役大婶，大家的意见一致，他才对陆舒窈提起的。
但是陶原又担心陆舒窈会觉得他们是故意不想做生意，毕竟关门歇业之后，这铺子就完全没有了收入，而且这些东西放在铺子里长久没有人用，是会坏的，等到重新开业的时候，又要投入一笔钱去修整。
这个小酒馆开业才没有多久，才刚刚赚钱，他就这么决定，也不知道东家会不会觉得他们有私心。
陆舒窈倒是没有顾及陶原的那些小心思，她认真思考了一下陶原这个建议的可行性，然后点点头：“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陶原意外的抬起头，陆舒窈居然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至于具体的时间点，由陶掌柜你来掌控，店铺现在留的流动资金暂时交给你掌管，从年后经营到现在的利润不用着急给我，等到关门歇业的时候，你们先用来结算薪酬，然后剩下的银子依旧由陶掌柜你掌管，在重新开业之前，若是你们谁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大事，我允许你们先从中拿钱应急，但是事后一定要还回来。”
“陶掌柜，我能相信你吗？”
陶原只觉得一股豪气从胸中生起，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豪气，当下他十分郑重的表示：“东家，我可以和您签订契约，请您放心。”
陆舒窈点点头，让陶原拟了契约过来，她接过来之后仔细看了契约，还和一起看的陆菁菁解释了几句，然后再誊抄了一份，她和陶原两人都签字画押，之后一人收起了一份。
如此到了中午，在陶原和赵大路的极力邀请下，陆舒窈和陆菁菁留下来在小酒馆吃了一顿饭，陆舒窈让紫依付了钱，然后起身离开。
她不喜欢搞那种东家记账月底扣钱这种事情，该付账的时候付账，该拿利润的时候拿利润，分的清清楚楚才合适。
“大姐姐，”去墨六记的路上的时候，坐在马车上，陆菁菁还在思索方才的事情，“你留着那些钱给陶掌柜应急，是接下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陆舒窈点了点头：“粮食价格不断地涨下去，一定会有人吃不起饭的。”
陆菁菁哦了一声，“这个我知道的。”然后她低头继续思索。
陆舒窈也不打扰她，陆菁菁真的想不明白的时候会来问她的，不会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
马车缓缓的走在大街上，陆舒窈看向外面，与她以前的记忆相比，大街上的人相对来说少了一点，看起来没有那么热闹了。
这些变化都是一点点的，只是当她们察觉到的时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早已经是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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