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说起八卦
烤好的年糕直接吃就很好吃，散发着浓郁的米香，而蘸上糖之后又是另一股滋味。
每人一块年糕下肚，随着屋子里温度渐渐起来，整个人都跟着暖和过来了。
吃过年糕，捧着茶喝一口，俞晚晴只觉得十分惬意，然后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陆大娘子，这个布袋子里是什么？”
陆舒窈干脆伸手把那个布袋子拿了起来，展开来给俞晚晴看：“是花生，我打算埋在下面烤熟吃。”
潘瑾雪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我家大姐姐说过，说跟陆大姐姐在寺庙里的时候，有时候吃不饱，晚上还冷，就会想办法找一些食物来在火盆上面烤热了吃，这年糕和花生就是大姐姐你们当时吃过的吗？”
陆舒窈不防被潘瑾雪突然提起这个，干脆点头认了。
“是的，那会儿应该七八岁的时候吧，在寺庙里不像在家里的时候，用完早膳，半上午的时候还有点心，然后再到午膳，吃过午膳之后能歇一觉，下午醒来再吃一点点心，然后才是晚膳，但是去寺庙里的时候不一样，寺庙里一日只有三餐，像是我们的行李都是要被检查的，不许带多余的东西，所以大家什么也不敢带。”
“在寺庙里面，早上起来要做早课，然后僧人们在那里练武艺，我们也得跟着做一些简单的，比如说五禽戏，上午要跟着去菜园子里帮忙拔草什么的，下午还要听经，总之比在家里的时候要动的多，但是吃只能吃那么多，就总是容易饿。”
“刚开始大家都不敢说自己饿了，后来有一天晚上是真的饿的睡不着了，我们就偷偷跑去了膳房，不过膳房已经熄了火，管膳房的僧人就给了我们几块年糕，是熟的，但是是冷的，我们就这么啃下去了，第二天我就想了个主意，找了个熬药的小炉子，然后问膳房要了几块炭，晚上的时候就用小炉子烤我们白天提前要的年糕，后来豆腐，米糕，胡豆等等我们都会烤着吃，味道都还不错。”
说实话，俞晚晴有些惊讶。
每年陪伴太后娘娘去广华寺礼佛，有些世家小娘子还很羡慕这件事，特别是后来赵惠仙也跟着去了之后，每次回来在世家小娘子的聚会当中都会炫耀，炫耀她在寺庙里都做了什么，回来被皇后娘娘奖赏了什么，让不少小娘子心生向往。
俞晚晴还小的时候也曾经觉得这件事明明很简单，为什么陛下每年都指定那几个小娘子过去，不让其他人也跟着过去？
后来，俞晚晴长大了，也听了父亲对这件事的分析，才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是他们多疑的陛下控制人心的一种手段。
不过这些小娘子们每次陪伴太后娘娘到底是做什么，她们其实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要学佛法，要吃斋。
但是俞晚晴没想到，其实她们还会有这么困难的时候。
对于七八岁，从来都是被家里宠爱着，没有经历过什么困苦生活的小娘子来说，每天吃不饱饭，没有肉，要早起上早课，要去田间拔草，要看令人昏昏欲睡的经书，已经是很困难的日子了。
而她们不能抱怨，不能表达不满，甚至无法反抗这样的日子，只能去顺从，然后在顺从底下偷偷的让自己过的顺遂一些。
俞晚晴便道：“赵惠仙是不是才去没几年？”
陆舒窈点点头：“去了三年了，不过后来大概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每次出行之前，她都会提前准备一些能久放的小食，到了寺庙之后就分给我们，要是晚上饿了就吃上一些，还挺饱腹的。”
“后来赵惠仙跟着一起礼佛，赵家可能舍不得赵惠仙在寺庙里吃苦吧，就时不时安排人送了膳食到寺庙门口，她倒是没有经历过我们这样的事情。”
俞晚晴可算是知道赵惠仙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总是炫耀了，如此这般日子，确实算不上是吃苦。
“对了，陆大娘子，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赵惠仙的精神好像不太好。”
“精神这块倒是没注意，”陆舒窈浅笑了一下，“我光看她的衣饰去了，好像不是她往常的风格。”
俞晚晴唇角一弯：“陆大娘子说的没错，赵惠仙今天的衣饰是难得的低调，往常就算是在安乐公主面前，她也是想穿红就是穿红，想戴金就戴金，哪会穿浅蓝戴珍珠啊。”
陆舒窈突然觉得俞晚晴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难道是因为今天的赏梅宴是大长公主殿下举办的，所以赵惠仙才这么做？”
俞晚晴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是的。”
“这话是我偷偷听来的，说是赵家想让赵惠仙嫁给霍将军，你知道霍将军吧？就是一直被大长公主殿下抚养长大的先秦王之子霍长舟，也不知道赵家怎么突然就打上了霍将军的主意，赵惠仙自是不乐意的，她在家里闹了大半天，据说今天是被逼着过来的。”
“她这一身，应当是她母亲给安排的。”
陆舒窈愣住了。
“你说，赵家想把赵惠仙嫁给霍将军？”
俞晚晴点点头：“赵家想把赵惠仙嫁给霍将军这件事我也听我母亲和父亲提过，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应该京城里不少人家都知道了，今日赵惠仙和家里闹不快这事我是纯粹意外听到的，应当是赵惠仙实在是闹的厉害，消息传出来了。”
“我听说，赵惠仙不肯嫁霍将军，是在闹着说霍将军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到时候她就是个寡妇，她不要当寡妇。”
陆舒窈拧了拧眉。
“要我看，赵惠仙就是不知死活，霍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她不说点好的，还专门诅咒人出事。”
陆舒窈收敛了一下自己有些乱飞的思绪，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霍将军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她这般……属实是不该。”
陆舒窈更想说，不知死活。
垂下眼眸，陆舒窈掩饰掉自己眼底的冷意，随后才继续开口道：“不过赵家居然想把女儿嫁给霍长舟，有点儿奇怪，还是说他们其实是想攀上大长公主府？”
俞晚晴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想不太明白，这满京城的，倒是不少小娘子对霍将军倾心，但是没有谁家说过要同霍家结亲的话，为什么赵家反而要这么做？还是说这其实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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