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仓皇离开
“怎么，你还真的打算继续帮她？”
谢兰夜很有些不能理解，霍长堰先前让他把那些扰事的人抓起来但是不着急把他们背后的人公布出去，逼迫这些人给陆舒窈送物资也就算了，他就算是作为朋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陆舒窈陷入这种境地的。
但是霍长堰现在做的，就不是简单的他利用职权帮个忙的事情了。
想要逼迫如今的陛下下定决心来安置这些流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众所周知，国库空虚。
而安置流民需要钱，给那些贫民改善生活也需要钱，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朝廷想要给这些人发米粮，都要考虑考虑能不能买得起。
用谢兰夜的话来说，现在的国库里，地皮比很多人家的仓库都干净，除非——
“难道你想让那些人主动掏钱出来？”
“有何不可？”霍长堰反问谢兰夜。
“你看，他们现在不就是在主动掏钱出来吗？哪怕是糙米糙麦粉，哪怕是陈年的，只要不是坏的，那本来都是能卖钱的，现在却被他们拿出来资助这些对他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得流民贫民，甚至名声都被一个小娘子得了，你觉得他们甘心吗？”
“我还在担心他们会报复陆舒窈，”谢兰夜皱了皱眉头，“不过光天化日之下，陆家也有防备，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得手，而且对一个小娘子出手，未免落了下乘。”
“所以，”霍长堰慢条斯理的开口，“我要让他们形成一种认识，那就是上乘的手段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陆舒窈的功劳。”
“这对陆舒窈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霍长堰摇了摇头：“小兰，陆舒窈不是我，她想要的绝不是现在的名声，她想要的只是能够真切的为这些老百姓做一点事情，然后知道她应该去做什么。”
“实际上，她应该做的并不是这样的事情，但是不去直面苦难，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老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看她这一回能不能从中找到自己的路了。”
谢兰夜着实想不明白霍长堰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拧着眉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好了，不说陆舒窈了，我要做的事情也不难，不需要我出面，你就别担心我了，说说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谢兰夜也不再追着这件事不放，至于自己，他着实懒得说。
“那今年你在哪儿过年，不如来我这里？”
“不用，我自有地方去。”
霍长堰摇了摇头：“你能去哪儿？总不是要跟着虞勐一起过年吧？”
“不会。”谢兰夜回答的很简单，他确实很不想提这个话题。
“我有地方去，再不济我还可以去执剑司，朱阳现在已经成了陛下的贴身护卫，执剑司那里公文落了一大堆，我应该多处理一些，不然都要堆成山了。”
“小兰——”
“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小兰，我不是小舟，你不必在我面前隐瞒什么，而且你和虞勐之间的矛盾，迟早都会爆发出来，明年的事态会更复杂，你应该早一点同他说清楚。”
谢兰夜垂着眼：“霍长堰，你不觉得这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吗？”
“我和他之间只是互相利用，他利用我的身世为他争权夺利，我利用他得到如今的权力来做我想做的事情，他应该对此心知肚明，他应该明白，他还没有被皇帝杀死正是因为他找到了我，而我能够活到今天是他出了手。”
说完谢兰夜抬眼看向霍长堰：“至于他出手害死了你和霍长舟的父母，终有你们兄弟去找他复仇，我不会插手，也不会出手帮他或者帮你，你们并不需要我的帮忙，他和我之间则根本不配我豁出性命放弃朋友救他的命，所以我不需要开诚布公的跟他谈什么。”
“还是说，你不打算杀他？”
霍长堰摇了摇头：“于我而言，他属于可杀可不杀的人，杀了他不会为我想做的事情带来任何助益，不杀他也影响不了我想要做的事情，至于替父母复仇，向一个工具复仇并没有任何意义，害死我父母的是皇室的猜忌，是先帝，当今皇帝，和他已经死去的那些兄弟们造下的孽，先帝已逝，当今皇帝的那些兄弟也被他一刀一刀的送下了地狱，如今真正的仇人不过就他一人，而我只需要向他复仇就够了。”
“至于小舟想不想杀那就看小舟了，他想杀我会帮他。”
谢兰夜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不，霍长舟想杀他应该不需要你帮忙，上次霍长舟跟他对阵，不一会儿就全面压制他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可以帮小舟扫尾，”霍长堰十分坚定，“我一定可以帮得上小舟的忙。”
谢兰夜懂了，这是当哥哥的倔强，算了，他不争论这个。
“那你都不跟他一起过年，为什么不愿意来我这儿？”霍长堰把话题绕回了原地。
谢兰夜想了想：“两个孤家寡人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哎，想起来了，听说陆舒窈打算给那些流民贫民准备年夜饭，我也可以过去帮忙，顺便蹭一顿饭也行，陆舒窈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谢兰夜说干就干，也懒得在这里和霍长堰继续扯下去，拿上自己的刀就往外面走：“我去问问陆舒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霍长堰看着谢兰夜有些仓皇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他希望谢兰夜不要把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但是谢兰夜又是个很倔强的人，他宁愿一切都自己背着，也不肯向别人诉说半分。
不过只要不是一个人，他跟在陆舒窈身后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随即，他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对于筹谋让这些人去“抢夺”陆舒窈身上的名声，确实是要费一番心思的。
而此时此刻正在和陶原对除夕当天的流程的陆舒窈，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迎来一个帮手，当然也可以说是个麻烦，毕竟这位爷虽然看起来十分能干，但是厨房他是真的没进过，也真的不会。
“东家，米粮，大白菜和肉这些够了，但是我们现在差人手，光靠我们这些人，那可能要做一整天才能把这些东西都做出来，或者我们让那些老百姓也加入进来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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