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回到京城

“那小叔焉知镇国公没有为此努力？”

陆璆任一下子答不上话了。

他内心是觉得绝对不会让陆舒窈进宫的，哪怕陆家因此反了大梁，但是这是在当下的情况，若是一年之前呢？

陆璆任突然就不敢打包票了。

“而且一边是整个家族的命运，另一边不过是个女子的命运，孰轻孰重，真正要权衡的时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意愿能够左右的了，正如镇国公也不敢拿全族的命运去赌拒绝皇帝的后果，是赵潇潇寻死之后又绝食，这才逼着皇帝松了口，没有让赵潇潇死也要死在宫里头。”

“当然啦，他要个死人妃子是没用的，用赵潇潇拿捏不了镇国公，他必然会再去想其他的方法，镇国公也会因此付出代价，这代价是不是赵家全族能够承受的，我们外人窥探不得，所以也没有办法说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怎么想，而我作为女子，更无法站到镇国公的立场上去考虑，正如我如果要面临如此抉择，我可能也只能对不起大伯父了。”

陆璆任神色严肃：“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想就是很对不起大哥了，大哥是不会牺牲家里的女子去为家族铺路的。”

陆舒窈点点头：“嗯，我相信大伯父不会，所以我只是举例说如果我到了赵潇潇那个地步，即不得不进的地步，寻常时候我还是很惜命的。”

陆璆任发觉自己没有办法说服陆舒窈，心中暗暗打算，等回去之后要把这件事好好跟大哥说道说道。

陆舒窈也没有再为这件事同陆璆任辩论下去，她当然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也很明白，她被家族培养长大，享受了家族的资源，她能够过上比普通百姓更好的生活都是因为生在陆家，当家族需要她去为家族做出贡献的时候，她应当义不容辞。

然而这是道理，道理之外还有人情，她不是个家族培养的傀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底线，她不会什么都不顾的为家族去付出。

陆舒窈也明白，陆璆任并不是说一定要她为家族去付出什么，只是不希望她遇到事情就想用死亡来逃避，只是这不是她刚才说那番话的重点，所以还是停止辩论比较好。

“对了，小叔去洛城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安排下去了，等把你送到京城之后，我再来一趟就差不多了。”

陆舒窈有点担心：“那小叔你继续留在洛城就好了，不用特地来送我回去的，有护卫在，我不会出事的。”

“而且小叔你到我这里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陆璆任摇摇头：“没事，我就送你一程，差不多了我就往回走，我做了准备，现在‘我’依旧留在洛城呢，不会被发现的。”

陆舒窈劝不住陆璆任，哪怕陆舒窈心疼陆璆任要赶夜路回洛城，也没有办法。

于是陆舒窈吩咐紫绮她们赶紧收拾好东西，等马车一回来就立刻出发。

马车回来的很快，行李已经提前搬到另一辆拉东西的马车上了，紫绮和绿乔陪着陆舒窈上了前面那辆马车，陆璆任则骑着马，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下午时分，看到了京城的城墙，陆璆任就停了下来。

“窈窈，小叔就送你到这里了。”

陆舒窈从马车前方探出头来：“小叔，不然你就跟着我回京城吧，你这都骑马大半天了，也很辛苦，这还要赶夜路回去，又辛苦又危险。”

陆璆任摆摆手：“无妨，我不赶夜路，等会儿去前面驿站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走。”

“好了，不用太操心了，我这就走了，你路上注意点，别耽搁时间。”

“好的，小叔。”

陆璆任带着随从骑马离开，马车也继续往前走，好在前面一路顺遂，等回到陆府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回到采薇院之后，陆舒窈立刻派人去风碧堂和博衍堂报了平安，说明了陆璆任的去处。

而陆菁菁听到动静就立刻迎了出来。

随后陆菁菁立刻安排丫鬟打了热水去给陆舒窈洗漱，又给陆舒窈安排了晚膳。

“我们菁菁是越来越能干了。”

看着这样的陆菁菁，陆舒窈忍不住有些感慨。

在丫鬟们的伺候下先沐浴了一番，换上一身居家的衣裳，把头发绞到七八分干，出来的时候，热腾腾的晚膳也送上了桌。

陆菁菁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坐在一旁看书，陆舒窈一边吃一边同陆菁菁说了这两天的事情。

关于赵潇潇的事情，陆舒窈也挑着能说的部分给陆菁菁说了一遍。

“大姐姐，这个皇帝为什么不能大家都觉得谁好就让谁来当呢？”

陆舒窈虽然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一听她就觉得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这块，我只能就我能够想到的给你说一说，首先就是目前这种皇帝由谁来当的方法，大概算得上是诸多古人的智慧的结晶，书上曾经提过，在我们人还是以部落的形式生活的时候，部落首领就是由部落里所有人推举出来的，有点儿像现在狼族那样，实力最强悍的部落靠武力统一其他部落，实力最强悍那个部落里，实力最强的那个人成为首领。”

“但是人会老去，年轻人不断地出现，年轻人打败老年人势在必得，而当惯了首领已经享受过特权的人，自然不想把自己手中的特权交给年轻人，所以首领也会拉帮结派，而有的人知道靠近首领能够得到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权力，便同意了这样的拉帮结派。”

“你瞧瞧，这不就是如今朝廷的雏形？”

陆菁菁一愣：“是哦，只不过朝臣是皇帝通过科举选出来的，但是通过科考的读书人也被称作天子门生，等于是天然就是皇帝一派的，也就是说我提出来的那个方法发展到后面一定会成为现在这样的，大姐姐，是吗？”

陆舒窈点点头：“是的。”

“至于现在这种应该说是制度，怎么才能变得更好，或许需要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出来给我们答案，至少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跳出这个圈的。”

“嗯，我明白了，不过我也想不到。”

说到这里，陆舒窈也用完了晚膳，让丫鬟过来收拾，陆舒窈起身对陆菁菁道：“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早点去休息吧。”

“好的，大姐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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