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是大人了
九月初八，紫依早上起来看过，天空万里无云，会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陆舒窈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是沐浴，然后是简单的梳妆，穿上素色衣裳，等待着及笄礼开始。
等待的期间，陆舒窈侧头看了看梳妆台上铜镜里的自己，将那一点点失落小心的藏起来。
就连绿乔也没有霍长舟的消息，她只能等待，以及把那份等待中渐渐增长的焦灼按捺下去，不能让人发现。
及笄礼整个流程并不轻松，要端正姿态，跪坐、梳头、更衣、跪拜长辈，聆听长辈教训，再重复一遍，直到最后礼成的时候，饶是陆舒窈一向习惯诸多礼节，也在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家窈窈从此以后就是大人了。”
当大伯母说这句话的时候，陆舒窈无端的觉得自己肩头微微一沉，就好像是有什么责任落在自己肩头一样。
午膳是准备好的宴席，如今陆家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在京城的世家官员眼里，也是值得结交的对象了，因此来客也不少。
一直到午宴结束回到采薇院，陆舒窈这才松懈下来，抬手揉捏了几下肩膀，就被丫鬟接过了活计。
阿朱既然来了，自是不会用过午膳就回去，不过她也有点累了，径自进了陆舒窈的里屋，打算先睡上一觉再说。
陆舒窈也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衣裳，和阿朱一起睡了个午觉。
一觉睡醒，吃了紫依端过来的点心，喝了甜汤，整个人就醒过来了。
“我们窈窈是大人了。”阿朱笑着道。
陆舒窈怔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阿朱一下：“我瞧着你跟没长大似的。”
“胡说，我这就要定亲了，也是大人了。”
“可定了日子？”
阿朱点点头：“十月十六，江南那边会过来京城，然后我和阿雪一起定亲。”
说是定亲，其实就是让阿朱和段凝雪看一看未来夫君的模样，双方交换庚帖，这就是定了亲了，不过按照宁王妃的意思，到时候肯定是要把成亲的日期一起定下来的。
阿朱的婚礼按理来说应该是要由宫中来安排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波澜。
“对了，不提这个事情了，明天就是秋闱开考了，你的两个哥哥准备好了吗？”
两个哥哥指的是陆舒棋和陆舒砚，他们两人一个今年十七岁，一个十六岁，出生的时候就相差半年左右，三年前一起考中秀才，在读书方面都颇有天赋，所以他们的夫子建议他们今年都下场一试。
大梁的秋闱一般是在八月下旬，大梁太祖的意思是让学子们先好好的过个中秋节，过完中秋节再来考试，当然这到底是真的为学子考虑，还是太祖只是想自己好好过个节，不想被这些事情烦恼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今年在八月初的时候，朝中就张贴了榜文，各省城的秋闱时间都往后挪，挪到了九月，三场考试分别于九月初九，九月十二和九月十五举行，因此虽然明天是重阳节，但是陆舒棋和陆舒砚都要去考场。
“二哥哥和三哥哥有没有准备好，那得问他们自己，大伯母和二伯母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也提前送上了祝福，其他的我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毕竟我也不是很懂。”
“不过好在今年秋天温度降的比较慢，现在夜里还不是十分冷，应该还好。”
阿朱点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好歹比春闱要好。”
春闱是在来年二月，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每一次春闱都有冻病的举人从考场中被抬出来，甚至有人就这么一病不起。
“不过是不是下午就得出发过去了？一大早的从这边去华容县，还挺不方便的。”
是了，陆舒棋和陆舒砚考乡试是在华容县那边，严格来说，京城本地籍贯的学子都是在华容县考。
“大伯母早就安排好了，在那边早就买好了院子，想必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
若不是因为她今日及笄，陆舒棋和陆舒砚大概还会更早两天过去。
“你怎么了？以前你不会关心这样的事情的。”陆舒窈觉得今天的阿朱有点儿奇怪。
阿朱脸颊一红。
“那什么，王妃婶婶说我以后是要学管家的，这段时日就想办法让嬷嬷教我，但是我眼里总没事，嬷嬷就让我想起来什么事情就多问问多管管，哎，这可太难了。”
陆舒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对阿朱来说可能确实比较难，毕竟从前皇后对阿朱那是不完全放养，说不完全那就是阿朱想玩就玩，想读书就读书，想习武就习武，但是女儿家那些女红，管家等等的事情和道理，她从来不安排人教阿朱。
而阿朱也确实对这些不感兴趣，好在阿朱没有长歪，十几年下来，依旧长成了一个性格很好的小娘子。
这会儿宁王妃开始临时抱佛脚的让阿朱学这些，对于阿朱来说确实是比较痛苦的。
对于这个，陆舒窈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你还是听教你的嬷嬷的，她应该很有经验。”
“窈窈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啊？”
陆舒窈回忆了一下：“我是慢慢接触的，最早的时候应该是五岁吧。”
听到五岁这个答案的时候，阿朱就绝望了。
“从五岁到十五岁，窈窈学了十年了，我要在半年时间里学窈窈学了十年的东西吗？”
陆舒窈笑着摇头：“说什么傻话呢？我也不是这十年里一直在学，不过是平日里读书的时候顺带着学一学，宁王妃也是担心你和凝雪郡主，毕竟江南距离京城太远了。”
“对了，”陆舒窈仿佛不经意一般提起，“你和凝雪郡主都要定亲了，那赵潇潇呢？”
阿朱摇了摇头。
“赵潇潇同镇国公夫人大吵了一架，说镇国公夫人如果再逼她，她就绞了头发去当姑子，就当赵家没有生她这个女儿，镇国公夫人被她气的不行，让她跪在祠堂里反省，赵潇潇真的就去跪了，跪了两天，听说膝盖都跪肿了，还起了高烧，哎……”
阿朱都不敢去探望赵潇潇，段凝雪写了帖子要去看望赵潇潇，被镇国公夫人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镇国公夫人把我和阿雪都恨上了，根本不许我们去看望赵潇潇。”
陆舒窈拧了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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