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意兴阑珊
杨苏英曾经说过她嫁给陆璆逸的时候嫁妆是五千两银子，实际上就杨家那个破落户，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陆璆逸那时候杨苏英一起被困在一起这件事不说全京城都知道，那大部分世家贵族是都知道的，陆家只有两个选择，让陆璆逸娶杨苏英为妻，或者纳杨苏英为妾。
陆家男人基本不纳妾，加上杨苏英容貌不错，陆璆逸也满意，陆老夫人无奈，只好做主为他同杨苏英订了亲。
结果杨家也足够不要脸，定完亲了就上陆家的门说给自家小娘子的嫁妆不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陆家给钱给他们家置办嫁妆。
老夫人那时候当了二十多年的家，哪能不知道杨家打的主意，虽然捏着鼻子答应了，却没有直接给银子给杨家，而是她安排人操办好了，直接把东西送到了杨家。
不过杨家还是把陆家送过去的聘礼吞了一大半，只有一小部分随着杨苏英的嫁妆一同到了陆家。
陆舒窈撑着下巴：“祖母这下要吃亏了。”
陆老夫人笑着伸手在陆舒窈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听你这语气，还挺乐见你祖母吃亏的？”
“祖母冤枉我，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只不过这些东西杨家当时肯定写在嫁妆单子上了，真闹到官府杨家也占理，而且祖母当年你是直接送东西过去的，这没签字没画押的，杨家肯定要赖掉不认——”
说到这里，陆舒窈突然疑惑了起来：“母亲她要和离这件事，杨家知道吗？”
“杨家知道了，杨家能同意？”
不是陆舒窈瞧不起自己外祖家，而是杨家从来就没在陆舒窈这里留下过什么好印象。
陆老夫人说杨家是个破落户是没说错的。
杨家祖上也出过高官，最多做到过正三品的大员，而且有两位，只是后代着实不够努力，一步步衰落到杨苏英的父亲，也就是陆舒窈的外祖，硬是当了一辈子的老秀才，都没能考上举人。
杨苏英的那些兄弟，至今最高也只是秀才。
倒是下一辈里面，也就是杨苏英的大侄子，也就是陆舒窈大舅舅杨苏文和大舅母冯雪华的儿子，陆舒窈的大表哥有点希望中个举。
陆舒窈一直很怀疑，当年杨苏英是故意去遇到陆璆逸的，只可惜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无法求证。
因为陆舒窈觉得，像是杨家那样的家境，养不出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娘子来，据她所知，杨家当时穷的快要卖女儿给老爹和儿子读书了，杨苏英怎么可能有什么贵重首饰之类的给那些流民去抢？
总觉得这所谓的相遇的故事，是被杨苏英美化过的。
后来杨家没有卖女儿，因为他们家的大娘子，也就是杨苏英和陆璆逸在一起呆了两天两夜坏了名声，然后嫁进了清阳侯府。
清阳侯府给出去的聘礼是掏空整个杨家都拿不出来的东西，有了这笔聘礼，无论是杨家老爷考举人，杨家小郎君读书，都有钱了。
就是杨苏梅嫁人也能凑出个几十抬嫁妆了。
更别说杨苏英到了陆家之后，陆老夫人还送了她一个庄子一个铺子，加起来一年好几百两银子的出息，她还能贴补娘家一部分。
这庄子铺子可不在嫁妆里面，杨苏英和离了，那等于是丢了两个可以一直生财的金疙瘩，杨苏英舍得，杨家能舍得？
“我瞧着她也没打算回杨家。”
陆舒窈抬头看向老夫人：“祖母，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陆老夫人点点头。
“你母亲拿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在洛城那边买了个小庄子，记在了陆蓁蓁的名下，那个庄子虽然不大，不过供她们母女两个生活是够了，再加上当年的那些嫁妆，也差不多能维持她们两人的体面生活。”
说到这里，尽管老夫人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对杨苏英更失望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杨苏英心里真的是完全没有她的两个亲生女儿的位置。
“随她吧，她要是觉得和离了之后过的就是她想过的生活，那也不错，不过我就在想，她会不会见到我父亲了就又不想和离了。”
老夫人沉默了一下。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苏英多少次原本坚定的想法，在见到陆璆逸之后都风流云散。
“算了，等老三回来再说吧。”
陆老夫人突然就意兴阑珊了。
陆舒窈也没什么兴致继续说这件事，她倒是觉得如果杨苏英是真的想要和离，那肯定要比现在好，但是很显然，杨苏英和离不是为了她自己。
陆舒窈只能说，她觉得杨苏英挺悲哀的。
以及她有预感，这件事可能还有的磨。
回到采薇院之后，陆舒窈把陆菁菁叫了过来。
说了杨苏英的想法之后，陆舒窈才道：“提前跟你说是怕这件事闹起来之后府里到处都是流言，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别人的流言带歪了就不好了。”
陆菁菁对杨苏英基本上没有什么感情，闻言也就皱了皱眉。
“大姐姐，我知道了。”
陆舒窈觉得陆菁菁这段时日稳重了许多，闻言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菁菁想不想出门逛逛？上次我说带你去四季斋吃饭，至今还没有实现呢？”
这个上次已经是三月的事情了，而如今已经进了八月初，一晃就是五个月过去。
陆菁菁当时被陆舒窈出门遇疯马这件事吓到了，一段时间都不想要陆舒窈出门，如今已经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她这会儿想的是，陪着大姐姐出门散散心也好。
她对杨苏英没有感情，大姐姐同她不一样，大姐姐是在府里生活了十四年了，听说了这件事说不定心情很复杂。
于是陆菁菁点点头。
“好的啊，后日就是学堂放假的日子，不如就后天，大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陆舒窈点点头。
“好，那就定下来后天。”
陆舒窈要带陆菁菁出门这件事传到了陆老夫人和宋芸娴耳里，两人不约而同的想法就是，让陆舒窈出去散散心也好，省得陆璆逸和杨苏英和离这件事闹到陆舒窈那里，让陆舒窈也不安生。
陆舒窈可不知道她祖母和大伯母在想什么，她在计划着后天出门都要做些什么，要给陆菁菁添补一些首饰，如今陆菁菁回到陆家已经快半年了，可以跟着出门去一些聚会宴席了，该多置办一些首饰和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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